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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千年之花散里(31)

她得想办法找到惊涛……如果,他在这艘船上。

惊涛终究没能得见那位歌者,雅布临走吩咐了几个时常跟随他的弟兄,帮沙萝将他带回自己的房间。这几人身手显然与那些闲散船员大为不同,几个月来惊涛的身子早已经被酒掏空,不是对手。

他与羽君似乎被调了个个,羽君终于可以不被限制于内舱被允许随意在甲板上走动,而他却被软禁了起来。

他方被关进去,沙萝便跟了进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好似生怕他再跑了出去。这么一闹,惊涛纵是对那歌女心存疑惑也无心再去探查,只感到些许疲累,无奈的轻叹一声。蛮夷的女子当真与中原太过不同,就是江湖儿女,也没有她这般的豪放直白。

见着惊涛不看她,沙萝上前一步站在他眼前,“喂,你干吗不看我?干吗不喜欢我?你心里有人了是不是?”

惊涛的手微微动了动,似乎要攥起拳,却又放开,只淡淡扫了沙萝一眼,那一眼,却是死水无澜。

“是。”

“她比我好吗?”

“她不见得比谁好,但是没有人比她好。”

“什么又好又不好的我绕不明白!你是我捞上来的,就是我的!”

沈惊涛听着这话,只觉得好笑,果然是匪船上的人……与她说下去,只是白费口舌。他不再理睬,沙萝气急的看着眼前的人,不论她再说什么也只是一脸疲累的顾自出神,明明他就在眼前,却好似千里之外的疏离。

美人如玉,他却是一块阴凉的寒玉,捂不热的。

沙萝虽不是什么好出身,却也是从小被阿爹和哥哥们宠着,在贼窝里也是刁蛮成性的小公主,谁敢惹着她?如今碰上这么个烧不烂煮不烂的,气得一跺脚摔门出去,派人看牢了,禁止他踏出房间一步。

纵然……他已不在意人生何处,四处浪迹,到哪里都无所谓,那也绝不是说他也不在意被人如此禁锢。他该如何做?这里是水上,纵是拼上性命杀了出去,也走不掉。还是等上了岸再走……若能留下一条命,也好去确认一下湘无双是否性命无忧……

想到杀人,却短暂的晕眩,感到一阵恶心……

他自嘲的笑了笑,如今自己这般,还说什么逃走,恐怕连这间房间的门也出不去。如此想着,有人端了饭菜进来,也无心下咽。直放着慢慢变冷,又被撤了回去。

不久门外响起雅布的声音,“你们都下去。”

“可是大哥,沙萝她……”

“你们还知道谁是大哥?”

门口看守的人没了声音,乖乖开门。

惊涛看也没有看他,走了妹妹又来哥哥,对于这些蛮横霸道,杀人如麻的匪类,他无法苟同。雅布却也不介意,进门之后就站在门口,双手环胸打量着他……

好个玉雕一般漂亮的人儿……

他走近,竟一只手勾起了惊涛的下巴。

“你做什么?!”惊涛甩开那只手,看着这个失礼的蛮夷。雅布嘴角微挑,收了手,缓缓问道:“听说你不肯吃东西……?”

惊涛微微蹙眉,他吃不吃东西,几时轮到这个水贼头子来担心了。

“不吃东西对身体可不好,纤罗人讲究的是健康红润的美,你看来却有些苍白了。”

“不劳关心,这与你却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看起来你也像个练家子,如今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弄得成了个软脚虾,若被人欺负了也没有力气反抗……你这眼神,是不相信会被人欺负?这船上的人可都不是什么善类,说不定偏偏有人喜欢欺负你这样的……例如……我?”话音一落他一步迈近,拉住惊涛的手臂反剪身后,一把推到船壁上,将头低下靠近惊涛的脖颈——“不信么?”

“你……!!”惊涛奋力一挣,却挣脱不开。雅布低低的笑声从喉咙里发出,几乎将脸埋进惊涛颈间。

——停!停!!你给我打住!!!

突然半根拖把棍子横飞而来,正中雅布后脑勺,他转头,看见房门大开,门口却空无一人。正要再转头,一声尖叫伴随碗盘破碎的脆响,沙萝端着热过的饭菜出现在门口,已经都孝敬了地板,一只手指着雅布,“你……你!!”已然是气得脸红发抖。

“大哥你在做什么!?”

*

话说……以往的文都是不知不觉间便美男环绕,男主危机重重随时可能会被别人PK掉,这样的某蜓已经写腻了,今日一早念头突起,让羽君来打一场‘惊涛保卫战’玩玩也不错。。。

第29章 莫思量11

“大哥你在做什么!?”

雅布给了她一个[在干什么你自己不会看?]的眼神,放开惊涛,耳边风声一紧,惊涛的拳已经反击回来,他偏开身子,没有完全躲过挨了半拳,两人还没有再交手,沙萝大喝一声“你!出去!!”直接扯住雅布的胳膊把他推出门。

“好,好,我走。”雅布转瞬换了张脸,半推半就,走到门口却没有忘记方才那半根拖把棍子,问:“那是你扔的?”

“扔你个大头鬼!”沙萝气急了干脆拾起棍子冲他扔了过去,雅布眼疾手快关了门,棍子重重撞在门板上。

门板关闭的瞬间,雅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那半根棍子不是沙萝扔的。

不是她,这船上还会有谁?

*

羽君发誓,她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

当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才知道事实的可怕远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

男人,竟然真的会对男人……她仅仅从陆唯羽的记忆中窥探到那种叫做“基佬”的生物,以及过去零星听说的“断袖”的变态,却从来没有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而且偏偏还是惊涛。

她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有些担心方才因为一时情急丢出去的半根拖把棍子会让雅布对她起了疑心。

阿舟没在房间里,他似乎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像影子一样跟在她身边,更多的时候他会消失不见,只在需要他的时候,才像从空气里泞生出来一般出现在身后。他是个鬼,羽君不奇怪。只是有着疑问,他是个摆渡人不是闲人,可以这样时常陪伴着她,不去做自己的事情吗?他该不会是为了自己才……

“阿舟,阿舟?”

屋里的突然起了一阵风,变浓变黑,直至凝缩成人形。羽君每一次看着,都觉得是对心脏和承受力的挑战。同时她也知道在这里时不时会有人偷偷监视她,阿舟的这种诡异风格,无疑也是很好的威慑。

“阿舟,你回……‘下面’去了吗?”

“不是,只是休息。”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回答。他虽然不是惧怕阳光,也是很讨厌在白天出来太久的。

“你不用回去做事么?”

“回不去。”

“呃?”

“我本是孽债缠身无法离开冥川河边的,是月老将我带出来,如今他不在,我一个人无法往返两界。”

默……竟然是这个理由,亏她还稍稍感动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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