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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凰(出书版)(39)+番外

了下来,递到青画面前。

秦瑶的笑有些牵强,却还是挂着的,她笑道:“画儿妹妹既然喜欢,姐姐自然不会吝惜,请。”

青画总算可以看清那紫玉铃铛,它正躺在秦瑶苍白的手心,在太阳的映照下,闪着一丝润泽的光芒;

她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块手绢,裹着手接过那铃铛,抬头朝秦瑶笑了笑,这铃铛本是纯紫,此刻却泛

着一点点的白,唯一的解释是这些年秦瑶可没少碰各种毒物,与她接触,还是防着点儿好。

秦瑶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却依旧维持着笑容。

青画细细看着那铃铛,小心翼翼地掩盖心头的惊讶……这铃铛,不是“念卿”,确切的说,是雕琢得

和“念卿”有九分相似的另一个紫玉铃铛,出身名门,紫玉倒不难找,可紫色的暖玉却是极品;堂堂摄,

政工妃秦瑶戴的,居然是个仿造的“念卿”,这件事墨云晔该是知情的吧。

“画儿妹妹,天色尚早,不如姐姐陪你逛后园去?”

青画皱着眉头看了看手里的铃铛,思量了片刻,难得起了些恶心思,她轻佻地看了神色紧张的秦瑶

一眼,手一扬,那玉铃铛就顺着她的指尖滑了出去,在空中跃过一条弯弧,一直越过了品香院落的围墙,

消失不见了。

她几乎是怀着纯真的笑容抬头,眼底却是满满的恶劣,她咧嘴,捧着肚子笑得嚣张无比;青画终究

是和宁锦不同的,如果宁锦充其量只是个虚有其表的相府千金,骨子里却是个任人搓圆揉扁的糯米团子,

青画却是顶着一张纯良痴儿脸的清醒人,很多宁锦做不了、做不下手的事情,青画却可以。

“你!”秦瑶的脸彻底挂不住了。

青画直瞪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你敢欺负我,我叫书闲姐姐杀了你这个小妾。”

一个痴儿,如果在摄政王府只是安安分分当一只被养着的金丝鸟,那么她就永远接触不到某些事情,

而在整个摄政王府里面,最容易激怒的,自然是眼前这个不怎么得人心的瑶夫人;六年前,她处心积虑

毁了宁锦,到头来却仍然在摄政王府被称一声“瑶夫人”而不是“瑶王妃”,要抓着她的痛脚激怒她,实

在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秦瑶的脸已经彻底冷淡了下来,她的神色阴沉;小易在她靠近青画之前就挡在中间,她扬声道:“瑶

夫人,您会吓到郡主,请小心些。”

“啪!”秦瑶的手掌重重地抡在小易的脸上,在那上面留下浅红的掌印,她冷道:“以下犯上,跪下。”

小易咬牙下跪,“是。”

“秦易,你总是忘了尊卑,以后可要记着些。”

“是。”

秦瑶已然恢复了摄政王侧妃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犹如一只高傲的孔雀,即便被淋了满头的水,

也明艳照人,她冷笑道:“既然郡主无意,那我就不勉强,天色晚了,请郡主好好安歇。”

青画痴痴笑着,目送秦瑶离开品香居。

摄政王府的第一天,青画是在品香居的紫藤花架边上度过的;小易端了些朱墨的特色小吃,在桌边

摆开了,时候的确已经不早,用过点心又发了会儿呆,一天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小易本是摄政王府里主事的大丫鬟,也许是青画来得匆忙,还来不及调配手下人的活儿,黄昏时分,

她匆匆向青画告了个假,暂时离开了品香居;偌大的一个院落就只剩下青画,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看着一

片漫紫缭绕。

墙外是个荷花池,想必那铃铛秦瑶是拿不回了,且不说品香院落外头是河堤,就算她差人去捡了回

来,也不能再当着墨云晔的面戴在身上;她这一出戏其实归根到底也不是为出气,而是……必须先找到

一个突破的口子。

秦瑶与杜婕妤交好,秦瑶的义兄洛扬,位居将军之位,秦瑶是当年把连华收到墨云晔手下的人,这

样的女人,当年的宁锦却只以为她是个撒泼的丫鬟,是宁锦瞎了眼。

日落的时候,小易还没有回品香居,青画思量了会儿,提着裙子往院门口走,还没走几步,就被远

处看着的丫鬟侍从给拦了下来,“郡主,您要是想出去的话,奴婢们陪着您……”

“走开。”

“郡主……”

她们要跟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青画轻轻叹了口气,妥协了。

摄政王府的后园布置得美仑美奂,后园被零星遍布的荷花池分割成好几个小块,每个小块都有几个

小别院;青画住的品香居在最东边,这一路而行,不知不觉已经慢慢到了西边。

随行的丫鬟是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年长的叫静儿、年幼的叫俏儿,有她们一左一右陪着,青

画说不出的别扭,正想往回走,却见着两个丫鬟脸上都露出了惊慌忐忑的神色:其中一个犹豫了许久,

才试探着开口和她沟通:“郡主……那儿我们不过去,成吗?那儿王爷平日都不许我们靠近的……”

那儿?青画狐疑地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儿明显比其他地方要荒芜一些,似乎也鲜少有

人打理;只这一眼,她清晰地听到本来沉稳的心跳在一瞬间乱了调儿,狠狠沉了一下。

她记得摄政王府的最西边是什么地方,那儿有个破败的院子,有棵梧桐……摄政王府的最西边,埋

葬了一个恶梦。

双胞胎相互看了看,犹豫着去拉青画的衣摆,“郡主,我们回去吧。”

青画回头看了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丫鬟们,一点点把衣摆从她们手里扯了出来,向西边跨了一大步,

紧接是是第二步、第三步……而双胞胎却没有跟上,她们只是焦急地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急得满头大

汗。

天色已晚,后园的灯笼已经被点燃了,只有西边是黑漆漆一片,悄无人烟;青画没有去理会焦急的

丫鬟们,她的心思已经到了西边那一片阴暗那儿。

六年,她已经六年不曾来这儿了……六年前,她曾经踏着脚下的这条路,一步一步,步履维艰地走—

过,蹒跚着、咬着牙,压抑着快要出口的叫痛声,憋着眼泪一步步地练习着正常人走路……六年前,宁

臣就站在路边咬牙看着她,一个大男人红着眼,一副比她更早要哭出来的模样。

青画不曾想过,还会有机会再见那个恶梦的地方;六年了,那儿……可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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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的西边是片荒芜的地方,四月春盛,王府里花团锦簇,独独这西边只开着一路的野花、爬

满了一路的藤蔓。

破败的小院是无名无字的,六年之前的丫鬟侍卫们都把宁锦叫作西边那位,连王妃这称号都给省了,

整个王府里面,唯一会真心叫王妃的,只有宁臣一个。

青画沿着破败的小道一路走,一路回荡在耳边的,是宁臣温柔隐忍的声音,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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