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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39)

“我不想叫你再生气。”段兑耐心极好,任她说什么,都是能应对,“小果,我们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你生气时就喜欢一个人待着,等你消气了再找我,都是这样的,我要是越找你,你就越生气……”

他一脸的无奈状,三件套的西装极为正式,显示出他对今晚宴会的重视程度,就是连头发都一丝不苟地弄好,俊脸上充满了纵容的无奈——

个无奈状,才叫陈果更郁闷,像是她多想了,像是她这些天所琢磨的东西,完全就是她心里想太多,这种感觉太过糟糕,她挺不能接受的,人嘛都这样子,不能接受自己所认定的事居然与事实差得太多。

更何况,她还不能确定那不是真的,自己认定的,跟事实,还是有些距离,——她嘲讽地扯开嘴角,“所以咯,这得怪我咯?”

都是她自己的原因,才叫他一直没来?

她真是觉得好笑了。

原来她在这里怪他,都是她自作自受的,难不成她以前一直这么干,在他的心里她成了个放羊的小孩子,叫着“狼来了”,有一天再这么说,村民便不会再来了——她就是那个放羊的孩子,做了许多次,于是这一次,他不上当了。

她觉得自己还能清清楚楚地分析这件事,也是件奇怪的事,明明脑袋里很乱,情绪却是极为高昂,感觉自己跟个斗士一样,挑衅似地看向他。

段兑为这样的眼神而心神一闪,但仅仅是一瞬间,他迎上她带着怒意的挑衅目光,此时的她更鲜活,黑色的小礼服丝毫不让她显得沉重,反而让她更出挑,更吸引人的目光,尤其是耳垂间的黑钻耳钉,他还记得收到扣款短信上的价钱,并不会为她花钱而心疼钱,——手凑近她的耳边,被她警觉地躲过。

他不怒反笑,恭维她道,“挺漂亮的,很衬你。”

“谢谢。”陈果并不吝啬谢意,要谢的还是要谢,她自认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微抬起下巴,作恩赐状,眼角的余光睨向他,“花了一点儿你的钱,你不介意吧?”

“我很介意。”

段兑就这么回答,不紧不慢的,还带着笑意。

“……”

陈果就要伸手去摘耳钉,手被他给拦住,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怒色。

他摇了摇头,“这性子真急,一点儿都没变,都不等我说完话,不是我的钱,是我们的钱,小果,是我们的钱,你花了还不是应该的?”

这话才叫她舒坦,整个人从头到脚的舒坦,被认同的感觉,——而同一时刻,她又为自己这样的好说话而觉得十分羞耻,什么事都没有弄清,她就要一边倒了,是一个不妙的信号,于她来讲。

“我想看看以前的东西,”陈果挽住他的手臂,不再故做骄矜状,“也许能对我的记忆恢复有好处,对了,这个城市我们以前来过吗?”

“没有,没有来过,你以前最不爱出门。”段兑回答的很自然,缩紧些臂弯,让她离得更近点,侧头看向她娇嫩的脸庞,视线却是迅速地移开,并不多看,“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走过好多地方了吧,还有没有哪里想去的?”

“都去过了。”她回答的简单,并没有闲心逸致跟他再出去走走,“晚上是什么样的晚宴?你还特地赶过来?”

“晚宴嘛,只是爸的意思,”段兑说得很坦白,低头凑近她,“我过来是见你的,晚宴不过是顺便……”

呼出的热气尽数喷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痒痒的,她下意识地稍稍偏过脸,打心底里不想与他靠得这么近,心里头总有一个阴影在影响着她,无时无刻地影响着她,叫她不能自在,“抱歉,我对你实在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她的脸上适时地露出尴尬的表情,似乎根本没注意她说出这话时段兑身体的僵硬,低着头,自顾自地说道,“我想不起来,关于我们结婚的事,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不过你说是我丈夫,我们结婚了,总不会是假的……”

话才说到这里,她被用力一拉,被迫地面对他。

面对他的眼睛,她还有些心虚,低垂着头。

“小果,”段兑看着她的头顶,手臂一揽就将她揽入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你不要想太多,不记得没关系的,我们就顺其自然吧,医生说了,你不能想太多,想太多容易造成记忆混乱,我特别怕你记忆混乱了。”

陈果让他揽抱着,半点挣脱的意思都没有,心里还想着这样子总算能摆脱他的视线,也是暂时地逃避一下,——还以万分的恶意去揣测他话里的意思,说不定是他根本不乐意让她将过去的事都想起来。

“小夫妻俩,怎么在这里秀恩爱的?”

瞧瞧他揽着陈果,就这么站在过道上,真像过来秀恩爱的。

这声音,陈果哪里忘得了,不由得一哆嗦,——他怎么就来了?

段兑揽拥着她,自然晓得她身体的细细反应,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那是廉叔呢,自己人,没事的,你肯定是不记得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035

大早上的,她才把人狠狠地给收拾过一顿,现在却要面对,陈果心想这报应来得还真快,被段兑拉着,她不能拒绝,免得被人看出什么来,硬是挤出一张笑脸,小声地跟他说道,“爸给我介绍过了……”

“这样呀,”段兑稍点头,只是看向廉以钦的视线变成了惊讶,“廉叔,你这是、这是怎么了?路上出意外了?”

廉以钦一身铁灰色三件式西装,举手投足间均是自信,只是今天让他的自信着实打了点折扣,脸上有一些青肿,正好在眼睛下面,似乎被人重重地招呼过,往下看,精致袖扣间他的手一动,就能看到手腕间的青紫——

段兑瞪大了眼睛,脑袋里闪过好几个可能性,但实在是难与面前的男人联系上号——“叔,这是跟人打架了?”

他这一问,陈果脑袋一缩,几乎就躲在他身后,悄悄地探出脑袋看,这一看,就自然看到廉以钦脸上的青肿,不由得在心底里吐吐舌/头,——又想笑,又担心的,笑嘛自然是对她自己的夸奖,担心嘛,生怕廉以钦不要脸了,就把这事说出来。

廉以钦一动嘴,这脸上就都疼,他从来都不知道那根小小的棒子充足了电会有那么大的伤害力,个大男人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完全是她单方面的碾压,——而她好好地站在段兑的身后,悄悄地打量他。

黑亮的眼睛里透出来的小得意,他哪里能看不出来,眼神一下子就冷了,甚至是有些尖利地冲着她,瞧着她似受惊似地躲回段兑的身后,手紧紧地拽着段兑的手臂,更让他觉得有些个碍眼,——

丢人。

廉以钦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被一个人丢在饭店房间里,要不是他艰难地爬到电话旁边,打电话给他的私人助理,估计他现在还在饭店里,倒楣地躺在地板上,当着段兑的面,他到是没说,这事儿跟段兑没关,就跟他身后的人有关,算账这回事,他是个生意人,总是眼光精准的会找到要负责任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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