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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凰(出书版)(82)+番外

也看不清他眼底的东西,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山丘顶上,他却仿佛和所有人划了一条线,他在那

头,遥不可及。

没有人再开口,青画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呼啸过耳的风,她听到风中夹带着极轻的几个字:

“你是谁?”

青画听了,几乎是本能地茫然抬头看着墨云晔,“你是谁”?她也想问自己,我是谁,是青画

还是宁锦,是人还是鬼?只可惜,没有人可以告诉她。

“你和他相识?”墨云晔的身影淡得几乎要融进风里,他问的是宁臣,眼色却落在青画身上。

宁臣沉默不语,只是盯着他眼里寒气逼人。

墨云晔的眼色越发沉寂,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青画穿得一身绿,青葱得像是这山上随便

一片刚出芽的嫩叶,她的年纪尚小,即使故意板起了脸、露出副冷淡的模样,眉宇间的稚气却还

尚存,可是这样生嫩的人,却怀着几乎可以称作阴沉的目光看着他……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

的敌意在自己身体里某个角落激起的涟漪。

这于情理不合,所以他选择姑息,或者说是无视,可是那个人出现了,那个早就消失在六年

前的人,当初在那人身体余温尚存的时候强行把她带走的人。

这是第一次,计划没有赶上变化,他沉默的目光在不远处相互扶持的两个人身上兜转了几圈,

渐渐地,一点点展开笑靥。

青画知道他这抹笑的目的何在,她了解他,他越是不确定的时候就越是这副样子,她发现自

己也想笑,浑身的精力都被抽干了一样,她倚着青持埋头低笑,抬起头时眼底已经没了方才的茫

然,对着墨云晔深沉如海的眼神,她嘴角讥诮地上扬,冷笑道:“我与宁臣是否相识,不需要王爷

惦记着。”

墨云晔没有答话,只是眼底闪过一抹细碎的光芒,就是这抹不易察觉的碎光,结束了这一天

的演练,直到下山,青画都没有再开口,墨云晔亦然。

临下山的时候,青画一次偶然的回眸,瞥见墨云晔仰头望着天空,那一身的绛紫衣衫衬着山

上青绿的叶,细嫩的草,还有五月蔚蓝的天,他的脸其实已经看不清,没有人知道他打算在那儿

站多久,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抬着头,闭着眼,整个身影居然透着几分苍凉,刚才他

最后扬起的笑就好像是镜花水月一般,消失殆尽了。

演练完毕已经过了晌午,每个人都饥肠辘辘,好在山下早就备好的马车上还备着一些水和糕

点,几个人在山下草草吃了点才启程回宫,一路上,想容和杜婕妤都异常的沉默,青画也劳累至

极,不知不觉靠着马车的软榻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马车里虽然是棉絮的垫子,却到底还是不舒

服的,只是她实在是累极了,没过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马车颠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画恢复了些许精神,却睁不开眼,迷蒙中她只看到一角灰

色的衣摆,继而身子一轻,她被人从一个别扭的姿势调整到舒适的姿势。

“宁臣,到了叫我。”迷迷糊糊中,她没了平日的拘谨,口气相当不客气。

“是。”那个人,是这么答她的。

一路上,醉嫣然的味道一直飘荡在马车里,那一觉青画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只是等她醒来

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她不是在马车里,也不是在闲庭宫,而是在一个陌生的

房间里,身上盖的是柔软的棉絮,房间里也弥漫着一股很清心的淡香……她本能地辨别了下,那

是助眠香草燃烧的味道。

房间里开着窗户,外面已经是日出东山,雾气初散,空气中还留着一丝青草味道,依稀留有

昨晚的余露湿味。

这是哪儿?青画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之前的记忆,只觉得脑海里像是塞了一团棉絮,越是

想、越是堵塞得紧,到未了,已经有点疼了,她完完全全不记得怎么来到这儿、是谁带她来的。

就在她独自彷徨的时候,房间的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一抹银白从门后露出一缕,继而

是一双深潭一般的眼。

青画在听到声响的一刹那绷紧了身上的所有弦,警惕无比地看着门口,而在看清进门人的一

刹那她就完完全全放松了下来,泄气一般地躺回床上,扯过被子往脑袋上一盖,叹息一样地喊:“师

父……”

“醒了吗?”柔和的声音。

“醒了。”青画露出脑袋,见到的是司空脸上风雨欲来的神色,不由地又往回缩了一些。

司空柔和地笑了笑,坐到床边揶揄道:“解释一下,你花了多久才这么成功地把为师五年的调

理给废了一大半的?”

“一大半?”

“是,一大半。”司空毫不客气地把青画的手腕从被子底不给挖了出来仔细把了把脉,他的

脸色凶神恶煞、阴沉不定的,手劲儿却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他仔细把了个脉,从随身

的针包里取出几根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了手腕上几处,他的动作极快,看得出是怕她

到了,可是抬起头的眼神却依旧不大和善。

青画理亏,讨好地笑了笑,“师父,别生气。”见他不搭理,她又马上转了方向,指着手腕上

的细针问:“师父,这里不是穴位,您……”

“哦。”青画顿时了然,原来,他只是把沾毒的细针插到她的脉里,她有些惊异,虽然之前

她的确中过几个小毒,但那真的是无关紧要的一些小问题而已,能毁了司空五年的心血吗?

“你除了并蒂青莘和陵香花,还碰过什么?”

“没有了。”基本上的毒药,恐怕也躲不过她的眼。

司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本来就白发白眉,眉头一皱越发飘然若仙,只是这样神仙一样的

人物,眼里的邪气却是昭然若揭,他看着青画,仔细地在她的额头、眼角几个重要的病症要位检

查了好几遍,低沉的眉角挑了挑,轻声道:“为师曾经听过世的青云皇后讲超过,你十岁那年在御

花园玩耍,不小心跌进了荷花池里,昏迷近整整五天残喘着活下来,而后御医用错药,你误服寒

性的药又去了半条命。”

青画一愣,悄悄低下了头,十岁那年跌入池水里的是痴儿青画,她昏迷了五天是真,然而却

并没有残喘苟活下来,活下来的……是她宁锦,而后的用药却一直是个谜,开药的是个老御医,

冬日跌入水中本来是就是寒入体内,再开寒性药无疑是想要她的命,当年皇后也查过,却没有证

据证明老御医是受人指使,加上她青画不是什么皇子、皇女那样宝贝,这件事就以老御医官降一

级了结:从那之后,她的身体就一直不好,直到遇到司空,进了云闲山庄后才慢慢调理,开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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