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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饶命(123)+番外

害她?害谁?

殿内的熏香似乎永远燃烧不尽,淡淡的,飘渺无踪的,萦绕在人的鼻端心间,连眼前两个人影也被烟雾给熏得模糊不清。

魏溪缓缓抚摸着掌下细密的金线纹路,眼前是另一番陌生的金碧辉煌的景象。雕龙的柱子,金沙的绞帐,青玉地砖,这里不是正殿,也不是偏殿。

她蹭的坐起来,看着窗边端坐的人回过头来。

少年天子的面庞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的莹润,带着微光,他笑问:“睡饱了?”

魏溪揉着额头:“这是哪里?”

“朝安殿的耳房,朕偶尔累了会在此暂歇。”

怪不得陌生,别说是这辈子她在朝安殿伺候的时候少,上辈子她也从来没有踏入过朝安殿的耳房。这是禁地,只有皇帝一个人来过、趟过。要说整个皇宫里皇帝的禁地不多,此处是最为要紧一处,连前辈子的胡皇后都未曾进来过。

秦衍之难得见到魏溪发呆的模样,忍不住弹了弹她的额头,矮身与她平视,笑问:“渴吗?”

魏溪麻木的点头,随即就感觉有温热的茶杯送到了嘴边,魏溪捧着杯底,就着对方的手喝了大半碗茶,对方回身的瞬间,她又发现那茶盏熟悉的很。

当然熟悉,因为秦衍之随后就将余下的半碗茶给喝得一干二净。

魏溪一个机灵,几乎跳下床来。陌生的脚踏比自家的宽又长,她差点摔在地上。抬头,秦衍之又惊又笑的神情陌生得很,她莫名的觉得心慌。

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提起下摆道了声罪,头也不回的就跑出了朝安殿,离开了皇宫。

☆、72|72

魏溪逃离的结果,就是接下来的半个多月皇帝都得不到对方一个笑脸,甚至是一句稍微暖和的回应了。

魏溪像所有千遍一律的臣子一样,正常当差,皇帝但有问询都回答得一板一眼,却不再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

皇帝让她一起用膳,她拒绝了,说家里人等着她一起用饭;皇帝给她赐茶,她谢恩,转眼就把茶碗放在桌上直到发冷;皇帝没事找她唠嗑一二,她的回答也干脆,你问是不是,她的回答就只有是或者不是,否则就闭嘴不言,只把秦衍之弄得火冒三丈,看着她冰凉冷淡的脸又说不出一句重话。

没想到秦衍之吃瘪,挽袖倒是对魏溪另眼相看了,甚至在两人尴尬的时候替冷场的皇帝解围。为此,秦衍之难得的对着挽袖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好像被同伴欺负的孩子,想要找家长诉苦一样,直把挽袖乐得心花怒放。

不过,挽袖不同魏溪,魏溪敢于恃宠而骄,挽袖却是明白自己的身份。魏溪能够对皇帝摆脸色,挽袖绝对不敢;魏溪可以对皇帝的示好视而不见,挽袖面对皇帝的柔情只差摘星星月亮了。

秦衍之每每在魏溪这边碰了钉子,转头就让挽袖温柔抚慰,久而久之又觉得自己无聊透顶。怎么感觉在魏溪面前他就长不大似的,还对挽袖诉苦,要不要脸!所以,陡然之间挽袖又发现皇帝对自己与以前一般无二了,整日里端着帝王的威严,说话冰冷冷的毫无温度,更别说那眼神了,看她跟看一个物件似的,什么意思啊!

“需要我的时候就跟小兔子要抱抱似的,不需要我了就一脚踹开,太无情了太冷血了。”挽袖坐在耳房跟偷懒的小吴子抱怨。

小吴子正咬着瓜子嗑得香甜,闻言笑了笑:“皇上年岁还小呢,性子不定太正常了,再过几年就好了。”

挽袖一把夺过他手中大半的瓜子,恨恨的道:“我看呀,好不了了!”这话说得没有缘由,小吴子反倒听懂了,居然煞有其事的想了想,附和的点头,“好在你还有一年多就要出宫了,清闲日子在后头。”

挽袖叹了一口气:“别说这事了,接班人都还没选定,我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小吴子惊诧:“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定下人选呢?你这效率也太慢了。”

挽袖叫苦:“不是我效率慢,而是皇上没点头,我也不敢擅自做主。”

小吴子顿时明白了对方的苦处,道:“要不,你去问一问魏侍诏的意思?”

挽袖瞪眼:“你是说?”

小吴子附耳道:“皇上的性子你我都明白,人选没定下来是因为皇上自己也没有信任的人。再说了,宫人们的品性皇上不了解,魏侍诏知道啊!虽然离开了四年,朝安殿的老人还是占据多数,问过她的意见后,你再提交给皇上,保准能马上定下人选来。”

挽袖与小吴子是秦衍之身边最得用的人,魏溪对秦衍之的影响力他们也是心知肚明。说实话,只要秦衍之不把魏溪拐上为妃的道路上,他们两人倒是乐得见到君臣得宜的场景。

挽袖也不含糊,等到皇帝去更衣,挽袖就凑到魏溪身边,试探着问了问魏溪对朝安殿老人的意见,最后得到一个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人选——芍药。

挽袖问魏溪原因,魏溪笑道:“她有个优点,稳!不管是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稳得住,不多嘴不轻易发表意见,也不落井下石。在皇上身边当差,不说别的,嘴巴就要严实。她这方面不错,而且年岁也比其他的人略为年长,心也比较细,前些年我偶尔回宫,给皇上调理身子的时候还问过她一些琐事,她都回答得有理有据,可见是个细心的。”

挽袖笑道:“难得你称赞一句细心,可见是如何的心细如发了。”拍了拍手,“那就她了!”

魏溪含笑:“这是有人要高升了?”

挽袖道:“可不是,到时候你可得让她备一份好礼。”

魏溪不答,挽袖自去找皇帝,不过一会儿,芍药就被召见,不多时人一出来就首先对挽袖郑重行了大礼。

挽袖捧着对方的双手,让出位置,指着魏溪道:“你要谢谢的是这位。”

芍药看着魏溪,上前一步也行了一礼,笑道:“对,我可不能拉下魏侍诏了。若不是你让贤,我也不会熬出头,等会别走,我得好好谢谢你。”

魏溪大笑:“原来你早就盯着掌事姑姑的位置了,不早说!”

芍药听得魏溪的打趣心里一松:“可不是,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福分。好在,有没有福分不要紧,有两位贵人就行。”引得几人笑开了。

秦衍之在殿内听得外面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酸溜溜的道:“魏溪倒是与她们说得火热,怎么对朕就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也太区别对待了。”

小吴子抿了抿嘴,收拾好皇帝批阅好的奏折,轻易不敢答话。

秦衍之又道:“她都好些日子没给朕一个正眼了。”

小吴子整理文房四宝,洗毛笔。

秦衍之:“朕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问一边忙得脚不沾地的小吴子,“你说,魏溪在气什么?”

小吴子又想要翻白眼了,他又实在不知道皇帝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魏溪,憋了半响才憋出一句:“女人心,海底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