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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凰(出书版)(94)+番外

伸到了竹罐下缘,花翎仿佛是受了蛊惑一般,一点一点地从竹罐上爬了下来,到她的手上;青画

微微勾了勾嘴角,朝它们轻轻吹了口气,这举动取悦了花翎虫,它们扬扬小翅膀,在她的手心里

打起了转儿。

青画不担心蛊虫会伤她,却担心这殿上还有些别的什么,她细细扫视了一圈,才慢慢一步步

沿着雕花的支柱退到了门口。

“铮!”一抹剑光闪过,青画几乎是本能地把手里的花翎丢向身后,紧随而来的是惨叫声,

一个执剑的黑衣人丢了剑,捂着自己的耳朵嘶声吼了起来,青画冷眼看了一眼,却发现就在那人

身边,还有一个黑衣人,花翎只能对付一个人,还有一个的剑已经出鞘,明晃晃地向她袭来。

青画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恨自己没有学武,她的头脑清醒无比,甚至可以看到日光投射到

那人剑上的光彩,但是脚下却好像瘫痪了一样,不知道是那个人的剑太快还是她的脚已经黏在了

地上,她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那个人的剑越来越近,越来越刺眼,浑身冰凉。

“叮!”两剑相抵的撞击声清脆响起,也就在那一刹那,有一股很大的力道拽着她转了几个

身,险险地避开了那要命的一剑,青画只看到那一抹青灰的衣摆,就已经认出了带她离开鬼门关

的人,她脱力地倚着那个人重重地喘气,青持,他终究是发现她不见,及时赶到了。

“躲好。”青持沉声道:“小心。”

青画点点头,合作无间地退到他身后几步,不远不近地站在他能护着又不用担心她被波及的

地方,青持凝神闭气,顷刻间挥剑如流鸿,三十招内,招招凌厉、式式要命,在一记釜底抽薪的

绝杀中,他的剑终究是刺进了那人的咽喉,血溅三尺。

青画靠在青持身边面无表情,心思却是起伏不定的,除了墨云晔,谁敢在摄政王府的正殿里

摆不绝杀阵?他们一个是堂堂青云的太子,一个是郡主,是当朝皇帝的贵客,他居然真不得了杀

手!雨波退了,第三波、第四波呢?她不会武,青持也没法时时刻刻盯着她……虽然烧西院是她

故意想激墨云晔有所行动,但是这样的结果却不是她预计的,她没想过,他居然会不顾后果直接

对她和青持两个身份特殊的人下杀手,“太子……”

青持冷笑,“墨王爷,你打算看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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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上依旧是死寂一片,没有一点一丝的声响,青持低哑的声音在正殿里轰然乍响,一遍遍

回荡着:良久,一声极轻的声音响了起来,是纸扇合上的声音,就在青持目光所及的方向,那一

袭绛紫的衣袂闪了闪,一缕黑色的青丝首先跃入了殿上两人的眼帘,墨云晔,他像是没有气息一

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外,眼里没有一丝的光亮。

这样的墨云晔,比平时温煦的他阴冷了不知道多少倍,不管是青画还是宁锦,都没有见过他

这如同地狱归来的罗刹一样的神情,她本能地退了几步,撞上身后青持的胸口才止住了脚步,几

乎是同时,青持低沉的声音从她脑后响起:“墨王爷,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墨云晔眼里无波无澜,只是冷笑,“敢问太子,你们的为客之道又是什么?”

为客之道,就是烧了西院禁地,逼你不得不动手!青画在心里暗笑,眉宇间露出少许难掩的

嘲讽,他这副模样,究竟是痛惜西院被毁乱了方寸,还是愤恨有人胆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呢?她

悄悄定了定神,朝他微笑道:“王爷,不过是个破败的院子,是我一时兴起玩焰火,不小心点了,

还望王爷不要与青画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儿家计较才是,那院子反正破旧了,烧了正好修个富丽堂

皇的,王爷若是嫌铺张,我可找青云的工匠可以代为修建。”

一句话,字字句句间最为刺耳的是“破败的院子”几个字,墨云晔的神情一滞,良久才冷道:

“你以为重建得了?”

青画巧笑,“我听说西院的主人在王爷你和瑶夫人婚典那日就已经病死,连尸体都不翼而飞,

王爷,这西院不吉利。”

墨云晔没有答话,只是听到话末“不吉利”几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神颤了颤,未了他抬眼冷笑,

微微抬手,他身后就涌现了十数人,他们个个带剑,眼神肃杀,只消一眼就能看出那些都是一等

一的高手,此时此刻出现在正殿之上,就十有八、九是江湖上的杀手,看这副样子,显然是并不

打算放任他们活着出摄政王府。

青画咬牙,“杀了我们,你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墨云晔稍稍勾了勾嘴角,他说:“辰时太子与郡主的马车已经出摄政王府,至于去了哪儿,与

我摄政王府无关。”能出此下策,他自然不会毫无准备。

“秦瑶的性命你就不管了吗?没有我的解药,恐怕她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墨云晔抬眸冷笑,“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也就是说秦瑶的命,于他并不算什么……青画想笑,埋着头收敛着面上嘲讽的神

情,她早该知道的……他可是墨云晔,当年他可以毫无半分愧疚地利用宁锦,秦瑶又如何?他真

正放在心上的只有这朱墨的江山,只有这人上人、呼风唤雨的快感而已,他是墨云晔,在朱墨这

三个字代表的是皇权、是兵权,是对至高无上权利的一手掌握,除了这些,墨云晔还有谁能知晓

一分一毫吗?恐怕……没有。

青持已经浑身的戒备,那十几个黑衣人挥剑的一刹那,青持就把青画往正殿最深处狠狠一推,

自己去抵挡那十数人的剑雨,青画一时脚步不稳,跟舱地栽倒在地上,两眼昏花,等她从剧痛中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有一抹冰凉贴上了她的脖颈,青持疏忽了,他不该把她推到自以为安全的

地方,因为墨云晔从来不孤注一掷,有一批,就会有第二批待命,第三批暗藏,所以,当那一抹

冰凉贴上脖颈的时候,青画只是微微愣了愣,而后很镇定地随着那剑站起了身,直视墨云晔。

“画儿!”青持的步伐霎时乱了,连退几步。

青画却顾不得去看他,因为墨云晔已经到了她面前,抽了他身边一个黑衣人的剑,直指她的

胸口,他轻笑,“郡主年纪尚小,本就是爱玩的天性,你就是把整个摄政王府给烧了,我都不会计

较,可是你不该动西院。”

那剑,就在胸口,青画还不够镇定,她没法在自己命系一线的时候还侃侃而谈,她选择了沉

默,只是睁大眼睛盯着他看不见底的眸,咬着嘴唇抓紧了自己的衣摆。

“不求饶?”墨云晔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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