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傲娇党(66)

她的心软了,软的跟海边的滩涂泥一样,把自己深深地陷在那里,再也出不来,她抱着他,尽管有些吃力,还是没有打算放开,都没看郇乃锐一眼,抱着东城就走。

“这样不合适吧?”郇乃锐叫柳成寄给挡住,到是不能上前,嘴皮子到是没叫人拦住,他还能说话,双臂环抱在胸前,“柳大书记,这样不太合适吧,你叫我怎么回去跟叶少说?”

柳成寄笑的很温和,“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让东城过来,不是叶秉泽自己的意思吗?”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小七抱着人进去,手指动了动鼻梁间架着的眼镜,“难道说是我理解错了?”

郇乃锐觉得这年头想混个靠谱的领导还真是难事,身若柳絮随风飘哪,真是件叫人伤心的事呢,他看着远去的东城,也算是完成任务了,这么一天,就光在这里了,“柳大书记,你想的可真是实在,那我走了呀,你就别送了。”

他这会是真上车,叫司机开车。

柳成寄大概从来没有想过小七会有儿子,这叫他接受起来有点难度,可看着小七努力掩饰着伤心的样子,忍不住做回傻事,他是真傻,要是他是个理智,就准得像他爸那位柳部长要求张廖爱一样要求小七了。

跟了他,那就得把前尘往事都做个了断,他想这么说,到底是他与小七的情份,即使是这么多年,中间空着这么多年,又夹杂着小七把他当成个冤大头甩弄一回的事,他还是觉得这个话真是说不出口。

看着被小七抱住的小男孩,他不是一两次见过东城了,那是叶老爷子的心头好,就是叶秉泽大抵对他的事也做不得主,如今他到是叫小七抱来了,那后果,他不是没想过,叶老爷子要是来要人,准得说出个来龙去脉,他等着呢。

他点了根烟,烟瘾很轻,可以说是没有,他一贯是很能控制自己,鲜少抽烟,这时候,却是忍不住抽烟,样子有些沉默。

五岁的小男孩,能给他与小七的生活带来什么?

他不知道。

他坐在客厅里,看着小七笨拙地哄着东城,一点都看不出像是有个五岁大孩子的母亲,多年不见,再见后,他的小七已经成了母亲,曾经以为小七的孩子就只会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现在——

他不敢这么想了。

东城很听话,或许是小七的临时反悔,叫他很高兴,不管小七说什么,他都听着,那张小小的脸,不再那么绷着,那神情却是与叶秉泽如出一辙。

叶秉泽,玩的这一手?

柳大书记乐了,对着小七瞅过来的视线,自个儿掐了烟头,当着孩子,抽烟确实不好,他摇摇头,走入浴室里打算刷个牙,洗个脸的,“东城是不是困了,早点睡吧?”

小七低头看着东城,抱了一会,她的双臂都有些酸,这种活儿,还是头次做,叫她有点不太适应,双膝更是让东城坐的有些承受不住,她到是没有露出半点难色来,脸凑近他的小脸,与他的脸贴在一起。

“妈,我困了,想睡觉。”

东城这么说,目光却是看着柳成寄的背影,小小的脸,带着几分叫人心疼的懂事。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听着儿子这样的话,即使她与儿子真正相处只有今天,待得郇乃锐要带他走时,她甚至觉得有什么资格指责张廖爱,不愧是母女,这做的事都是一样的。

点头,她送他去客房,那客房,她是看过的,定期有人整理,是可以睡的。

“妈,你说明天我醒来还能见到你吗?”

她轻轻地将薄薄的毯子盖在他小小的身上,手摸过他的脸,听着东城问她的话,那话一下子就戳中她的软肋,想哭,她没哭,她克制着自己,不肯哭出来,怕吓着儿子。

“能的,明天还能见到。”她说的很笃定,用力地挤出笑脸,“明天带你去游乐园好吗?”

东城点点头,很用力地点点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又躺回去,“妈,晚安。”

“嗯,晚安。”

她这么说,回答的很清脆,起身离开客房。

一出去,她就落入柳成寄的怀里,那怀抱很紧,紧的叫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不肯放开一下,一下也不肯。

“我是不是很坏很坏?”她压低了声音,那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意,“我曾经很恨张廖爱,现在我成了她一样的人,这有多讽刺,你知道吗?”

这算是头一回,柳成寄觉得是头一回,自从她回到他的身边后,这是头一回小七放下心防了,在他的怀里,那种声音能叫他发疯,不是为了他,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他的手臂下意识地又缩紧一些,搂着她回卧室,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侧身躺着,与她面对面,亲吻着她的脸,那张叫他刻在骨头里的脸,“小七,你说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也会东城这么懂事?”

她一滞,也顾不得自己在伤心,总归是把所有的情绪都收起来,双手试图推开他,想与他保持着一点距离,眼神里甚至带着几分防备,甚至是逃避他的亲吻,不带□成分的亲吻,那是带着安慰的亲吻。

“小七,你怎么了,我问的不对吗?”

他不让她逃走,双腿更是过分地跨过她的双腿,将她整个人都控制在怀里,带着几分笑意,像是很惬意。

这笑容,她觉得冷,不是一般的冷,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冷意,叫她忍不住一个哆嗦,甚至是想要努力挣扎,摆脱他的束缚,但是她没有,她从来都是很识相的人,所以没动。

“东城只能在这里待几天。”

她是这么说的,不是问他的意思,是她的决定。

他的手指深入她的发间,眼神微深,眼镜还在鼻梁间没有要拿下来的意思,闻言,手里的动作一滞,正色地瞅着她,提议道,“你可以把他留下来。”

“叶——”她说出一个字时,不由下意识地收住话,索性改换个说法,“他说东城是国庆长假,叫我陪着东城几天。”

这个话,她还记着,以为自己忘记了,其实还牢牢地记着。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很是顾忌的样子,柳成寄不喜欢,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那么你是什么意思?”他问,问的很认真,一手摘下眼镜,直接地面对她眼神的退避。

“明天我带他去游乐园玩。”她没有直面回答,试图将话题扯开。

“不对。”他摇摇头,眼神带着一丝怜悯,像是跟着一个抢到题却是回答失败的选手,很是遗憾,“小七做人不是这样做的,你得面对,逃避不是办法,你得选择,是我还是他,你就得选择。”

他说的很轻,眼里全是笑意,像是在跟她说件无伤大雅的事般。

可是,她不敢这认为,他是最认真不过,在清楚地跟她说明一件事,他护着她,也是有底线的,这个底线,她明白,“是你跟东城还是你跟叶秉泽?”

她问,脸上的表情已经冷了,眼里的湿意还未干,眼神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