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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63)

没有人真能等一辈子,即使别人能,他也没能等,喜新厌旧,大概是他的缺点,也是她的悲哀——他甚至没办法同孔芳说,当年,不是她跟我分手,是我跟她分手的。

为了更美妙的理想,他远走高飞。

而她待在原地,并不能跟上他的理想,所以她被抛弃了,——他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画架子,因为抛弃了她,才获得的成功,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在想,也许早就该抛弃了。

“真是忧伤的事呢。”她忍不住说,没觉得这个男人对曾经的自己的有过多少爱意,从他的眼睛,她完全看不出来,“功成名就后还会找不着傻大头吗?有的是愿意为你牺牲一切的人。”

他起身去倒开水,递给她一杯,也给他自己一杯,双手捧着热烫的茶杯,不无有些小得意,“想画什么样的?我送你一幅。”将话题扯开,他并不想继续这种话题。

“给我免费画?”她问,也没有打算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个话题有些揪心,盘腿坐好,双手捧着杯子,感受着杯子里的烫意,“这样能行吗?”

“不行。”他果断地拒绝,并跟她提出要求,“我送一幅给你,你当我的模特两天怎么样?”

“什么样的模特?”她还是挺感兴趣,感兴趣之前必须要问清楚,眼睛全是笑意地揶揄他,“别跟我说是人体模特,要脱光光的那种?”

“不,就侧躺着就行。”他只要画她的脸,记忆中几乎压箱底的脸,“我需要画一张侧睡的女人,上次的模特太烦人,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打着当我模特的旗子,差点把我当成……”

他不无埋怨。

她却是半点想听的兴趣都没有。

脑海里似乎涌起好多画面,她坐在那里,他在画,——然后画面一变,模特不是她,而是别人,另外一张张鲜活的面容,年轻美丽,从来不重复。

她甚至能抓到他在同女人亲热。

据他说,那是缪斯的灵感。

一时间,她的头疼得厉害。

手里捧着的杯子,根本拿不稳,倾斜了一下,热烫的茶水就这么倒在她的手上,——她好像察觉不到疼意,就那么用手挥去水珠子,将茶杯往边上一放,眼神都变冷了几分,“你现在到是洁身自爱了?”

完全是讽刺的话。

让靳晨震惊地瞪大眼睛,似乎在她的脸上看到曾经的方婧婧,那个被他抛弃的女人,从眼神、从表情,无一不像,“你……”

话到嘴边,他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什么我的?”她斜眼不屑地看他,“这么多年,你还这么个死德性,还到处跟人说我是你死去的未婚妻,真是受够了,你的脸比别人都大是吧?还是你东西比别人粗?毛病!”

她站起来,把杯子一摔,也不管是不是会弄湿他的房间,反正他的房间这么坏,她走过去一脚就踢向他的画架子,踢倒了还不解气,还将上面的画布给扯下来,回头看他似乎被吓住的表情,她几步就过去,一把就揪住他的领子,“把你那幅破画给我,没征得我的同意,你就敢把我往墙上挂?”

领子被揪得死紧,都卡在他脖子间,让他的呼吸有些困难,他却没挣扎,男人的力气先天上对于女人就优势,他却没挣,两眼就瞪着她,不是瞪,或者说是惊喜也行,瞳孔慢慢地放大,那种惊喜也越来越放大——

“婧婧?婧婧?”

他大叫,失声大叫。

她被他吃得都快要耳聋,两手恨不得就捂住耳朵,腿一勾起,就往他腿间撞去——他立马就捂住那里,直不起腰来——

脸涨得通红。

“不然你以为是鬼呢?”她往后一坐,坐在床沿,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国外那么多年,还是这个德性,真是不一般呀?”

“你?”他疼得直冒冷汗,这么重的下手,也只有她才干得出来,才让他相信这是方婧婧,可他的脑袋里实在整理不出来一些有用的东西,“你真是?怎么会?”

“怎么就不会了?”她依旧那副冷姿态,脚将脚边的东西都踢开,“就你这个人渣都能扬名国际了,我活着又是什么稀奇的事?”

“我?人渣?”他慢慢地站起来,才站起来又蹲了回去,两手捂着脆弱的部位不肯放开,“你还真的能下得了腿,万一我不行了,你赔我?”

“我这是为民除害。”她丝毫不同情他,满脸的嫌弃,“给我说说,我都葬在哪里了?哪个方向?第几排,第几个坑?”

“你不会问你哥去?”靳晨也不是没有脾气,拖着腿回到床边,往下一坐,又扯到那里,疼得他差点又站起来,“当段家的媳妇,成为有钱人,是什么滋味,很爽吧?”

“你以为我是你?”她睨着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被激了,差点蹦起来,还是慢慢地冷静下来,指着她,“你刚才一直在套我的话?”

“套什么鬼,我用得着套你的话?”她根本不承认,“只是突然间想起来罢了。”

他盯着她,眼珠子动也不动的。

她也反瞪着他,跟比眼力好似的。

“你不会是失忆了吧?”他敌不过她的耐性,败下阵来,双手揉揉眼睛,“这么老的桥段?”

就是这种电视演到俗烂的桥段发生在她身上,并不是受刺激失忆,而是她被人催眠了,她微微点头,“还真让你给说中了,有烟吗?”

他还真去找烟,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还恭敬地替她点了烟,瞧着她指尖夹着烟,白色的烟雾笼罩着她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灵感似乎又回来了——

“妈的,还真是……”他低声咒骂。

“什么?”她没听清楚,狠狠地吸一口烟,再呼出来,烟味太呛,好多年没碰烟,她好像有些不习惯,“你说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说。”他迅速地否认,也没看她,只顾看着被她踢倒的画架子,“你走吧,我还要再睡会。”

“还钱。”她朝他伸出手,要得干脆利落。

他立马跟被强JIAN了似的跳起来,满脸的戒备,“什么还钱,还什么钱?”

“你出国偷了我的钱,不还?”她什么都记起来了,真是好笑,这个男人从小就认识,还真是青梅竹马来着,就这么个男人,跟她分手了,还把她卡里的钱都取走了,“怎么,我不找你要,你也不知道要还我哥?”

“不就是几千块钱?”他哼哼,“你那公墓还是我买的,要是抵钱的话,你还欠我钱呢。”

“我欠你钱?”她随手就抓起地上的衣服,朝他甩了过去“我欠你钱?我欠你钱了?”

他没防备,让她一下子就给甩到了身上,还真是疼,双手缩了缩,不敢跟她硬碰硬,不是打不过她,而是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算了,是我欠你钱,你给我卡号,我给你打钱就是了。”

“还算说的是句人话。”她再吸口烟,“走了,祝你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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