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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行天下(110)

“我刚刚算出来的,这玉佩上有皇子殿下的生辰。”他厉害吧,哈哈。果然成亲后就会能力大涨,他真是爱死妻主了。忍不住再补充:“这事情皇女知道哦,女皇也知道。”

皇甫书景眼角含泪,双手忍不住怀抱自己,想要克制那从无尽深渊里面涌出来的寒冷。他们知道了,女皇也知道,连一夜也知道。他几乎是用尽了力气的撕扯着喉咙大叫:“你含血喷人!”

半越眉头都不皱一下,凉凉的道:“这种事情真假与我们无关。喷就喷了,大不了你擦干净就是。”手中抛洒着那珍贵的玉佩,似乎那是一颗寻常的石头,转而无所谓的问少年:“猪仔,你喜不喜欢这位‘皇子殿下’?”

欧阳异一嘟嘴:“不喜欢,他的身上没有祥瑞之气,是不得人敬重与喜爱之人。”这样的人容易短命,他才要不要喜欢对方呢!

半越冷笑,手中的玉佩在空中划开一个弧线,落在皇甫书景的脚边草地上,瞬间肮脏而丑陋,女子的话更是最尖锐的冰刀,毫不迟疑的将对方劈成两半:“这玉佩还是给他好了,我要了也没有用。一个没有权势地位的皇子要了干吗?浪费粮食。”转身,再也不看对方,悠哉的拉着欧阳异逐渐远去。

少年的话语在空中飘来,似乎是替皇甫书景委屈,又似乎是在叙说一个事实:“你都不要他就没人要他了。”

“谁说的?”

“他的命格啊,皇女是不会要他的。”

女子嘿嘿奸笑:“那也不一定,如果他成为皇女的禁囚的话。嘿嘿,对了,猪仔,我们要不要去听听皇女的壁角啊?”

“听壁角?”

“对啊,他们在嘿咻嘿咻呢,一女二男哦!嘿嘿。”

“啊!”

“走吧走吧,我们小心点,不要让人发现。”

声音越来越远,最终不再可听。

一只苍白而颤抖的手迟疑的捡起那泥尘中的玉佩,那手指的鲜血滴在上面,红的越红,翠的越翠,永远无法交融。玉佩被贴在心口反复摩擦,似乎这样它还将是男子的珍宝,等待下一次再郑重的送到他心爱的女子手中。

月色,越发清冷了。

第六十章

夜夜笙歌,形容的大概就是半越最近过地这段日子。

每日里不停地酒席。席间花样繁多,投壶、歌舞、杂技、戏曲每日里轮番上演,官妓或者家妓作陪,往往身边少不了第二日半越贡献的那两名男子。官员富绅与皇甫一夜熟悉之后更是行酒令、斗鸡、都蟋蟀等一一搬上了台面。

不在芙蓉城主的府里,就是外出避暑。因为已经到了夏季,这四季如春的城镇周边避暑山庄数不胜数。不是这个山庄游逛,就是那个花间趣赏,游湖泛舟更是无限乐趣。夜间烟花繁盛,绚丽灿烂。

没有人提及当日宴席中半路退出的皇子,更加没有人在意之后的日子中对方的去处。

只是偶尔回头之时,可以看到人群中一个孤寂的身影捂着胸口,神色凄迷,随着时日越久逐渐淡然,最后再见他时,已然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惊不喜,无动于衷。

欧阳异偶尔喃喃一句:“碎了。”

什么碎了,谁也不问,当作不知。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日日逍遥,半越俨然开始察觉自己也有往腐败靠拢的苗头。酒席过后她就总是搂住欧阳异的脖子,无限心痛:“我的银子啊,再这么玩下去你家妻主迟早把家底都败光了,到时候猪仔你要赚银子养家。”

欧阳异立马答道:“好。我明天就去摆摊。”

实际上,每日清晨他睡得比谁都沉,不打雷是唤不醒他的。

半越又怀恋白里絮在的时候,只要他往欧阳异的床边一站,不用任何人提醒,再大的猪仔也会高度警觉性的弹跳起来,开始劳作。

唉,这个皇女什么时候走?

她半越开始想念她家亲亲夫郎了。

“妻主,星空变了。”

半越撑着脑袋,依言往酒楼窗外望去,在她看来还是一样的星空嘛:“变成什么样了?”

“帝星殒落。”

半越手指一颤,差点端不住酒杯,脑袋深深的埋入欧阳异的颈脖,喃喃一句,突的抱住对方狠狠地大亲一口,大叫:“春宵啊春宵……”

周边众人大笑,只听到芙蓉城主道:“半楼主醉了?”

半越醉眼迷蒙:“你才醉了。”

皇甫一夜笑道:“时辰已晚,散了吧!”

半越咬着欧阳异的耳垂,呼呼喘着粗气:“猪仔我们春宵去……”

众人又是大笑,一时之间都让她先行,看着她被欧阳异扶上马车这才各自散去。

车轮滚滚,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半越这才抬起头来,眼中清明无垢,问:“是什么时候?”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欧阳异居然也听懂了,一反平日里的小呆神色正经地答道:“就刚刚。”

半越心里一激灵,爬到车门对驾车之人道:“回八卦楼,走僻静的地方。”

“有人。”欧阳异愣愣地在身后补充道。

半越竖起耳朵听了听:“甩了他们。”

车外,厚重的乌云缓慢的遮蔽了弦月,黑暗即将覆盖,没多久居然开始下起雨来,马车过处辙印深刻,雨水一浇灌又没了。

车内显得沉闷异常,两人的呼吸交叠,似乎连对方的心跳都听得清楚。

半越一把拉过欧阳异坐在自己怀中:“你是欧阳异还是猪仔?”

一个冷静一反少年特有的清越声调回道:“欧阳异。”

“很好。”半越紧了紧对方的手掌:“今日我们生死与共。这劫过了我们就一辈子在一起,没过不是你给我殉葬就是我陪葬,怎么样?”

“好。”

话音刚落,就听到车顶唰唰的声音,接着一个沉闷的响声落在车顶,“咻”的,一把长剑直接刺入了进来。

半越心里一紧,直接抱着欧阳异扑倒。

只听到车户大叫一声:“是谁?”噼里啪啦的金属武器相撞,尖锐得刺耳。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个瞬间,那些扎耳的声音又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风声呼呼吹着,把车窗的帘子都吹拂了起来。再是雨声中交杂的马蹄声,整齐划一,可见平时训练有素。

半越顿了顿,最终打开车门,雨帘之外,对方车灯上的“夜”字时明时暗,咋看下去居然鬼气森森。

她一把踏出车外,环视四周,这才发现地面上倒着几个熟悉的身体,这些都是她雇来的保镖,没想到居然抵挡不住对方一分钟就阵亡了,那血水经过雨的洗刷成了涓涓细流,让人心里发寒。

对方的车门也打开,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来。

半越站在车檐下,拱手笑道:“皇女殿下居然也是这一路,怎得平日里没碰到,早知顺路我刚才就该与殿下一起出门了。”

皇甫一夜正坐马车中间,明明都是马车,一比之下对方的居然比半越的大了不止一倍,车门上的繁复花纹都深刻得让人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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