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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凰(出书版)(27)+番外

次看到书闲轻手轻脚地撩起那丝幔,悄然凝视着马车外面的景致,眼色如秋波,女儿家神色一显无遗;

她这样偷偷看他,已经足足十数天有余。

青画原本已经被午后的阳光日光催得昏昏欲睡,却不只一次被忽然灌进车里的冷风惊醒,见到的便

是这么一副景象;她顺着书闲的目光往外看,见到的是墨云晔绛紫的衣衫,衣袖如云。

此景此景,青画微微皱起眉头,思量许久后她收敛了脸上的稚嫩痴相,沉道:“书闲,你是要嫁朱墨

皇帝的。”

书闲乍听到她已经半个月不曾听到的正经语调,先是愣了片刻,半晌回过神来,她惊诧地盯着青画,

白皙的脸上顿时泛起了红晕,“画儿……”

青画皱着眉头思索着用词,未了才道:“他不好。”

她曾经是痴恋他的宁锦,她当然知道墨云晔对初长成的少女的蛊惑力有多大;他身居高位,是朱墨

堂堂的摄政王,他仪表堂堂、儒雅俊秀,在朝中向来有温玉君子的美称,他能文能武,是率军的将才、

是舞墨的雅客,他的一颦一笑毫无半点皇族子弟的嚣张气焰,他只有修竹汀兰的清雅;怎么看,他都是

个谪仙一样的人物。

只是,也正是因为她是宁锦,她才知道他墨云晔这副谪仙皮囊下,的的确确流着皇家薄幸的冷血,

为权为势,他可以翻脸不认人,可以微笑着把毒药递到曾经旧爱手上,看着那个人一点一点地等死……

书闲是个善良单纯的人,论真实年纪她比书闲还长了几岁,她眼里的心思,她又怎么看不出来呢?

书闲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耳根,她小心翼翼看着青画,轻声问:“为什么不好?”

青画语结,只是皱眉道:“书闲,信我。”

书闲脸上的神情微微呆滞,仿佛是万紫千红的花园里忽然起了秋风,花未落,万物却已经带了颤儿:

她沉默地盯着自己的裙摆,盯得眼睛都发红了,未了,眼泪就落在裙摆上,她说:“他不好,我便不要了。”

青画却惊讶地瞪大了眼,“你信我?”她本来也只是想提醒一下,却从未想过,书闲会因为她一句话

就……

书闲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时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犹豫片刻,拉过青画的手

握紧,她说:“画儿,虽然你有很多秘密我不知道,虽然我猜不透你的想法,也不知道这次你执意跟随我

的目的,可是当年救命之恩我终生不会忘;父皇不曾关心我,我的兄弟姐妹也都不把我当个人看,我信

你,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一字一句,漫长而坚定的一句话从书闲口中吐出来,教青画屏住了呼吸。

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看着书闲,那时候她提着灯,她跪在地上找玉燕的情形似乎还近在眼前,如今这

个美丽明艳的青云公主脸上,依稀还带着几分六年前的影子,眼里是青画不大了解的执拗。

青画不知不觉笑了,除了宁臣,这是她活了两辈子,第二个肯待她如此的人,她握了握她的手,真

心道:“谢谢你,书闲姐姐。”

也就在这天,青画这辈子二八年来第一次卸下了心防,真心诚意地交了第一个朋友、姐妹,马车

里的气氛比过去半个月都融洽了许多,时辰过去得也越发不着痕迹,不知不觉,这一路已经行了整整十

七天,而朱墨皇宫,也总算是到了。

朱墨的皇宫,青画上辈子倒是去过几次的,宁锦的爹爹是当朝丞相,达官贵人的儿子多半会被压着

上私塾学武、学文;女儿们却是清闲无比,也就经常被闲得无所事事的太后、皇后招进宫,陪着皇子、

公主戏耍,一来是当个玩伴儿,二来也是从小物色嫁娶的对象。

宁锦是个野惯了的,爹爹怕她惹祸端,从小就把她藏得好好的,结果十二岁那年她还是被闲来无事

的老太后发现了,一句话直接捎到丞相府,说是让宁相赶紧把藏着的宝贝送到宫里给大伙儿瞧瞧,不然,

小心没过目就直接越俎代庖找个皇子给许了;宁相无奈,这才送宁锦进了宫,第一次见到墨云晔。

青画与书闲入宫的时候已是黄昏,宫里的术师掐指算了算,说是今日并非黄道吉日,书闲与皇帝还

是隔几日再见为妙;一句话,便把堂堂青云的来使和书闲分成了两拨人,一拨去正殿面圣、一拨直接去

招待使臣来客的穆仪宫。

皇宫里面到处都是耳目,青画此刻是个被书闲牵着手走的“痴儿”,自然是不能跟随使臣去面圣的,

所以她只能跟着书闲去穆仪宫;只是带路的两个小太监却犯了难,他们正抓耳挠腮地呆立在半道上,脸

色有些苍白,眼神飘来飘去带了几分不确定,却又不敢回头看她们。

书闲盯了半响笑道:“你们是新来的?可是忘了路?”

两个小太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跪地行了个礼,“奴、奴才该死,负责接引两位的公公方才

犯了病……”得罪了远道而来的使臣,听说还是未来的皇妃,这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忘了吗?”

两个小太监哆嗦得更厉害,“奴才记得、记得!”

他们二话不说,匆匆决定了一个方向,指引着青画与书闲走……青画仔细抬眼看了看那方位,手僵

了些许;虽然时隔多年,这皇宫的大概位置她还是记得一些的,那两个小太监指引的方向,如果她没记

错的话该是临仙殿,是平时皇帝闲暇玩赏的地方;假如时候不巧,皇帝正巧从临仙殿赶往正殿接见使臣

的话,恐怕会撞上,术师的“黄道吉日”之说,总是个刺儿……

青画停下了脚步,在原地思索着怎么让一个痴儿指出正确的路。

书闲惊讶回头,疑惑不解,“画儿,你怎么了?我们快走吧。”两个小太监也面露焦急之色,他们的

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估计是吓的。

青画皱着眉头不说话,眼看着小太监们已经认准了那条错误的路,她灵机一动,抓着书闲的手用力

晃了晃,伸出手指着相反的方向,回头扬起一抹霸道任性的笑容,口齿不清地嘟囔起来:“姐姐,画儿、

要去……那里!不要去那、不要去……”

书闲惊讶道:“那里?”

两个截然相反的主意让所有人都拿不稳了,一伙人就站在半道,直到一个有些突兀的男音响了起来:

“穆仪宫在南边,青画小姐指的是正道。”

那声音温雅无比,却让青画浑身僵硬,两个小太监更是吓得两腿直发抖,赶忙下跪连连磕头直道:“王

爷恕罪,奴才该死!”

是墨云晔,青画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陪同几个使臣一道去面圣,更不知道他到底在旁边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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