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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龙(53)+番外

她不知道的是,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吃过王家的活禽,别说王家,就连胡家的面点,刘家的活鱼也没吃过了。

再过了三个月,安安满了五岁,安屛终于开始琢磨着让她去读书,不再虚度光阴。

不少人笑说:“我们这些商人,生了儿子可以继承家业,女儿的话懂得拨算盘就好了,读书读多了反而不美,以后不好说亲。”

安屛一概不听,亲自去买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牵着自家丫头去孟城最大的学堂,她要让自家女儿做个女学究。

安屛不知道的是,在那学堂里,高挂的太阳下,正跪着一地的先生们,对着某人三呼“千岁,千千岁”。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泪流满面,还有两更在晚上

39、养条龙(2)

孟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是南厉中部的一座关键城池。

学堂是朝廷出资建设,占地百亩,除了供老师们生活所需的田地外,就是书社和武馆,还有老师们的住所,另外还提供贫困学子们的陋居,可以保证不管是战乱还是和平年代,学堂里面的人都可以自给自足,除了出的田地和屋舍,后续根本不需要花费朝廷一毫一厘。

孟城是孟州最大的学堂,里面的学子从五岁到十二岁不等,孟城附近的城镇也会送适龄的学子过来走读。

安屛牵着自己的女儿,在可以容三辆马车并驾齐驱的大门口静静的站立了一炷香,琢磨着这到底是学堂还是千年后的大学学府,这门牌实在是太过于……威猛,吓着了她这个千年后的孤魂。

“安老板。”才刚刚踏进大门,身后就有熟人打招呼。

安屛一看,笑意盈盈:“寇大老板,最近生意兴隆哇。”

寇彬拱了拱手:“拖大家的福!安老板也是带孩子见先生的?”

安屛扬了扬安安的小手;“我想让安安来念书。”

寇彬怀里也抱着个小女娃儿:“正巧,我今天也是送小侄女来见先生的,就是不知道先生肯不肯收。”

“原来是小侄女,我还以为寇老板成亲了呢。”

“怎么可能,”寇彬说,目光下意识的在安屛的发髻上看了眼,别有深意的道,“我早与父母说了,我的娘子一定要情投意合之人,媒人寻的那些都太过于浮夸,真的娶进门了,夫妻不和睦,家里的富贵也难长久。”

安屛点头:“家和万事兴嘛!”想了想,又称赞了一句,“寇老板蛮时髦的,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寇彬不知道‘时髦’是什么意思,不过有情有义这个赞誉很得他的心,谦虚了几句,也抱起怀里的小侄女与安屛一起进了学堂。

现在是早上,古人大多起得早,这读书也更加早,安屛他们来的时候,已经隐隐的听到了读书声,过了林荫道有块宽敞的空地,空地之后呈半圆形的几间学社,隔得远,都可以从窗口看到摇头晃脑的学子们在读书。

寇彬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引着安屛进了一道月牙门,里面别有洞天的一处小院,假山流水和阁楼,处处透着雅致。更有一处碑文矗立在其间,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古词,安屛好奇的凑过去看,偏旁部首七拼八凑的拼了半天,发现一个字都拼不出来TAT。

古书法什么的,太玄奥了,凡人看得懂才怪。

寇彬解释说这是太上皇通过朝廷出资修建学堂的提案时,写的一首词。安屛懵懂的点了点头,对安安道:“你一定要好好读书。”

安安问:“为什么?”

安屛:“否则就会跟你娘一样,成为文盲,连一块碑文都看不懂,太丢脸了QAQ”

寇彬咳嗽一声:“其实,南厉大部分的女子也都不识字。”

安屛抱紧了女儿:“我家安安跟她们不一样。”

待进了阁楼,只瞧见一位老先生与一名书生在下棋。老先生认识寇彬,听说了缘由,摇头道:“学堂里都是男子,女儿家读书的少,有那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轻易不会寄在学堂读书。”

安屛道:“安安才五岁,在学堂里读到十岁就学得差不多了,应该不碍事。”

老先生摇头:“实在是没有破过例。”

寇彬也劝说:“想来往年也有人家送女儿过来想要读书的,难道都无功而返了吗?”

老先生道:“有的自然是归了家,由家里长辈教导;也有的联合请了先生,选在一户家里就近读书。”

寇彬道:“不知一个先生最少教多少个学生?”

“五个。”

寇彬笑道:“那不如这样,我们再去找三户人家,凑齐五个女学生,再由学堂里的先生教导,如何?”

老先生还是摇头:“不能破例。”

说来说去,主意也出了一些,老先生只是摇头,寇彬没了法子,就问安屛:“实在不行,我就单独给小侄女请个先生在家读书,避免寂寞,安安也来做个伴,你看怎样?”

安屛犹豫:“会不会不方便,寇老板你家在城东,府里的……”

寇彬打断道:“无妨,他们读书在前院,我母亲与府里的嫂嫂妹妹都在后院,没大事基本不出来,安安可以安心读书。”

安屛正犹豫着,冷不丁的听到棋子敲打棋盘的碎激声,那老先生的身子突然一震,打岔道:“这么说来,我倒是有一位人选,是老夫远房的一门亲戚,原本在家乡他也是教书的先生,因为家里出了事,远道而来,现在正想在学堂谋个缺。两位不弃,倒是可以请了他教书。”

安屛道:“您都说是远方亲戚了,家里又出了事,可知道是何事?”话音刚落,又听得‘呛’的,又有棋子落盘。

老先生斟酌着道:“具体的事老夫也没细问,不过可以确定与他无干系。”

寇彬也多了心思:“那他性情?”

老先生铿锵有力的道:“自然是君子中的君子!见过他的人没有不夸赞,做过他学生的没有不敬重于他。”

安屛笑道:“老先生您这有王婆卖瓜之嫌啊。”

老先生老脸一红,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不远处那下棋之人也耳际泛着粉色,安屛眼尖的问:“该不会就是下棋的这位帅哥吧?”

老先生呛咳几下:“帅……帅哥?”

安屛很正直的解释:“也是先生的一种尊称。”说着,又对那人道,“帅哥,别躲了,好歹是要教我的女儿,总不能避着我这做母亲的吧。”

她这么一说,那人干脆抛下棋子,施施然的走了过来,眼神倒是不看两位家长,反而落在了小女童的身上。

他很平静的问安安:“可读过什么书?”

安安咬着嘴唇看向母亲,见安屛点头,这才开始答话,说:“我读过很多童话书,会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还会二十六个字母,会数数,我可以数到上千了,我还会打算盘,不过只能算到上百,我还会写自己的名字,会写娘亲的名字,还会写福禄楼三个字,对了,我这两天在学‘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