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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龙(54)+番外

那人问:“为什么学龙字?”

安屛还没来得及阻止,安安已经快嘴的回答:“因为娘亲说我是龙种。”

这些,老先生咳得更加厉害了,那人若有似无的瞥了对方一眼,老先生身子剧烈一震,急忙去端茶水压惊,哆哆嗦嗦的缩到一旁,不再言语。

那人笑道:“你是龙年生人?”

安安看向安屛,拍手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只要我属龙,所以就是龙种啊!”

也许是错觉,安屛觉得一瞬间,对方的眼神似乎都变了变,显得格外的锐利深沉,可他又露出那人畜无害的神情:“先生我也属龙,而且,我会一百零八种龙字的写法,我教给你好不好?”

安安更加高兴,连连点头:“原来先生也是龙种!”说着就抱起安屛的脖子,唤娘亲。

寇彬眼见着好不容易哄骗的小鸭子就要飞走了,顿时有些惊慌,不过,他经商多年,心思那不是普通人可比,当即问安屛:“贵府还有空余的院落请先生安家吗?”

安屛这才想起古人请先生都是直接请到自己家里的,不过,相比之下她更加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去陌生人家里读书,正准备说院子倒是没有,空房间倒是有一两间,那先生倒先说了话:“我虽然初来咋到,在城中倒是有租下屋舍,里面书房很是宽阔,用来教一两个学生绰绰有余。”

寇彬又道:“毕竟男女有别,安安虽然还小,总会有些避讳,去先生家里读书始终不妥。”

那人笑道:“无妨,教一个学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我既然以此谋生,学生自然是多多益善的好,等到手头宽裕,以后学生只会多不会少。”

寇彬反驳:“学生太多,对她们各自的教导难免会疏漏,别是书每日去读,总是隔天就忘了才好。”

那人道:“这一点尽可放心,学堂里一个先生最多教二十个学生,我怎么多也不会越过这个数去。再说了,学生太多,我自己也会觉得疲累,大约只会教那么三到伍个,资质不足的,不教也罢。”说到后面,居然冒出了一股文人的傲气,驳得寇彬哑口无言。

寇彬又不愿意就此放过接近安屛的机会,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安屛要送安安来学堂读书,自己连哄带骗的也哄了小侄女来读,没想到事情一变再变,脱离了他原来的预想太远,最后,只好让自家小侄女也送去,与安安一道读书。

几人商定了上学的日期,问清除了那人的住址,问清楚先生姓氏,居然也姓安,又预付了一半的束修,签了协议,这才打道回府。

等到人都走尽了,那安先生才坐回棋盘边,老先生亲自重新给他冲泡了一杯茶。

安先生手执黑子,道:“继续。”

那老先生先磕了个头,道了一声罪,这才颤巍巍的在他对面坐了半边屁股,继续下起棋来。那如履薄冰的模样,压根不像是安先生的长辈,倒似对方脚下的一只蝼蚁般,甭得怪异。

40、养条龙(3)

有事情忙活的时候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因为安安要读书,安屛到底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陌生人家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所以特意让茵茵这位小姨做了跟班,每天护送安安读书上学。又给两人再多做了两套衣裳,两件斗篷,怕她们路上寒凉。老爷子也老了,安屛也给老爷子做了两件。吩咐裁缝师傅量几人尺寸的时候,干脆大手一挥,给酒楼里的大厨帮工小二们一人多做了两套,说是端午节的节礼,一时间整个茶楼都喜气洋洋。

五日后,等到寇彬送了他的小侄女过来,两人才驾车去了安先生家。

很显然,安先生教书的束修很丰厚,居然租了城西一个三进的院子。前院是仆人们的住处和待客的客厅,中院才是书房,除了满柜子的书,就是各种兵器,院中是个十分宽阔的空屋,里面摆放了书桌椅子,一看就知道是教书的地方。从屋里往外看去,连成片的茶林,很是郁郁葱葱。再偏一点,是铺着实木的练武房。

安安拖了鞋子进去蹦蹦跳跳了一番,又去武器架上拿了跟木棍在手里比划了两下,对安先生道:“先生,我能学武吗?”

安先生问:“你为什么要学武?”

安安毫不犹豫的道:“因为学了武之后,我就可以自己去揍那些骂我的人,不用再给别人送鸡了。”她始终惦记着一只鸡十两银子的事,虽然娘亲每日里还是让她吃两碗饭,可她总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安先生招手让她过来,摸着她的发顶道:“谁骂了你,告诉先生,先生替你教训他。”

小孩子都爱让大人替自己出面教训坏蛋,安安却摇头,道:“安先生又不可能帮我一辈子,我要自己学武,自己去打倒坏人。”

安先生眉头一动,仔细的端详安安的面容,轻声道:“你果然是随了她的性子。”

安安问:“她是谁?”

安先生道:“我的娘子。”

安安道:“先生你有娘子了啊?”

他道:“对,我还有个女儿,可惜,我的娘子与我斗气,带着女儿跑了。”

安安叹气道:“那你女儿正可怜,肯定也跟我一样在外面被人欺负。”

安先生问:“为什么会被人欺负?”

安安撅嘴:“因为我们都是没爹的孩子啊。”

安先生牵着安安的手紧了紧,转瞬又松了开来,带着他去找寇家的小姑娘。安屛正在给孔子的画像上香,嘴里碎碎念着“孔老夫子,你要保佑我家安安会读书啊!”的闲话。

寇彬在一旁哭笑不得,说:“安安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她又不用考状元。”

安屛瞥他一眼,深沉的摇头道:“你不懂!”

寇彬噎了噎,安先生道:“读书不只是为了卖于帝王家,更多的是为了知事、明理。日后如有闲暇,安夫人还可以带着安安一起出去游历一番,让她多涨涨见识。”他刻意叫安屛为‘安夫人’,寇彬觉得奇怪,可安屛的确是梳着妇人的发髻,有心解释,又怕安屛多心,只好站在一旁不吱声。安屛倒是无所谓,对于她来说,安夫人这个头衔就同几年前睿王妃那个头衔毫无不同,都是别人嘴里说的,她自己承不承认完全是两码事。

安屛将屋里屋外都看过,见到处亮敞,从外面就可以瞧见里面的动静,很是满意,仔细再交代女儿几句,这才离开。

寇彬又喊住了她,安屛一门心思在酒楼上,对这些应酬很是不耐烦,她总觉得最近见寇彬的次数也太多了些。

“难道你没收到帖子?”

安屛疑惑:“什么帖子?”

寇彬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烫金的青贴:“就一个月前,我们孟城来了位贵人,从知州手上买下了财神道所有商铺的三十年出租权。这张帖子,就是那贵人给商铺老板的请贴,邀请我们三日后去他府里议事。”

安屛道:“我没收到帖子。寇老板你也知道,我是个外来户,铺子的租金也是三年一交,铺子的归属权是谁的都跟我没关系。而且,据我所知,南厉所有的大城镇上主干道都是由朝廷出资修路,由当地的官府负责维护,铺面的租金其实就是路面维护金额的主要来源。所以,商铺说得好听是属于私人,其实还是朝廷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