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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妻(18)

☆、014

入夜的城市,就是座不夜城,满街的霓虹,让黑夜看上去如同白昼一般。

“你也够行的,还得我给你付车钱。”沈科白天在医院里看上去像重伤患者,现在看上去像没事人一样,脑门上还包着纱布,一身休闲,酒递到嘴边,浅啜一口,毫不留情地取笑武烈。

武烈手里端着方杯,里面是透明的液体,他抬眼看向侧坐在一边的沈科,眼神微冷,脸色暗沉,刚关上门时,他后悔了,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叫她来开门,他出来的态度那么坚决,撇不下脸来叫她开门,索性就找上沈科。

“就是付几个出租车钱,你用得着这么记上?”他一口就把方杯里的酒喝完,香醇的酒液顺着他的喉咙往下,一直流到胃里,觉得整个人舒爽很多,“连澄怎么没跟那什么大胆的还是小胆的结成婚?”

这话几乎是戳上沈科的心上,刚才取笑的样子一下子就没了,阴沉地瞪着武烈,随手将方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头,“你自己娶到人就算了,别往别人心口上扎刺成不?”

“要不是你没用,连澄用得着现在还能在我面前露脸?”武烈没好气,用手挥开欲跪在他双腿间替他倒酒的“公主”,自己给自己倒满方杯,仰头又是一口,简直就是牛饮了,“看到他在我面前就讨厌,长成那种德性,简直是枉为男人。”

沈科看着差点跌倒的“公主”,挥手让她出去,不是他怜香惜玉,而是心里烦躁,更将身边的张思甜都推开,也不顾他自己用力太大,将她推倒在地,“她就喜欢那张脸——”

张思甜被推到在地,都没有人看她一眼,她就是疼也没敢呼出声,到门口边又忍不住看沈科一眼,见他神情冷淡,没有丝毫留下她的意思,默默地退出去。

武烈想起连澄那张脸,忍不住低咒出声,大手紧捏着方杯,那力道几乎要把方杯捏破,“你炒她鱿鱼吧,我不耐烦看见她在这里进进出出。”

沈科差点让嘴里的酒噎着,诧异地看着武烈,“老大,你靠点谱成不,她也是股东,我炒她鱿鱼,你脑袋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就她那点股份,不够你塞牙缝的,能当什么事。”武烈说的很直白,在她面前他是节节败退,甚至都快到割地赔款的地步,“最好这几天给我弄好吧。”

沈科忍不住吐槽,“我当我是神仙不成,她是什么性子,你不是最明白,按我看,你不如说服她随军得了,用得着这么麻烦的?”

武烈这是心里有苦说不出,要是她能随军,打自当初结婚时就随军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他不是没想过,可是不敢提,是他答应的可以随她,现在他是想自打嘴巴,但他怀疑自己要是一提,恐怕就驳回来了。

他不是怕丢脸,怕事情不成,是怕她认真起来,逼得太紧,容易出事,她那种性子,他也就敢在她面前装委屈,要是她真板起脸,头一个歇下的就是他自己,“今天又让老爷子赶出来……”

他这是诉苦,满腔的苦,总得找人发泄一番。

“谁让你——”沈科很自然的接腔,话才说出口,又觉得不太对,赶紧收住话,露出笑脸,“你自己慢慢磨着吧,这人心都是肉长的,让你磨个几年还怕不能成?”

武烈冷脸冷眼,没有一处不冷,“你要是敢再说一句,我叫你好看。”威胁的意味浓厚。

“你也就敢在我面前横。”沈科已经收起表多余的表情,心下不担心,事情他做的天衣无缝,不会有谁能捅到于胜男的面前去,“回家跟你捧在手心里的大姐去横,才算你有本事。”

“老婆是用来疼的,哪里能横的?”武烈到是笑了,一点都不介意他自己让人取笑,反正那是事实,他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又不是你,搞那什么虐恋情深,让人怕的跟别人结婚去了。”

“你就消谴我吧。”沈科站起身,一看腕间手表,“都十二点了,你要不要回去,还是要留在这里,我给你准备两三个女人陪你?”他说话间还有意无意地瞥一眼武烈的双腿,那意味,是个人也能看明白。

武烈对这事不感兴趣,除了他老婆,他自认是谁也不能让他提起兴致,“你给我酒就行。”要求简单,是他的本性,一直就是这般,就像他眼里只有于胜男一样,不会再有别人。

沈科知趣地摸摸自己的鼻头,叫人把他珍藏的酒拿出来给武烈喝,走出包厢,吩咐着外头的人,“都给我看着点,要是哪个人不识相的进去,都给我弄出来,等他醉了,再叫我一声。”

他说的很简单,语气严厉,让外头的人都使劲的点头,不敢大意了。

于胜男睡得很踏实,一沾床就睡着了,半夜里让手机铃声吵醒,她没有什么起床气这一说,就是谁半夜睡的正香,让给吵醒,谁都不会有好口气,“沈科,你半夜发疯了是不是?”

那声音带着几分睡意,从手机那头传过来,差点让沈科的耳膜一震,幸好他有准备,早早地让手机与耳朵保持一点距离,才避免她愤怒的质问,“武烈喝醉了,你把人接回去。”

于胜男回的更尴尬,还气武烈犟脾气的出去,哪里会想到出去接他,闭着眼睛,哄一回脾气坏一回,还离家出走,简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还喝醉?

喝醉了,还想让她去接人?她没有那空闲时间,索性对着手机,“你爱送不送!”

沈科最后是把手机拿到歪在沙发里喝得已经是老高的武烈,也让他听听他那位是怎么说话的,看着武烈听完后愣愣地坐在那里,他的神情里多了些怜悯,想到他自己的事,眉眼间又有些自嘲,同是天涯沦落人。

武烈一直沉默,沉默半晌,才站起身,喝的太多的缘故,人一站起来就往前倾,也幸得有沈科扶住他,才不至于让他失态,“给我点醒酒药吧。”

他说话都开始大舌头,手撑着沈科,缓缓地坐回去,脑袋往后一靠,肚子一直在翻腾,难受得要紧,不仅仅是醉酒,还因为她的话,简直是活生生地往他心口剜一刀,鲜血直流,他都止不住。

沈科放开他,让他靠在沙发里,吩咐人去拿来醒酒药,看他吃下去,“我还有事,等会你说声,会有人送你回去。”

感情的事,外人插不上嘴,部队里光鲜的武团长,在于胜男的面前硬生生地低一头,武烈一直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多年捂下来也应该捂热了,可——

他靠着沙发,吃了醒酒药,懵然的脑袋里有一丝清醒,一手撑着额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鼻息间全是浓重的酒味,却是不想起身了。

没有人期待他回家,他要起来做什么,还不如在这里窝上一晚。

他几乎是堵气的想着,想着这么多年,她一直是不冷不热,把他的心意握在手心里,她自己一点未变,没托付给他一星半点。

沈科这边有应酬,等应酬完问起武烈时,才晓得武烈还没走,一看手表都是凌晨两点了,他索性自己走过去看看,还没有走到包厢前,就看到熟悉的身影,脚步一停,想了想,还是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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