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
脑中闪过被绑来那日,那张贴着奇怪符咒,连渎月和红熵都被困住的网,她怎么早没有想到,能困得住那两个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两人稍稍意外,转而小太郎呵呵轻笑,“‘想不到羽夫人倒是见多识广,竟连阴阳师也能够认得出来。我还以为这朱南之地,不会知道隔海的小小瀛洲这种偏僻之术呢。’”
唯羽镇定下来,盯住服部,“‘却不知服部大人特地引见,是何用意?’”
服部一边招呼安培清雅落座,一边悠然自得的答道:“‘没有什么特别,羽夫人不用紧张。不过是清雅听说的夫人的事,一直很好奇,想见见夫人而已……哦,差点忘了,顺便呢,也告诉夫人——不要太过期待您那三位身怀异能的同伴,清雅的能力,与他们三位硬碰或许不堪一击,但若是布下了奇阵异术的天罗地网,您那三位同伴还要硬往里面跳的话……’”一抹邪气笑容爬上服部的眼,“‘恐怕,他们可不会像今日那位红衣姑娘一样轻易能够离开。’”
——他知道!他知道红熵来过!
唯羽定在那里,缓缓看向安培清雅,他清淡如水的优雅微笑使那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的眯成一道完美的弧线,却让唯羽莫名的全身冰冷。
——他们根本早就安排好一切,等着有人来救这对“饵”!
“‘抱歉,服部大人,我突然身体有些不适,先回房了。’”她正要转身,旁边的侍卫上前挡住了去路。服部雄藏低笑几声,“‘羽夫人,恐怕你今天,不能回到轩辕主事那边了。’”
“‘你……!’”
两个侍卫上前押住唯羽,服部轻轻一挥手,立刻领命押了唯羽进另一个房间关了起来。
“‘宫本小太郎!你卑鄙!奸诈!!狡猾!!’”
屋里响起服部得意的大笑声……
“‘清雅,你可已经准备妥当?’”
“‘服部大人请放心,无论他们是人是妖,只要进了我所布下的缚灵术之阵,都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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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被悄无声息的包围监视,轩辕萧林坐在黑暗中没有点灯,紧握的双全已经使指甲扎进了皮肉中。
唯羽没有回来。
他知道,一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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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羽骂累了也气累了,被困在一方小屋之中,只能干着急。
天要亮了,不知阿月他们何时会来,一旦来了,不是正踏入陷阱之中吗。
可恶,为什么此刻她却不是朱羽君,不会武功,也没有冷静聪明的脑袋。如果没有办法通知他们,大家会死在一块!
“阿月,圣月,你们千万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啊……”
“这种时候你还在担心别人?”清幽幽的声音,如月下幽灵,突然飘于耳边。唯羽一惊猛然转头,瞪大了眼睛见鬼似的盯着眼前的清雅……
他他他他怎么进来的?
“不用这种眼神吧?我又不是鬼……看,我有脚呢。”他还声色并茂的将脚抬起来给她看,那一丝丝孩童般的天真衬在清幽淡雅的微笑中,意外的毫不矛盾。
“你你你会说中原话……”
“哦,就一点点。”
“找找找我有事吗?”唯羽小心翼翼的后推,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清雅却好似毫无所觉,自然的迈进,又靠近了她。笑容纯净得毫无杂质,坦率的点点头。
“嗯,一点点。”
“作作作作甚?”
清雅忽而被唯羽高空走钢丝般的神情逗乐,孩子般咯咯的笑起来,“你刚刚不是说话说得很好吗,怎么这会儿结巴了?”笑够了,抬起头,那样一双无辜而纯真的眼睛。
唯羽努力的缓下情绪,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见到这个人,就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好吧……你找我……做什么?”
“我只是,有一点点小事情要请教。”清雅走近,几乎凑在了唯羽耳边,“——那三个……是什么人?”
唯羽一惊,她知道他在说谁,却闭紧了嘴巴紧紧盯着清雅。
清雅抿嘴一笑,“是人?是鬼?是妖?唯羽姑娘,我知道你不是令王爷的女人,只是告诉我这一点小事,对你不是什么难事,对吧?”
“——你怎么会知道?”
“你根本没有当王爷的女人的命相。告诉我,我便不会说出去,你还可以保一条性命。”
“你那么厉害,自己看啊。”
清雅那双细长的眼睛,一点点变得深沉,“的确这是上很少能有我看不出命相的人……一次就出现三个,还真是稀奇。我也很好奇,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呢……你,肯告诉我吗?”
唯羽已经退到了墙角,他也逼到墙角。
冰凉白皙的手指,缓缓爬上唯羽温热的脖颈,幽幽入鬼魅般的声音,在她耳边重复:“嗯?你肯……告诉我吗?”
唯羽只觉得喉咙干涸,一阵寒冷从脚底慢慢爬升。
三十四 再续缘8
一阵疼痛突然在体内流窜,由心脏而出,蔓延到每一根神经。
轩辕萧林捂住胸口,冷汗从额头冒出,心脏一阵阵的抽紧,莫名的心慌意乱——唯羽出事了,她一定出事了!
那种莫名的感觉牢牢抓着他,身体却疼痛得无法活动。
屋外传来一阵阵骚乱由远及近,有人发出短促的惨叫,他微怔,难道是红熵圣月他们来了?怎么会这么早,不是应该先由王爷与服部见面,将他引开吗?
计划既然有了变动,必然是有意外发生。
他费力的起身,拉开窗户跳了出去。
“萧林!”果然见红熵杀开一条路迎向他,左右看看,“陆唯羽呢?”
“她被服部带走,一直没有回来。”
红熵微微皱眉,手上一把扶起萧林,“先带你走,我们再去找唯羽。”正要转身,红熵却突然身体一沉,仿佛骨头里灌了千斤铅石,一时全身无法用力。
——邪门奇术!?
脸色一沉,见渎月正要过来接应,轻喝一声:“别靠近!”
“红熵?”
“这里被摆了奇门阵法,一旦靠近你也会陷入阵中!”
渎月微惊,做红娘的已是旁门左道无数,竟也轻易着道无法破解?当即决定,“我去找圣月上仙来!”
红熵一点头,看着渎月飞身而去,略一沉吟,低声道:“看来暂时无法离开这阵法,我们便先去找唯羽。你能走吗?”
“可以。”
身体沉重,法力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无法发挥。尤其越靠近阵法外围,越像被蜘蛛网缠身,无法行动。
这阵,是想要将他们困死其中,剥除了法力,便如同杀一个孩童般易如反掌。
红熵冷笑一声,布阵之人的确高明,可惜却算差了一着。
他以为,红娘红熵是什么人?月老圣月又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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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冰凉刺骨。
唯羽沉在冰凉的湖底,肺中的空气慢慢减少,减少……气泡从她的口鼻冒出,她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劫数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