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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凰(出书版)(83)+番外

些力气,逐渐好转起来。

这事,别人知道她或许可以不以为然,然而司空知道她却有些心慌,司空不是寻常人,他可

以从星相看出当年青画十岁的波折,以及十岁后与另一条星线的遥遥相对,甚至可以算出她此次

朱墨之行是两条星线相交合的标志,他有足够的能力去推断……借尸还魂之说。

可是,他从未提起,甚至从未问过此次朱墨之行她为的是谁?司空虽然脾气有时候喜怒不定,

但对她这个徒弟,却是真心实意的好,这份恩情是救命之恩、再造之情,青画知道自己永远都偿

还不清。

“真不要为师插手?”似乎是有过一些犹豫,司空隔了很久才轻轻开口。

青画忍不住想微笑,他这副模样恐怕谁见了都不敢相信是传说中的帝王师,这份恩情,恐怕

是老天爷补偿给宁锦的,她何其有车能遇上他,只是帝王家的事情,又有多少人可以全身而退呢?

司空虽是人人称道的帝王师,却已经隐退许多年,他不愿涉足宫廷,她又何尝想拖他下水?他就

该待在云闲山庄里医病救人、要要酒疯,而不是……陪她来看这借尸还魂、报仇雪恨的戏码,这

和对宁臣的心思是一样的,灭宁府满门的是墨云晔,不论是宁臣还是司空,她绝对不会让他们有

任何被牵连到的……

她微笑着安抚:“师父,我真熬不下去了,会向你求救的。”

司空终究是妥协了,他淡淡看了她一眼,叮嘱了一句:“带上青持,他这些年着实不易。”他

没有说宁臣,而是说青持,短短一句话,背后代表的东西让青画心里的警钟轰然作响,就像是深

夜里高山上的寺庙乍然响起的钟声,在静谧的夜里激起一阵阵的波澜;宁臣是谁青画知道,他是

六年之前随着宁锦死后也一并消失的一个丑仆,样貌丑陋,无德无才;青持是谁青画也知道,他

是堂堂青云的太子,坐居高位,尊贵无比。

而如今,司空对她说带上青持,带上现在样貌丑陋、无德无才,面具底下却是青云太子的青

持。

青画知道,有些事情司空已经明白了,她也知道,如果他去查、去算、去占卜,早就该知道

了,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把话挑明了说,或许是她的身体已经差到让他发火,又或许是因为青持

找上了他……无论如何,这是他第一次正视她的身份。

青画呆坐在床上,看不清房间、看不清司空、看不清自己的手……眼眶涩痛,眼泪却似乎是

久早的甘露,只是一点点湿润在眼底打转,成了毒一般,扎得眼睛都疼了,窗外的阳光太烈,她

抬手遮住自己的眼,也遮去了司空的身影,房间里静得只有她的呼吸声,一下、两下,停顿再停

顿,而后,是司空低沉的声音:“宁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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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两个字,青画的眼泪却霎时决堤了,很多东西、很多感情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宣泄的突破

口,已经快把她压得透不过气,说不尽的委屈席卷了她,眼泪濡湿了手,顺着指缝往下淌,再没

停止。

宁锦,有多久没有人听到别人唤这名字了?短短两个字,青画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心里某个

地方被击成碎片的轰然声响,谁是宁锦,宁锦是谁?她坐在床上屈着腿,浑身紧绷地把头埋到了

膝盖里,眼泪像是夏雨倾盆,停不下来。

宁锦已经死了,她被宁臣带到了青云,背井离乡,埋骨他方,她的尸骸也许早就化成了灰,

也许早就成了陵墓上一棵草、一株花,随着一滴晨露消失殆尽,而她的恨却在别家停留,寄居在

一个可能早就没了性命的痴儿身上,成了今天的青画,她从来不敢告诉自己,宁锦没死,她也从

来不敢去奢望“宁锦”两个字还能让人看着她喊出来……

一直以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个怪物还是什么妖魔,不是青画,青画是个单纯痴呆的

孩子;不是宁锦,宁锦早就被埋在地下……她有宁锦的记忆,青画的身体;宁锦的仇恨,青画的

亲友……直到此时此刻,这个或许早就是她心里禁忌的两个字,被人一字一字清晰地喊了出来。

“你叫宁锦,对吗?”司空的声音淡淡的,却透着一丝柔和。

青画浑身一颤,她的脑海里本来是一片浑沌,顷刻间宛如被点亮了烟火,一片斑斓的光刺得

她茫然无措,她偷偷摸了摸自己骤停的心跳,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气,有心跳、有呼吸,宁锦还

活着,阔别六年、隔着生死两世,冥冥之中应了上苍的命数,不论阴阳,无关岁月洪荒,宁锦,

终究是回来了。

青画听见了司空的声音,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只能埋着头,忍不住眼睛酸痛眼泪满溢,未

了,她只听到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叹息,而后,微凉的手落在了她的脑袋上,安抚似的轻轻拍了

拍。

“师父……”青画尴尬抬头,司空的眉眼近在眼前,见她抬头,司空眯眼笑得眼里都带了几

分桃花色,他似乎是超了几分玩心,一双不见底的眼里带着几抹微光,本来盖在她发问的手改道

到了脑门上,颇有耐心地一缕一缕替她把已经被汗濡湿的鬓发整理顺畅。

青画揉揉红肿的眼睛,抬头勉强扬了扬嘴角:“对不起。”对于司空,她不是想瞒,只是他和

宁锦完全没有关系,她没有动过让他参合的心思,但是无论如何,是她欺瞒在先,他把技艺倾囊

相授,她却……

司空垂眸笑,银白的发丝盖住了他的眼,轻纱宽袖垂落到床上,半晌,他才低低开口:“宁

锦这名,宁字屋下单一人,注定不得一知心,锦字金帛,空有华丽贵气却穿不得,不如青画

来得安逸潇洒、风月富足,你还是莫要改回去为好。”青画一愣,心里有些寒意,犹豫着点了点

头。

司空于是低眉笑道,“早些处理了前尘往事吧。”

“嗯。”青画低声应了。

“夺天”、“思慕”的演练仿佛是一剂催毒的药,青画的身体垮了,一并坍塌的还有墨轩一直

小心翼翼处理着的与朗月国的邦交;论国力,朗月是不容小觑的,民间有传闻,十几年前朗月国

君就韬光养晦,遮盖自己的锋芒,其实甚至可以说远在朱墨、青云之上,怎奈这几年朗月国里内

乱不断,皇室纷争无数,朗月新任国君是个十几岁的孩童,手段不如墨云晔一般老奸巨猾,国内

骚乱不已,他就干脆断了与别国的邦交,先治理内乱而后再与邻国相交。

问题就出在这儿,荣华大陆上有四国分立,青云现在与朱墨有姻亲,这朗月国君却起了份小

心思,派人来信说若要联盟,先灭玄鸣国,否则就是两两相对之势,谁也讨不去半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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