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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凰(出书版)(26)+番外

子,毫不顾忌他的反应,才能让他卸下防备。

秦远将军瞅准了空档介绍,“公主,这是我朱墨摄政王。”

书闲轻柔一笑,欠身行礼,“王爷有礼。”

墨云晔敛层微笑,目光却落在青画身上,笑而不语;他这番举动,于理不合,在场却无一人可以指

书闲轻声解释:“画儿是我的陪侍,她自小父母双亡在宫中长大,我和她从小相伴,这次远嫁是我硬

向父皇讨了她陪着,不是丫鬟,还望王爷见谅。”

墨云晔摆手笑道:“无妨,只是画儿姑娘似乎……”墨云哗的话欲言又止,青画的心跳得厉害,纷乱

中她只能静静地站在一边,既不能向书闲使眼色也不能偷看他的神情。

这次在山上和他撞上本就是意外,唯今之计,她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她心跳凌乱、耳中嗡鸣,

只是混乱中听到了书闲颇为压抑的一句叹息,“如王爷所见,画儿她……自小就有失心顽疾,虽然偶尔会

如常人一般正常,但是多半却是五、六岁孩童的样子……”

她这一番话有两个妙处,一是点明了青画是个痴儿,二是说她“偶尔”会正常,这样,即便是白天

在秦远面前露出了破绽,也是可以勉强说得过去的;青画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墨云晔没有作声,青画知道,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这第一局先局,她赢了。

那一夜,众人是在客栈中过的夜,青画归根究底并不是随身侍候公主的丫鬟,加上她是众人眼里的

“痴儿”,她与书闲晚上并不住同一个房间;秦远特地派了几个丫鬟照料她起居,替她张啰梳洗,等到一

切事情告一段落,夜也已经深沉了。

这客栈座落在湖眉山脚下,晚上虫鸣鸟叫声声入耳,青画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白天还没来

得及思索的事情,也渐渐地明了起来:墨云晔是朱墨的摄政王,而书闲只是嫁给没有实权的皇帝当一个

和亲的妃子,照理来说,接引的臣子是该有,却也只是司礼的小官罢了,又怎么会劳驾摄政王亲自相迎

呢?这其中,必有猫腻。

青画辗转难眠,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应该是和书闲套好说辞,把这个“偶尔痴呆”演真了才是;她

下了床披了件衣服,轻轻开了门……不出所料,门口站了两个把守的侍卫,把房间守得一丝不漏。

看到她出门,侍卫惊异道:“青画小姐,这么晚了您去哪儿?”

青画揉揉眼睛,憨憨地笑,“画儿、找书闲姐姐,嘿嘿!”

侍卫柔道:“天色晚了,小姐明日再找吧。”

青画咬着嘴唇红了眼,“画儿就要找、就要找!”

“小姐,公主与王爷有正事在商谈呢,小姐你看,月婆婆都快到半空了,如果再不睡,山上的妖精

会出来吃人的。”那两个侍卫嘴上恭敬,眼里却是露骨的蔑视,语气虽柔,话语却是打发着街头顽童的。

也难怪他们看不起,一个已经及笄的少女,像个五、六岁孩童一样的心智,偏偏还必须对这个痴儿

毕恭毕敬,任谁都会反感吧?青画看在眼里,心里想偷笑,脸上却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眉宇间的

神情尽是刁蛮任性的霸道劲儿,配着她显然已经是少女的脸庞,那五、六岁的神情显得十足的痴呆样儿。

“哦……那、那不要了……画儿去睡觉!”

她沉默了一会儿,鼓着腮帮子瞅着丝毫不打算退步的侍卫,手忙脚乱把门重重地甩上。

门外面传来两个侍卫的闷笑声,门里面的青画却神情凝滞,墨云晔居然在书闲房里,他想做什么?

他已经是朱墨的摄政王了,还有什么值得他深夜谋划?书闲她的个性温和,比当初的宁锦还柔了三分,

她会不会被逼着答应什么……

青画心中焦虑,却也无能为力;熟谙医蛊只能救人杀人,她不可能把外头的守卫全部给撂倒了,而

不被任何人发现,让他们安然醒过来……

窗外月明,月色如纱,皓洁如上好的白玉,松竹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枝头叶影把投射进房里的月光

剪成了碎片;青画蹲坐在地上,看着外头的一轮明月东升西落,居然是一夜未眠到天明。

如今已经三月初,晨曦微露的时候,青画在客栈外头的一座石桥上遇见了书闲,她犹豫着上去打招

呼会不会露出马脚,站在桥脚下踟蹰了许久;一声马儿的嘶鸣打破清晨的静谧,也打断她的犹豫,马背

上一袭绛紫的锦缎掠过,停在石桥边上。

青画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墨云晔从马上一跃而下,轻轻巧巧上了桥,对着书闲微微一笑,他的脸

上是柔和的色泽,他的眼里却是一片迷蒙的雾气:书闲的脸顷刻间红得像是秋日里初熟的蜜桃,最是少

女的娇羞,在朝阳的点点金光中一丝丝攀爬上她的脸;墨云晔像是说了些什么,书闲顿时笑得眼睫弯翘,

不敢去看他的眼。

这情景青画见过的,很多年前的宁锦就站在书闲的位置上,对着墨云晔那恬然的眼。心跳纷乱……

此时此刻,她却是站在桥下,眼睁睁看着这个玩弄权势的朱墨摄政王,一步步地铺设着什么:怎么当年

的宁锦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莫非真是……当局者迷?

“青画小姐?”墨云晔下了桥,停在她身边。

青画因而可以光明正大地与他对视,墨云晔有一双与他真实个性全然相反的眼眸,他的眼温润柔和,

宛若知书达理的翩翩佳公子;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就是这双眼,它可以眼睁睁看着她毒发而毫无波澜。

墨云晔温煦笑道:“昨夜睡得可好?”

青画眨眨眼憨笑,“嘿嘿。”

“朱墨与青云气候有别,青画小姐若有什么不适,可要记着告诉秦远将军。”

“嘿嘿,将军……”

“当然,小姐告诉本王也可。”墨云晔的眼里是淡淡的浮云,映着初升的太阳,把他的一双瞳眸都

染成了金色,他对着青画温和地笑,即便明知她是个痴儿,他的眉宇间也不见半点厌恶,话语间温婉和

煦,如三月花、五月雨:他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子,世人皆知墨云晔宽厚仁慈,是位翩翩佳公子,就算

他真的权倾朝野、挟天子以令天下,也改变不了什么。

青画小心翼翼地藏好眼底的厌恶憎恨,只是睁着朦胧的眼看他,对他的笑容,她只想到了四个字:

深不可测。

000

从朱墨边境到都城总共有半个月的路程,这半个月,青画都一直扮演着痴儿的角色,半点也不敢含

糊;只是这一路,最让她担心的不是墨云晔会看出她什么马脚,而是书闲的心思。

送书闲与青画的是一辆轻纱垂幔的乌木马车,马车后舱的窗户上挂着遮阳的青色丝幔,青画不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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