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陵突然觉得无话可说，他原本想要说的，也基本上被君清寒给说完了，他除了保持沉默还是保持沉默。
“我不是随便的人。”严子陵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幽幽地开口。
所以随便起来不是人么？清寒腹诽了一声，没有打断严子陵的话，任由他说下去。
“所以不管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严子陵停顿了一下，“我们试一下可以么？”
试一下，这是打算交往么？
清寒原本还轻快地在桌面上弹跳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停下了跳动，反而在那边慢慢地摸索着她喝了一半的牛奶杯的杯壁。
试一下吧。
严子陵对自己说，虽然不知道他和她能走多远。
“你爱我么？”
清寒抬起了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严子陵问着。
“……”
“你又不爱我，干嘛要委屈自己和我在一起？”清寒面带从容的微笑，“拜托，现在又不是旧年代，上一次床就得在一起？”
她不认同严子陵的做法，更加不认同的是，他说那句话的时候，那一张苦瓜脸像是要被送上祭台的祭品，既然他觉得那么痛苦的话，又何必勉强自己。
“你想要负责这是你的问题，可是我不想，下一次别再给我提起这件事情，挺寒碜人的。”清寒站起身，把桌上已经冷掉的牛奶杯端起，走进休息室，把牛奶倒进了水池里面。
单独卫生间里面有着一面镜子，她从镜子里面看着自己。她知道自己比起家里面的三个优秀的哥哥来，甚至还有静柔姐的确是差劲了不止一点点，她没有漂亮的外表，不管怎么努力都永远带了点婴儿肥的脸，平凡无奇的身材。
可是她是一个女孩子，哪个女孩子不渴望体验得到爱情，她也不例外。
道上的大小姐也想要拥有爱情，这真的让人感觉很可笑么？
不爱她又何必和她在一起，她又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来生活。
清寒洗过杯子才走出了休息室，严子陵还坐在位子上。
“还有事？”清寒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未绝，“哦，对了，你上一次放蛇的时候是打着借了金少爷钱的名头吧，你把钱给我，我拿去给他。”
“我知道了。”
严子陵原本也想拜托她这件事情，如果直接把钱给金少爷，也许会落下一个什么收受贿赂的名号，只是他没有想到君清寒也会想到这一层。
“没事就走吧，我这边挺忙的。”清寒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君清寒，我刚刚的话是认真的。”严子陵认认真真地说着。
“啊，”清寒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你认真说说就算，我随便听听就行。”
用那一张像是要上祭台的脸来对她说想要在一起的话，这也太折腾她了。
第十五章
清寒把一沓钱推到金少爷的面前。
“怎么回事？无端端地给我钱？”金少爷看了一眼清寒，面对推到自己面前的那一沓钱，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有点懒，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你知道的。”
清寒笑，反正她把钱丢给他了，收不收是他的事情。
他当然知道。
“又是那个条子的事情？”金少爷微微挑了挑眉，“清寒，你和那个条子的关系很好？”好的什么事情都为他出了头，也许别人不会懂，但是他清楚，这钱如果是那小子亲自拿过来，他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饶过那小子。
“算是有点交情，你也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呗。”
清寒端着高脚杯看着金少爷。她约了金少爷吃晚餐，一来算是为了赔罪吧，那一天晚上拿枪指着他这件事，传出去在道上的确不好听，二来也是想顺便把钱给他，十万现金放在身上也的确有些沉重。
“要是真的不饶他，他还能完整无缺地走出场子？”金少爷重重地哼了一声，得罪他还能手脚不残缺地走出场子，这也就只有那小子，这样难道还不算是客气的么？
他利索地切开牛排，五成熟的牛排里头还带了一点血丝，茹毛饮血一般的感觉还真的让人受不了。
“怎么，现在是打算把那小子的所有事情全部揽上身？”
他不着痕迹地撇了一眼正在大啖美食像是没事人一样的清寒，有时候他也搞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没有。”清寒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总是这也能够帮下去，凡事都有个底线，“只是觉得和条子对着干也没有好处，如果真的在临检的时候查出点什么，吃亏的还是自己。”
“行了啊，”金少爷嘴角带着笑，他们两个人认识不止一两天了，清寒的个性他虽然不能说完全了解，可这么多年下来，没有十成至少也有八成，“嘴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照样在那边帮着条子说话。”
清寒不理会金少爷那带了点讽刺意味的话语，只是默默地吃着自己的牛排。
金少爷也不多加刁难，他知道这清寒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有着帮那个条子的私心，不过老实说，他也承认她说的话有些方面不假，招惹上条子对于他们来说也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只要那小子不给我们惹事，我也没什么时间理会他！”金少爷拍了拍清寒推到他面前的人民币，“钱我收到了，告诉那小子，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谢谢你。”
清寒露出了今天晚上第一个笑容，真诚而又灿烂。
“现在才笑出来，真难得。”金少爷瞄了一眼清寒，“在国外几年，你好像和我越来越远离了了？现在都客气地随着别人管我叫‘金少爷’了。”
“哪有。”
清寒虚笑着，她对于金少爷，她当然要客气一点。
“少爷。”魅儿走了过来，凑在金少爷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金少爷点了点头，挥手示意魅儿退下。
“如果有事的话，你可以先走没关系。”清寒看了一眼金少爷，刚刚魅儿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不用。”金少爷老神在在地切着自己盘子里面的牛肉，“今晚没有什么事情陪清寒你吃晚餐更重要了。”
她只是露出了浅笑，什么都没有说，吃着自己的晚餐还有品着自己面前的红酒。清寒知道自己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关于金少爷的事情永远不要多管多问，这才能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慢慢悠悠地把自己的晚餐用完，又吃下了一客甜点之后她才用餐巾擦了擦嘴巴表示自己吃完了。
“送你回去？”金少爷随之也用餐巾抹了抹嘴巴，询问着清寒的意见。
“不用了，你不是还有事忙么，我自己回去就行。”
清寒看了一眼还站在不远处的魅儿，今天晚上金少爷大手笔地定下了整个餐厅，不过金少爷想要在这边用餐，没点胆量的人还真的不敢进来用餐。
“清寒，你真是聪明！”金少爷单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表情有点高深莫测的味道，“聪明的女孩子总是让人着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