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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寰(88)

小的不怎么样,大的更不怎么样,胡夜鸣不怀好意的冲着小蛮蛮一阵阴笑:“乖,我和西西要商讨人——生——大——事,小蛮蛮,你就再腾个地儿吧。”

我还以为他还会把小蛮蛮踢出去呢,这次却不是,他东看西瞧的,瞅见了一条我挂在床头的腰带,拿将过来,三五下就给小蛮蛮来了个五花大绑,然后走到院子里,隔着院墙一扔,将小蛮蛮就挂在桃树枝上了。

可怜的小蛮蛮气的眼睛都快喷火了,可惜它那张小尖嘴被绑的紧紧的,它连发表愤怒言论都做不到了。

我一向是把小蛮蛮捧在手心的,忍不住就心疼了,剜了胡夜鸣一眼,责备他道:“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绑成这样太过分了。”

也不求他,我去墙角搬梯子,打算自己去把小蛮蛮给摘下来。

胡夜鸣看了我一眼,却是没说什么,纵身一跃,就把小蛮蛮给弄下来了,然后就解开了腰带,一边解,一边低声道:“小东西,这次就饶了你,再敢偷听我和杜月西说话,可没这么便宜了。”

他看似在帮小蛮蛮解腰带,可我发现他每解一下,小蛮蛮就吸一口气,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我再仔细观瞧,却发现胡夜鸣那厮哪是在解腰带啊,他是在抽腰带,怪不得小蛮蛮那样疼呢。

这个小肚鸡肠的家伙,真是一点亏也不吃,对待自己的亲侄女都这么手黑。

怕小蛮蛮再吃苦,我连忙把小蛮蛮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帮它把腰带解开了。

小蛮蛮一得自由,还在我怀里呢,后腿一蹬,就向胡夜鸣的脸上扑了过去,正扑了胡夜鸣个出其不意,胡夜鸣那俊俏的脸庞上就狠狠的挨上了一爪子。

此情此景,实在是让我郁闷不已,这两只,都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想想又怪自己多事,他们叔侄二人的相处方式一直是这样,我又何苦管这闲事。

不再理会已经战成一团的俩叔侄,我自顾先回了房。

等了一会儿,只听得佛堂的门响了一下,然后胡夜鸣欢快的走了进来。

我先将目光投向了他的脸上,真是奇怪了,刚被小蛮蛮抓了一下,竟然连个印子都没留下,这厮的脸皮难道已经厚成刀斧不破的地步了么?

见我看他的脸,胡夜鸣一边关门,一边善解人意的给我解释道:“若真让这个小崽崽把我抓破了,我这仙人的名号也就白顶了。”

嗯,知道了,原来仙人脸皮都厚。

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个人了,胡夜鸣也不客气,径自坐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他也没说话,只是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目光闪闪的看着我。

知道他在和我要刚才那问题的答案,我淡淡道:“各安天命,咱俩该干吗干吗去吧。”

胡夜鸣眉头一皱:“这就是你想了这么多天想出来的结果?”

我毫不退缩的与他对视,很直白的问他:“你能娶我么?”

他的眼睑一垂,眼中那耀眼的光芒消失殆尽,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不能。可那件事,我应该对你负起责任的。”

我很镇静道:“既然咱们不能成亲,你的责任负不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若执意担负起责任,不过是将一池春水搅的更乱一些罢了,实在是没有更多益处。要我看,这责任还是不要负的好。”

思考良久,胡夜鸣才抬起头来,却是向我苦苦一笑,有些自嘲道:“枉我修仙这么多年,竟然还不如你看的通透。”

我很谦虚的摇了摇头,没有接受胡夜鸣难得一次的夸奖:“不是通透,我只是直接。”

话谈到此,已经是将将好了。

我不想成亲的事,无须向他提起,这个打算,说出来,除了增加他的愧疚,实在是没有半点好处。

有些事情,自己一个人处理就好了,有些打算,自己在心里知道就好了。

人活在世,不过匆匆几十载罢了,今年过了还有明年,明年过了还有后年,伤春也好,悲秋也好,早早晚晚,不过是换得那碗孟婆汤罢了。

看开了,看透了,挥挥袖云淡风清,举举杯浮生如梦。

人生,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完的早,感觉很顺,西西把胡公子一袖挥之了,胡公子的fans们,不会来K我吧,哈哈。晚安诸位,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第 67 章

可能我的话太过直接了,胡夜鸣对着我一个劲的苦笑。

“理虽如此,可我若不为你做点什么,总觉得亏欠你的很。”

难得邪气凛然的夜大公子有这份心意,我赶紧抬起头瞻仰一下他少见的伟大光辉形象。却略为惊讶的发现,原来他那张一向似笑非笑的脸上,竟然也可以写满惆怅与无奈。

若真如此让他离去,他也必定会心怀不安,我也不能太绝断,不管他的感受,将自己的意见完完全全的加诸在他的身上。最起码,应该给他一个可以让良心过得去的机会,来弥补他无意间犯下的过错。

我琢磨了一下,笑道:“若真觉得亏欠我,不如答应我件事吧。”

胡夜鸣挑了挑眉毛,很痛快的就答应道:“不管什么事,我一定答应。”

“你也知道,我总爱遇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我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你就过来帮我吧。”当初胡夜鸣与胡七他们约定的,是我成亲生子之后再开堂子,可我现在不打算成亲了,这事情以后解决起来,怕会有麻烦。有这位名副其实的神仙帮我,我应该能平安脱身了。

胡夜鸣看着我,难得郑重道:“我虽然不能和你成亲,但这件事却是能做的到的。杜月西,我向天发誓,我胡夜鸣,保你这一世平安。”

我抚额叹息,保我平安就保我平安呗,还用搞得发誓这么隆重么?

弄得我都有心理负担了,好象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不过他给的承诺,似乎真的太重了,一辈子,那是得几十年的光阴呢。

转瞬又一想,几十年对人来讲,似乎很漫长,但对于动辄就活千万年的他来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罢了。

于是,我坦然的接受了胡夜鸣的承诺。

胡夜鸣安心离开了,我也给自己安排后路了,这个结局,皆大欢喜。

临睡之前,又瞥见了墙上那幅画,不知怎的,竟然没有了以前那种痛苦酸楚,反而有了一种放下心来的感觉。

奇也怪哉,真不知这种轻松,从何而来。

骆尘净走了,四哥不来了,胡夜鸣也解决了,我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和安适。

不想再招惹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也不想再惹一些纠葛烦恼,我几乎不怎么出门了。

除了早晚带小蛮蛮去散步顺便采日,平常我都待在家里,念念佛经,绣绣花,读点闲书,侍弄一下院里的花草蔬果,和小蛮蛮玩笑一会儿。

日子十分平淡,但我却一点也没觉得乏味,一来是早已习惯了这种离群索居的生活,二来,我本喜静,喧闹的人群和无尽的烦尘琐事,始终不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