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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行天下(111)

“我一直走地这一路,是你今日改道了。”

半越笑道:“是我该死,那我让人退回去。”

“你身边已经没人了。”

半越咳嗽一声:“真是。我的车夫去了哪里,该不会还没从酒楼出来吧,改天我一定要扣她的月钱。”

“呵呵,我知道你眼神不好,你的车夫不就在地上不远处么。”躺着死去了的那一个就是。

半越一手挡在眼前,东张西望:“我怎么没看到。”

“你真的看不到?”

“啊,”半越大叫:“我想她应该睡着了。这下雨天干吗睡在街上啊,挡住了路可就不好了。”

对面的人低笑了两声:“你的仆从挡了我的路,你呢?”

半越甩甩袖子:“我当然是让路了。殿下等等,我就调转马车。”

“好。”话音一定,半越的心还没有落在实处又听到对方接着道:“将欧阳公子留下。”

一顿,半越的眼神在空中与欧阳异的交叠而过,嗤笑道:“殿下,我车里可没有欧阳公子,只有我家的笨猪仔侍郎。”

皇甫一夜嘴角一扬,无动于衷的低头看向手中紧握的信笺,虽然两辆马车之间有段距离,她却可以清晰的听到半越带点缓慢的呼吸,沉重而压抑:“半越,是不是女皇毙了。”她不是询问,她只是陈述。

眉头深锁,欧阳异是会测算所以知道女皇死了。这古代没有电话没有手机,皇甫一夜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那么她是怎么知晓的?

是试探?

“我刚刚得到消息,女皇病重,她都拖了几年了,这次应该是拖不下去了。”再加上刚刚半越的突然离席,这是这半月来的第一次,再改道走的路线,让她的人好找。如果不是欧阳异突然测算出了什么,她是不会如此的。

半越皮笑肉不笑的转头,一手还紧紧的握着欧阳异的手掌:“身为女儿,这话实在是……”

“半越,”对方打断她:“不要怀疑我的推算。”

“……是。”

“也不要高估你自己的能力。”特别是你的智力,武力和承受力。

“……是。”

叹息在雨夜中辗转一次:“把他交给我。”

半越低着头,握着欧阳异的手掌全都是汗水,可是她丝毫没有松动的意思。隔着马车皇甫一夜和她这边两个人僵持着。不用想,半越都猜得到只要她说一个“不”字,周边就会突然多出几个甚至是几十个人来。

皇甫一夜将手中的信笺平整了一下,小心的折叠着放到胸口衣襟里,淡淡的道:“时间就是金钱。”

她在催促。

她在告诉半越,她皇甫一夜的时间很宝贵。

当然,女皇毙了,应该是太女即位,这个关键时刻她皇甫一夜居然被推出来巡视各地,这是太女的计谋,为了就是这一天即位顺利。

皇甫一夜是轻易放弃的人么?当然不是。

她早就在都城做好了安排,她也在等这一天,现在等到了。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时间的确是金钱,还是任何人花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的。

皇位,代表的就是最大的权势。

她来这里一方面自然是视察官员政绩;一方面是收拢江湖势力,看看芙蓉城的成果就知道她在别的地方也是成绩斐然;最后一方面当然就是欧阳异,不,她要的只是欧阳家族的任何一个人。

欧阳异是最容易得到,她今晚就要得到他。

很多时候,一个皇女是没有耐心的。所以,她等不到半越的回答,直接一个眼神,身边已经有人一个起落,半越只觉得手中一滑,不过眨眼瞬间,欧阳异已经不在了。

皇甫一夜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我说过,我没时间。”

心里只觉剧痛,回首看去,雨幕之后看不清远处欧阳异的神色。

他有没有害怕?

有没有惊讶?

有没有失望?

忍不住跳下马车,空着的手掌一伸,轻轻的唤:“猪仔……”

皇甫一夜的眼眸落在马车旁的男子身上,淡笑:“今后你不再是半越的人了,该是我皇甫一夜的男人。”

半越跑前两步,怔怔地问:“你要拿他怎样?”

“这需要问么?半越,你装傻也没有用的,欧阳异从今而后都是我的。”

“你!”深深的呼吸,半越的目光始终锁定对面的男子:“他不愿意。他会哭地,会哭得很难看,比鬼哭狼嚎更加恐怖。”

“没事。我受得住。”

“他只会吃了睡睡了吃,没空替你占卜算卦。”

“呵呵,”皇甫一夜收回目光,笑道:“你是不是弄错了?还是你小看了欧阳家族?只要我手上有欧阳异,我不怕他不给我占卜,我有的是手段,只是你不知道,他也没有尝试过而已。”

雨越下越大了,将其中的女子浑身浇透。

她只是定定的望着对面的欧阳异:“他很怕痛的。”

“我不心疼。”

“他很顽固,小孩子脾气。”

“我有的是人想法子让他发不出脾气。”

“他的家人会去找他。”

“只要他在我手上,他的家人就都没有用。”

半越身躯摇晃,干涩地问:“你要将欧阳家如何?”

“你说呢?”

半越低垂着脑袋:“如果欧阳家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说不定会……”

“我要让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他就必须活着;我要让一个人死的时候他就绝对是死的;我要让一个人乖乖听话的时候,对方是无力改变现状的。”

“好狠。”

皇甫一夜耸了一下肩膀,无所谓地笑道:“是你太弱了。”

雨还在下,豆大的雨滴沿着发际滴落下来,每个人的神色都朦胧不清,路边又响起了马蹄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马车中的女子似乎皱了一下眉头:“半越,我用一个人给你换欧阳异,如何?”

来人停下马来,嘶呤声异常的尖锐,那马上的男子早就成了落汤鸡,落下马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这么一句话,目光带着不可置信的射向马车中安然的皇女。

对方一指他,对半越道:“一个皇子,换你一个侍郎,很划算。”

“我不要。”异口同声,雨中的两人一个嘶叫,一个低语。

皇甫书景浑身颤抖,也不知道是冷地还是气地:“我不是你的物品,你无权决定我的命运。”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皇女嗤笑:“跟着我出宫,守在我身边,赶也赶不走,骂也不还口的无耻男人是谁?是你么?不,应该不是男人,是条狗。我王府中什么都不缺,狗也很多,送一条是一条。”她转头对半越笑道:“你难道不要我的狗?”

半越咬牙:“不要。我的侍郎是人,你用狗跟我换,我亏了。”

皇甫书景越发抖动得厉害。他不能还口,他一还口就承认他是狗,而不是人了。他只能得了羊癫疯一般的吼叫:“皇甫一夜,我恨你,我会一辈子恨你。”

对方根本不在意,一条狗的恨意她一个人去在意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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