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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来征夫几人回(26)

青霜轻笑,对着克古塔道:“大人,原来您并没有去我大雁迎亲,大君也没有迎娶我们大雁的安国公主。我们一直都是苍蒙的‘外人’呢!”她双手拢在袖口里,倨傲地道,“这也难怪追杀公主的都是草原人了,说不得就是苍蒙内部某些人的手下。”

郭莺脸色一变,柔弱的反驳:“无凭无据的,你一个女奴怎敢如此乱放厥词!”

青霜冷哼:“侧阏氏怎得料定我们无凭无据?要知道,古大人可是亲手抓了不少暗杀者,侧阏氏要不要亲自去瞧瞧?”

安夫人在一旁打断道:“你们大雁人历来伶牙俐齿,善于颠倒是非黑白,这等大事哪里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快让开,自有大君替侧阏氏主持公道。”

燕支在一旁冷不丁的笑道:“安夫人还可再大声些,看看大君是否真的会让人唤侧阏氏进去。”她瞥了眼侧阏氏身后的侍卫,“说不定,大君还要顺带见见今夜值夜的将士,与侧阏氏讨论一下郭家对苍蒙武士的影响。”

郭莺一凌,适时拖住了安夫人,轻声道:“既然大君已经有阏氏看顾,那我天亮后再来。”

青霜恭送:“如果到时候大君容许‘外人’打扰的话,我等一定通报。”

安夫人气得要撕了两人的嘴,回到金撒帐依然怒火冲天:“简直反了,她们以为我们苍蒙真的轮到大雁人说的算?侧阏氏你就不该示弱,要知道大君难得伤重一次,这是绝佳的机会啊!若是抓住了,趁机与大君贴心贴意顺利怀上世子的话,苍蒙哪里还有她们异族人的地位!”

郭莺有苦说不出,只安抚了几句,又让人请了郭氏族长来。不过一盏茶时分,郭科尔就穿戴完整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郭莺委屈的抹泪:“父亲,大君是不是彻底厌弃我了?”

郭科尔一肚子的火气,看着她这一副软弱的模样恨不得抽她一顿:“哭什么哭,在我面前哭有用吗?我让你迷惑大君,你至今都毫无动静,反而让大雁的那个女人借机抬高了地位,你的脑子到底怎么用的?”

郭莺勉强收了声,愁道:“原本成了,若是大君再多留在我身边一会儿,多喝一杯酒……”

郭科尔一脚踹烦了矮桌:“你真是蠢啊!多喝一杯酒?你怎么不把药下猛些,让大君沾唇就发作,那时候他一心扑在你的身上,哪里有空管帐篷外面的人是死是活。”

郭莺垂下头。

郭科尔说得轻松,如果大君这么容易被人用药迷惑,他早就被其他的狐媚子弄翻,哪里轮到郭莺软音细语逐步攻破了。大君的身子别人不知晓,她可是最明白。一般的药别说迷倒他,就算是毒药,灌下去之后一时半会也毒不死他。

这些话郭莺自然不会说,她也就只能安静地等着郭科尔发泄一痛,最后离去之前,对方叮嘱她:“把知情的人都收拾了。”

郭莺立即问:“那被抓的武士……”

“哼,一群废物!”郭科尔再一次踹翻了柜子,“这次审问的人是克古塔,他是个硬骨头,如果收买不了,就想法子把里面的人都弄死。”

黎明之前,山谷里一片寂静,帐篷里的烛火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帕琏蹑手蹑脚的跟在佘小七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谁知前面捧着药盒的少年早已听到他的脚步声,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瞟他一眼:“九王这是到哪里去?”

帕琏尴尬的直起腰背:“我想去见哥哥。”

佘小七从药柜里不停的抓出一些草药来,分门别类的放好:“大君现在昏迷着,你见了也是白见,就算大君醒着,也不一定想要见你。”他最后抽了一卷纱布缠绕好,又拿了些杂物,“如果你想要道歉的话,阏氏应该不需要。”

帕琏梗道:“我为什么要对她道歉!我只是去看看哥哥的伤势。”

少年声音尖锐,佘小七脖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三角小脑袋,一条黑漆漆的小蛇钻出来,半眯着眼迷迷糊糊对着他的方向吐了吐蛇信子,帕琏吓得倒退一步。

佘小七安抚的摸摸小蛇的脑袋:“那你去找大君好了,对我吼着有什么用。”

“我……我……”

佘小七看着帕琏急得满头热汗,霍地拍手笑道:“我知道了,其实找大君是假,想要找我要一些药材才是真,对不对?”

帕琏瞬间满面通红。

“你觉得大君醒来后,会如何罚你?我听闻大君对你相当凶暴,动辄打骂。这次闯下大祸,兴许会丢了半条命也不定。”

帕琏咕哝着:“不会的,我是他唯一的弟弟。”

佘小七笑着提醒:“那公主还是大君唯一的阏氏呢。”

“谁说的?哥哥还有侧阏氏。”

佘小七嗤笑一声,摸着小蛇的脑袋:“蠢人,真真被人利用了还替对方抱屈的蠢人。”他提好药盒等物,摇头叹息,“这么蠢的人,在莽夫遍地的草原上也算是奇葩了。”

佘小七进了宫帐,顾尚锦已经用了餐食,正捧着一杯茶老神在在的半躺在美人榻上消食。

佘小七在她面前历来无拘无束,行礼都不用,只问:“公主,大君呢?”

顾尚锦挑眉,对着屏风后的大床斜了斜眼:“在里面半死不活中。”

小七笑道:“有大雁的宫廷秘药,大君一时半会的确死不了。只是,”顾尚锦挑眉看他,小七继续道,“那秘药配方难寻,公主一次用了一瓶也太浪费了,我手上药材不全,去哪里配去。”

顾尚锦大大咧咧地道:“我也就给他用一次,下不为例。再换药你就用你们江湖的跌打药方好了,反正他皮糙肉厚,躺个十天半月的,药材再差也会生龙活虎了。”

佘小七知道她是玩笑话。也许是错觉,总觉得把公主从山崖下救上来后,她的性子似乎更为肆无忌惮了!仿佛是一直被关的猛禽突然冲出了笼子,得了自由般,在草原里撒欢的飞奔狂跑,再也不担忧猎人的抓捕和猎杀。

轲华身上的伤势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主要还是因为顾尚锦在他最后一口气时不要银子似的砸下了那瓶救命药。

佘小七替他缝了一次伤口,待到后面皮肉长好要拆线时,顾尚锦来了兴致,突然想要尝试一下。这一尝试,原本好了七七八八的伤口又崩裂开,顾尚锦很有学习精神的,一边听佘小七指导,一边拿着烧得通红的银针在他的皮肉上穿针引线又缝了起来,那针脚丑得吴大人都不忍看,抽搐着嘴角问:“公主是不是从未学过针线?”

青霜颇为自豪地道:“公主是赵王的掌上明珠,对她来说,银针就相当于暗器,让她杀人可以,绣花却是不屑的,太伤眼了。”

轲华在顾尚锦的宫帐真正躺了半个多月,才爬下床活动筋骨,重新舞起了弯刀。顾尚锦看不得轲华活蹦乱跳轻松自在的样子,自己挑了长枪时不时与他喂招。轲华大病初愈身子无力,十次有八次被顾尚锦打趴下了,每当这时候,顾尚锦就嘲笑他是手下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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