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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凰(出书版)(51)+番外

已经……不在人世。

洛扬死了,杀人的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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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朱墨常胜将军洛扬涉嫌毒害贤妃,关押入狱;五月十六,洛扬自缢于牢狱之中,廷尉柳

叶奉旨查探此事,确认洛扬乃是畏罪自杀,判其死罪,皇帝念在他为国征战沙场、戎马一生,特赐全尸,

草草收殓。

青画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正在房间里收拾行装准备离开王府,小易惊慌失措地闯进屋子告诉了她这

个消息,她满脸的紧张,问她:“郡主,将军他……”

“不是我。”青画淡道。

小易脸色微微一变,不再开口,她扫了一眼房间里放在桌上的几件衣服和一些贴身的东西,犹豫着

问:“郡主,您这是……”

“回宫。”此时不走,怕是多惹事端,青画草草收拾了行装,回头见着小易今日的打扮小小惊讶了

一番,秦易不像秦瑶那样爱打扮,她的衣料多半是灰色、褐色这种沉重的颜色,偶尔有几件颜色鲜艳的

也顶多是鹅黄之流,今日她却穿了一身的白纱,除了袖口、衣领和裙摆这几处用墨色的线绣了一些简单

的荷花、荷叶,她今天这一身简直是像在守丧。

五月十六,是谁的忌日吗?青画有些狐疑,盯着小易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好奇。

小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摆,对她的目光了然于胸,她轻道:“郡主是外人,所以告诉郡王也无妨,

今天,是宁王妃的忌日,小易受过王妃恩惠,虽然她……可今日毕竟是她的忌日。”

宁王妃!青画本是随手整理着几件随身的衣服,听到这陌生的三个字,她的手还是微微颤了颤,一

股战栗从指尖传到了肩膀,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三个字了,久得她都快忘了墨云晔和宁锦是

明媒正娶的夫妻,久到她以为墨云晔与她的仇恨只有宁府满门而已……她都忘了,她曾经也有一段时光

是这摄政王府里头人人都要称礼一声的宁王妃。

“郡主?”

“没事。”青画回过神来笑了笑,试探着问:“我在青云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宁王妃,据我所知她的

忌日不是月圆之夜吗?”三月芳菲,月圆发作,每每发作的时候痛彻心扉,即使她已经成了青画,那份

生不如死的感觉还是保留在她每一寸记忆里,刻进了骨髓,时隔六年,每个月圆之夜的彻夜难眠,让她

永远也忘不了上辈子最逼近死的时候,那是五月十五。

小易摇摇头,轻声叹道:“宁王妃病发的时候是十五,可过世是十六,也不知道是老天爷疼惜还是降

报应,她发病到第二天才走,大夫的药还是缓了一缓……”

青画捂住胸口,闭上了眼,小易的话不重,却像针一样刺在她心上,她不敢想,一天一夜……那一

天一夜里面,她如果有意识、如果她是清醒地面对着三月芳菲最后的毒发,她会不会因为忍受不住三月

芳菲毒发到尽头的痛苦,用手直接抓破自己的胸口,结束自己的性命?大夫,呵!他居然还请大夫……

延长她的痛苦就真的让他如此泄恨?

那一天青画跟着柳叶回宫覆命,从早上收拾行装到未了出门,都不见墨云哗,偌大一个摄政王府数

不尽的侍卫,没有人知道堂堂摄政王去了哪里,未了,门口的守备说王爷今日只身一人策马出门,不知

道去了何方。

五月的天阴郁多雨,从摄政王府到皇宫这一路隔着一条小小的山涧,山涧里的溪满了,溪水漫出小

溪把小道冲刷得泥泞不堪,青画坐在马车里隔着水帘望着外头浑沌一片,最后见着的是摄政王府在雨中

屹立得有些萧瑟,如果可能,她也不想这么快回宫,她还想探查清楚洛扬到底是自行了断还是有人所为,

可是书闲一个人在后宫又是为了她的事情,她必须去帮她。

虽然阴雨绵绵,半日的工夫后皇宫终究是到了。一到宫门口,柳叶就和青画分了两路走;柳叶去前

殿覆命,而青画则是直奔后宫去了书闲住的闲庭宫。

闲庭宫里俏无声息,青画缓下脚步,心跳如雷,她有些恐慌,书闲上次在她的授意下直接吃了并蒂

青莘,虽然照常理只要立刻调理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是……

她急急走过前厅绕到了后园,一进后园就听到三、两声琴音飘荡入耳,她陡然屏住了呼吸,循声望

去就见着了书闲的身影,她正神色如常地坐在后园小亭之中,轻轻浅浅地拨弄着七弦琴,许是听见脚步

声,她有意识地转过身,对上了青画还没来得及平复焦虑的眼。

“画儿,你回来了!”书闲喜出望外,急急丢下琴站起身,还没走几步就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她身

后一双手扶住了她,伴随着一声清亮的揶揄:“小心点。”

居然是墨轩,他会出现在闲庭宫实在是出乎青画意料,她稍稍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低眉行礼道:

“陛下,您可满意?”

墨轩手里拿着壶酒,笑意盎然,他说:“朕备了接风宴,还请郡主一聚。”

朱墨有三个宝贝,一是最柔的酒醉嫣然,二是最烈的酒逐英散,第三不是吃的也不是喝的,而是一

种舞,叫“夺天”,一种据说是可以夺人心魄,引人入地狱的勾魂舞:当然,民间传闻毕竟是民间传闻,

传说醉嫣然是千果酿,逐英散是万叶采,其实这两者都只是加了几种朱墨特产的时令水果花草酿造而已,

就如同“夺天”只是朱墨宫闱之中一种技艺最高的舞姬才能跳得出来的剑舞而已。

午后,天已经放晴了,墨轩所谓的接风宴设在御花园里一处幽静的地方,周围是密密麻麻的落木,

只有中间被宫女、太监临时放置了几张座椅,一席酒菜,成堆的侍从都被墨轩打发到御花园外,赴宴的

人不多,除了墨轩就只剩下青画、书闲。

墨轩酒到半酣,伸手叩了叩桌面,身边侍候的太监就会意退了下去,招来了几个舞姬翩翩起舞,舞

姬们穿的是水云轻纱,却手握利剑,每一次轻纱起落都带起一阵剑光凛然,就仿佛是杨柳堤岸的飞沙走

石,春暖花开时候的寒冰裂痕;能穿着轻纱把一曲剑舞舞到如此境界的,非“夺天”不可,青画没想到

今日居然有缘见到传说中的“夺天”剑舞,而表演的人更是出乎她意料,居然是堂堂的昭仪想容。

一曲剑舞到终了,想容英姿飒爽地收了剑,对着墨轩抱拳行了个江湖礼,嬉笑道:“陛下,我家徒儿

何在?”

想容的目光落在书闲身上,书闲脸上一红,有些手足无措,求救般地望了青画一眼,她虽然擅歌擅

琴,可这跳舞……

墨轩对想容的想法了然于胸,他笑道:“太傅搞混了,朕今天给太傅找的徒弟可不是贤妃,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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