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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凰(出书版)(67)+番外

投胎做人了,你个小没良心的居然这么多年下来,我还当你已经喝腻了老儿酿的醉嫣然,小没良心的

哟……”老人的话中气十足,只是未了却带了说不清的苍凉,白色的眼睛显然是已经湿润了。

青画说不出话了,只能呆呆站在那儿,许久,她才犹豫着问:“于伯,小丫他们呢?”她记得,六年

前明明还是有几个孩子住这小巷的,吵吵嚷嚷地叫着于伯凶巴巴,怎么……

老人长叹道:“死了,老儿眼瞎照看不周全,他们前两年染了瘟疫,巷里的人死了一大半,剩下的人

都搬走了……”

“于伯……”

老人的手摸索着青画的肩头,未了心满意足地扯了一把她的头发,嘴角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得了

得了,锦丫头你这么多年下来,怎么脾气变得这么扭扭捏捏?不过话说回来,锦丫头你也二十多了,怎

么讲话的嗓音和个子都没长,真是……老头现在已经看不见你了,以前老儿就说过,你模样倒生得好,

就是这身段啊,不如姓墨的身边那个丫头,说话也学不来她那软绵绵的腻人劲儿,男人都花心,小心以

后看不住姓墨的。”

青画这才反应过来,老人家早就认定了她是宁锦,再多辩解已经没有意思了,她点点头,微笑地应

了声:“嗯。”

第十章

当年的宁锦和秦瑶倒真的没比过,秦瑶喜欢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宁锦却习惯穿着轻便的男装,

两个人跟着墨云晔上街去,一般的人都当宁锦是个小厮;美貌与否,她还真没比过,那个时候墨云晔的

眼光总是落在她身上,让她以为,哪怕是穿着家仆的衣服,他总是会看着她的。

“锦丫头,那丫鬟这些年没欺负你吧?你就是个软柿子,是人都能捏,简直就是块糯米糕!”

“没有。”

老人不信,“真的?”

青画一阵尴尬,“真的,于伯你到底想不想要珍珠了?不要我直接丢了。”

老人吹胡子了,“小气丫头!”

青画忍了忍,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个称谓,思量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开口:“色老头。”

老人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拄着拐杖跟脍地往屋子里摸索,边走边唠叨:“粉珍珠拿好,

老头儿给你取酒去,早点回城里去吧,一会儿天黑了不好走路……”

“于伯……”

“老头儿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了,锦丫头,你有空就多来搬几次酒吧!”老人从屋子里搬出来一坛未

开封的酒,放到门口,摸索着在门槛上坐下了,摇头道:“丫头你别忍了,我都听见你抽鼻子声了,哭个

啥啊?人活一辈子难得有几个活到老头这岁数的,知足者常乐啊,跟你来的那个姓墨的小子透着股贵气,

丫头你可得小心着点啦!”

青画捂着嘴、咬牙点了点头,沉默地站在老人面前,他看不见,却认得出她;所有的人都以为宁锦

死了的时候,他却一直当她还活着……也只有这时候,才能真真实实的感觉到,宁锦真的存在、真的是

她:十年光阴,物是人非,宁锦早就化成了土,青画却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活在这世上,慢慢地挖着宁锦

还来不及亲自处理的事情,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匪夷所思呢?

“丫头啊,你一去那么多年,下次来……老头儿不知道在不在了,老头儿今天把我这醉嫣然的酿法

告诉你。”老人颤颤巍巍站起身,摸索着抓住青画的衣摆附耳过去,轻声道:“我这酒味道好,其实是因

为里头加了粉珍珠末,记着酿好的时候加小半颗,以后一个月加一点点,到用完一颗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这酒就可以存到明年喝,味道更加香醇。”

青画惊诧道:“于伯你……”她当年缠了他足足一个月都不肯透露,如今却轻易地把这秘方交给她,

这让她惶恐了,然而老人却不以为然,一直哆哆嗦嗦替她整理完了醉嫣然的坛子,一直催促她赶紧回去,

她不好推辞,半推半就地上了马,临走连连回眸,老人苍老的背影被夕阳前成了一个苍凉的弧度,“她

有些不忍,可是她不可能带他离开这藏香巷的,他在这儿过了一辈子,怎么可能跟她走?

等她出了巷口,老人还在原地喃喃:“姓墨的小子问我讨了好几次方子,老头我才不给,好端端的锦

丫头你突然下来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今天你来了,老头就放心喽!他爱年年送珍珠来,老头我则

年年只送他一坛,想要方子,哼哼……”

夕阳终究是下山了,青画带着醉嫣然回宫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居然耽搁了整整一天。

时日无多,第二日她就抱着醉嫣然去了尹欢的住处,不出意外地,被他家的家仆挡在了门外,这朱

墨境内还鲜少有人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疾言厉色的,青画不禁有几分惊异。

家仆冷眉道:“你是什么人?”

青画皱眉,“我是青云的使臣,品香郡主。”

家仆烦躁地挥了挥手,“我管你是品香还是闻香,我家大人最近清修,不见客,尤其不见宫里的女客,

你还是趁早回头吧!”

“我带了好酒。”

“哼,每个人都自以为带的是好酒,我家大人什么酒没喝过?来,送上来我验验。”家仆翻了个白

眼道:“你们这些大家闺秀啊,隔三差五地来见我家主人,被挡了那么多次也不知道借鉴,真是……我家

主人只见漂亮女子,而且绝不和宫里出来的女人扯上关系。”

青画皱着眉头不说话,只是抬眼细细看了几个家仆一遍,都城之内、天子脚下,鲜少有不懂规矩的

下人,尹欢府上的这几个却摆明着不把她放在眼里,倒也真算是配尹欢这诡异的主子。

家仆吊儿郎当地拿过了酒坛,开坛嗅了嗅,脸上的神情先是不屑,而后又带了几分疑惑,到最后疑

惑又成了惊奇,他叹道:“好酒!你且等等,我去通报一声我家主人,看他愿不愿意见你,你刚才说……

你叫什么来着?”

“青画。”

“好,你等等。”家仆兴冲冲地进了门,青画在门口等着,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见着他垂头丧气地

走了出来,他说:“对不住,我家主人今日不想喝酒,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姐带的困脂薰到了,胸闷得慌,

他说半个月不见女人。”

这个尹欢……青画心里有些恼火,耳朵却不经意捕捉到了家仆一句话里的关键东西,“被困脂薰到胸

闷得慌”?女儿家用的脂粉也是带了点花粉的,越是香气逼人的花,性子越烈,混多了的确容易有点小

毒的迹象;她眼前一亮,摸了摸自己的腰侧,那儿挂着个香囊,这与她去摄政王府前做的那香囊有些类

似,只是那个香囊防的是大毒,所以没能挡住陵香花那种对身体微微不适的小毒,自从上次陵香花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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