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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滚!(22)

给娇儿赔个不是?

这一个字一个字的,灰妹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字也没有听岔了,可是她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索性地讶异地瞅着江艳女士,“妈,怎么了,我怎么她了,还得给她去赔个不是?”

江艳女士那个脸色立即就阴沉了下来,跟个暴风雨之前的暗沉天幕一样黑,盯着她的目光称不上友善的,“在这里说个什么的,还不跟我走,你想在这里让别人都听见你做了什么好事儿?”

好事儿?

蒙头盖脸的,就这么个话,让灰妹真想笑,想对着江艳大笑的,可心里头苦涩一片的,偏就是笑不出来,难受,堵得慌。

“我到是没做什么好事儿,要不,妈你说说是个什么好事儿,也许我还能想起来。”她把书丢在桌面,作势挖挖自个儿的耳朵,试图洗耳恭听着一回,“反正这里现在也没有人,我丢得起这个人,妈,你也不用给我留个面子,说吧,说来听听,我又做了什么好事儿?”

她很好奇地往前探脑袋,想听得个清清楚楚的,最好能让她听个懂的。

见着她做错了那么没脸的事,还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气得江艳女士面色更不好看,那个手就要扬起,看着那张与她长得完全不像的脸,那个扬起的手,又慢慢地放下去,似乎是拿着她没办法。

“你也别倔着,回去跟人赔个不是就行,以后着就离得厉声远一点就成,你叔叔担保你以后没事儿。”江艳女士似乎说得很轻松,一切事儿都仿佛是水到渠成。

灰妹能相信吗?

她不相信,才风平浪静那么几天,以为事儿已经过去了,哪里还想着这事儿还有后招,许娇儿到是个好的,打她一巴掌还不够,还找上门去,还不知道是怎么编排她来的。

看她老娘江艳女士都急得找到学校来,肯定是少不了添油加醋的,她完全能想像那个情景,她成了勾引着厉声偷(情)的那个人,这个脏水给泼的,没吃上一口,就惹得一身腥。

“我要是说我没做什么事儿,妈你相信不?”她这会儿,是真认真,没一点儿装的,就算是她装习惯了,也还有真的时候吧,“妈你相信我吗?”

她问得很坚定,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出口,晶亮的黑眼睛就盯着江艳女士,仰着脑袋,硬着个脖子,两手按在桌面那本书上面。

江艳女士却是避开她的目光,没有与她直视,或者是压根儿不想直视她的目光,手指曲起,轻轻地磕着桌面,“我相信你这没有用,就是回去跟娇儿赔个不是就行的。”

这一个举动,却让灰妹从头凉到脚底,虽说她醒来后一直没有个什么感觉的,尤其是对面前的她老娘江艳女士一直升不起一种认同感,心底到是晓得的,这个是她老娘,还有那一夜里,江艳女士到她房间来说的话,孺慕之情不是没有。

现在,她真个儿发觉,江艳女士压根儿不相信她的话,一点儿也不相信,“妈,先别说别人,我只问一句,妈,你真相信我与那个厉声有关系?”

020账(此章已补全)

回答她的是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图书馆里没有任何的声音,无孔不入的冷气罩着灰妹,她忽然间觉得有些冷,是不是没有相信她的人,就是这个面前的女人,她的母亲江艳女士,也不相信她,连一点点的信任也没有。

她那双叫夜空中的璀璨星子都要相形失色的晶亮眼睛,瞬间暗淡下来,所有的光泽消失得无影无踪,低着头,不再高仰着她的下巴,“很抱歉,这赔不是的事儿我不会做。”

说的很慢,出说的很轻,要不是离得太近,江艳女士压根儿就听不见她的声音,这个与她完全不一样的女儿,尤其是长相,半点不像她,站在那里,两个人完全看不出来是一对母女。

她面色一冷,“给你一天时间,希望我能看娇儿高兴的说她原谅你了。”

这就是江艳女士,话说的没有让人拒绝的余地,在她的世界里,也容不得别人拒绝,即使那个是从她的女儿,是她怀胎十月,并让她痛得死去活来生下来的惟一女儿。

留下的是灰妹,她慢慢地抬起头,瞅着那个背影,那个背影极直,向前走去的步子,一点儿也不会显得凌乱,更像是高傲的女王,优雅到极致,她经过的所有,都在向她俯首称臣。

灰妹拿起桌面的书,长长地叹口气,“谁是谁的谁,谁又是谁爱的谁……”

哼着乱音儿,她走出图书馆,瞅着那边踩着优雅的步子慢慢地走下去的江艳女士,没一会儿就收回视线,果断地朝着另一边走去,头也不回地把江艳女士的身影抛在身后,仿佛就可以忘记在天边。

手机嘛,没必要的,她插上个电源的,把个罢工一晚加一个上午的手机开灯,一见着有三十几个的未接来电,还是挺好奇地瞅着时间,看看到底江艳女士怎么弄的夺命连环CALL。

看了前几个,她还比较乐的,到后面,面上的乐意就凝固在那里,显得有些个突兀的样子,后面全是阿位的未接来电,她赶紧着回电话,就听着那边传来一记“灰妹”的声音,心里头才算是安定一点儿。

“阿位,昨晚打了那么多电话,很急吗?”她压抑着心里的冲动,尽量的把声音降低到最低处,“我昨晚手机没电了,都忘记充电了。”

“手机没电就好,是没电就好。”那边的阿位似乎是松上一口气,“昨晚阿姨打电话给我时,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是手机没电就好,你周末还在学校里吗?”

“嗯的,在学校里呢,我得努力着点看书,脑袋里一片空的,要是考试考不出来,得多糗的哇。”她说的很开心,语气轻松极了,手已经去拿着自己挂在墙上的包包,打算着出门,“对了,我现在去图书馆里蹲着,先挂电话了。”

还没等着那边的阿位有个回应的,她已经掐断通话,把手机丢在床里,任由着它在那里充电,不打算带着它一起出门。

她不是去的图书馆,她要去找人算账,把脏水往她身上泼的人,让她很闹心。

今天是星期六,双休日。

灰妹果断地奔向天涯海阁,大白天的,一敲门,似民居般的大门,竟是朝着她打开,她就是来碰运气的,没想到这门儿真打开了,有些个愣神,脑袋不由自主地一歪,往里面一瞅,有些怯生生的模样儿。

“噗嗤——”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那晚摔得太过惨烈的缘故,那边的人,一见到她,就认出她来,没堵着门儿,不让她这个女客进去,甚至是极为热情地迎入她,“张鸯鸯小姐是吧,先生在上面等你——”

还是那个老式的楼梯,就是她脚上的帆布鞋子踩上去,依旧发出“吱呀”的声音,伴随着她的每一步,一直响着,似在附和着她的心情。

昏暗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映着层老旧的情调,她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慢,目光瞅着前面引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