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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不白(36)+番外

老周家住哪里我是晓得的,跟秦家还是隔壁邻居,我真不想去找周作的时候还看到秦家的人,虽说秦家老宅子也就住着老爷子,那老爷子给我的印象很简单,我亲爸都不管我,他也不管我,反正认下我这个孙女也算是他最大的慈悲了。

我还挺感激他的,但是真论起爷孙来,我也扛不住。

我十八岁离开,自从回国以来,这个城市就从来没踏入过一步,走出火车站,招了出租车,将车窗微微地摇下来,风从外边吹进来,吹着我的脸,有丝凉凉的,又有点闷热的意味,车里没开空调,无端端地叫我脸上沁出一点点汗来。

我往后一靠,心想着的是得去哪里——像我这样的私生女,其实也有搭子,不是跟王嫩嫩那种好关系,是吃喝玩乐一起的搭子,我想也没想地就去找人罗筝,她跟我一样是私生女,但总体得来说待遇比我好,原因无他,仅仅因为她妈出生比较差,不能跟罗家门当户对,她妈也是个死心眼,就死认爱情的死心眼,生孩子时死在产房里,她等于是给罗家放养的,钱有,势有,就是爱玩。

我年少跟她一块儿也不知道干过多少疯狂的事,想起来感觉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其实也不过是七八年前的事,她正事儿不干,唔,别人都这么形容,我到是觉得没啥的,什么才算是正事,她开夜店也算是正事,好歹能开得好。

我故意的,等了晚上再去找她。

她白天不出门,夜里才是生龙活虎的,毕竟开的是夜店,四方城里能叫得出名号的夜店,她开的那一家算是最好的。

罗筝一直以她开的夜店为自豪。

我早就想见识见识,只是心里一直对这城市有点疙瘩,既然来了,我不止投奔她,还得去看看她的“功绩”,一走入这据称是最最好的夜店,那些迫不及待地涌入耳里的电子音乐,叫我的血液也跟着悄悄沸腾起来,要不是要找人,我也许可能、可能想起那些年在国外放纵的日子——

好像我老了,我尽管热血沸腾,看着那些跟随着强烈的节奏不由自主地摇摆起身体的人,我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要是那些年,我估计早就放纵地跳上最高处,放肆地摇摆身体。

老了老了,是我的心老了。

我走向吧台,手肘漫不经心地支着光滑的吧台,这吧台能清晰地映出我的脸,惹得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曲起的手指轻轻地扣着桌面,“叫罗筝出来,说是秦白白找她!”

那酒保疑惑地看着我,本来他跟着音乐的节奏在那里玩着好一手花式调酒,头发完全是非主流的那种架式,染成墨绿的颜色,被我一说,他停了下来,头发到是跟着软趴趴趴地覆在头上,张大眼睛看着我,“你是秦白白?”

“嗯呢——”我点点头,“叫罗筝出来,我找她算账!”

第025章

“好好好——”

估计是我表情太严厉?

那酒保一连应了好几声,就赶紧回转声跟后边的人说了句,那后边人的还抬头看向我,闪烁的灯光下那一张白皙的脸,看上去有些惊,像是给吓着了般,他放下手头的酒,人就从吧台后边跑了出来,朝着最里面的过道跑过去。

跑得叫一个快的,就像我是来寻仇的!

没等上一会儿,就见罗筝真出来了,她就披着头发,乌黑的长直发,雪白的小脸,通身的黑,衬得那张脸愈发的白,嘴唇却怪异地染了黑色,黑色的眼线,黑色的眼影,整一张脸白的几乎都没了血色。

“白白——”

她叫我,眼神里还有点惊讶。

我朝她伸开双臂,——瞧着她朝我跑过来,跑过我面前,她竟然能一跳而起,踩着她那双细高跟的鞋子向我扑过来,热情的有如我最最热爱的甜食。

“白白——”

她叫我。

我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地搂住她。

“哟,还记得姐姐我呀?”

她搂我搂得死紧,差点害我没呼吸过来——

“我的姐姐我的姐姐呀我哪里不记得你?”她朝我笑得一脸甜,往冷艳发展的妆容此时显得有一丝温暖,她朝我的脸上亲了几下,我都来不及阻止她的热情,她已经放开我,朝酒保小哥要几瓶啤酒,先拿一瓶递给我,再一瓶她自己拿在手里,朝我凑近,“喝点酒?”

我一乐,跟她一碰,手拿着啤酒瓶子,就对着口子,仰头,几乎不停顿地就喝下去,眼睛盯着她,她也一样,仰着纤细的脖子,透明的玻璃瓶一下子就见底了,我的也不例外,吹瓶子,这是我们以前最喜欢的方式,一口气将一瓶啤酒喝个见底!

她一喝完,直接甩手,——我跟着一甩手,都碎了个干净!

“罗姐!”

这一举动不止是酒保惊呼出声,就连随着强烈的音乐节奏摇摆身体的人都齐齐地停下动作看着我们,我双手一摊,行了个屈膝礼——

一时间,“砰砰砰”,所有手里不管是杯子也好是酒瓶子都好,集体地摔了个干净。

我翻了翻白眼,看看罗筝——她的手从左边指到右边,“喏,记得把杯子钱算上,没有白砸的事儿——”说完就拉着我走人。

不止走人,她还开了个包厢,两个人躲在包厢里喝酒。

不是一杯一杯的喝,是一瓶一瓶的喝,我酒量算是好的,罗筝比我酒量还要好,歪在沙发里,她手里提着个酒瓶子,一腿搁在沙发上,一腿落在地,酒瓶子朝我这边一举,我也跟着稍稍提起,脑袋里轻飘飘的,身上烫烫的,都是酒味儿——

嘴角还夹角着根烟,薄荷的,长嘴的,猛吸一口,食指跟中指夹着烟,朝她喷出一口烟雾,她的手轻轻地挥了挥,不满地眯起眼睛,“还学会吸烟了啦,以前不是嫌这烟味太臭了吗?国外学的?”

我倒在沙发里,又是吸一口,抬头看着头顶,上面微弱的灯光,映入我眼里,映得我眼睛热热的,吐出一口白雾,看着白雾渐渐地散去,听她的话,就又慢慢地坐起来,朝她丢了一眼过去,“烦了就抽几根呗,抽大麻还是抽这个好点,你说对伐?”

她歪在那里,笑岔了气,胸脯一起一伏的,手指向我,一点一点的,有气无力似的,“叫你胡乱抽,几年没回这里,你回来要干嘛?别跟我说要跟你那个亲爸好好处的——我要笑死的——”

我左手去提酒瓶子,嫌光吸烟不过瘾,再灌口酒,嘴里热热的,全身都热,这种热度叫我挺舒坦的,“谁找他来着,我是找周作——”

“噗,你找谁?”她震惊地坐起来,瞪大漂亮的眼睛,她的手指着我,“不是吧,我老早就听说你跟周作一起的消息,还以为我听岔了,那家伙再好,也是年纪那么大,你真跟他搅一起的?”

我好歹还晓得难为情,“鬼知道呢,他救了我撒——”我小小地撒了个谎,但讲的也是事实,他是救过我,可惜我跟他的关系纯粹是包/养关系。

“啊,他救你?”罗筝觉得不可思议,将酒瓶子放在桌上,“神经病呀,就算是救了你,你干嘛要跟他?随便报达一下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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