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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24)

秦芳骂累了,踢门也踢累了。

总算是没声了。

但景灿灿还是不敢开门,怕一开门,秦芳就出现在门外。

等到了晚上,张情回来时,这才确定外头真是没有人,景灿灿才放心地同张情说要搬走了,张情也不问为什么,反正就是跟着她走,——帮着搬东西就行,本来景灿灿刚来时只有一个行李箱,这回搬走有两个行李箱,本来她就给了高姑娘三个月的房租,现在三个月时间没到,她给高姑娘就留了张纸条,说她搬走了。

她得重新找个地方,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不能叫罗方知道,她有理由怀疑她亲妈秦芳找上门来可能是因为罗方的缘故,卫家与她亲妈是有联系,她完全不怀疑别人。

张情叫来的出租车,去的地方由景灿灿自己定,直接前往大饭店。

景灿灿是投奔陈烈去的——她有足够的理由,卫殊不是让陈烈送钱嘛,那么借个房间给她住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你说陈叔叔会不会不高兴?”她还问张情。

让张情怎么说?

她怎么知道陈先生的意思,就摇摇头,“我不太清楚。”

让景灿灿觉得挺无趣,抱着儿子,直接走入大饭店,饭店门口的横幅还拉着,没有要收起的样子,“希望陈叔叔能帮我一把,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万、万一卫殊过来?”张情试探性地问了句。

这一问,叫景灿灿很泄气,差点就不想走了,毕竟她对卫殊不一样,都说女人对第一个男人总是耿耿于怀,她也一样,她觉得自己有些老土,可还是觉得难以释怀,站在楼下,她抱着儿子,还看了看楼房,住了快两个月多的房子,——她想着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了,高姑娘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他会找我的,我手机号没换。”新换的手机号,她并没有想换,至少她想除了陈烈之外,谁也不知道她的手机号,只有卫殊,——她手机里的联系人好多,大都是不联系的,至于她的高中同学们,更是个个不联系,她朝张情一笑,试图叫自己不那么紧张,“我想陈叔叔会帮我的。”

张情不置予评。

因为陈烈从来不是那么好心的人,这点她是知道的,但也不想明说,景灿灿这样的小姑娘在她眼里看来实在太不靠谱,又不脚踏实地,即使是抱着儿子,也不能将她当成一个母亲。

景灿灿完全不去想张情会怎么样,脑海里就想着看明天的报纸,明天报纸一上,陈烈就自然晓得她的本事,当神棍怎么了,她有本事,为什么不当?能有钱就行,她缺钱,最最缺的就是钱,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

有时候王八蛋其实是世上最不能缺的东西。

她没钱的时候就会觉得走投无路,不止一个人,她现在是与儿子一起两个人,不止为自己打算,还得为儿子打算,难不成要让儿子学着她的怪模样嘛,——她有了决断,坐在出租车的一路上,她愈发坚定地想要一条道走到黑。

大饭店,是陈烈的下榻地,里面的总统套房,简直就是他的家一样。

他经历最初的惊讶就慢慢地平静下一来,甚至是嗤之以算的,——景灿灿有心计,没心计的人会让卫殊那小子昏了头?

这是他理所当然的认定,思及她当时的表情,他有一万个肯定她想勾引他,嘴角微微上扬,透着点讽刺的意味,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知的□□消息,也敢到他的面前过来装神弄鬼,——他不信鬼神,只信自己。

倒半杯酒,他就喝着,浅酌慢饮,到还是有些慎重地打了个电话过去问问,待得对主方问起,他才放下酒杯,人半躺在沙发里,漫不经心地一问,“这里有没有选到合适的角?”

“有两个吧,看着还行,傅霓挑的,我看还行,能让人试试,好歹是炒段时间。”电话那头的人说得胸有成竹,“再炒热一段时间,对这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陈烈眉头微皱,还真叫景灿灿给猜中了,这个他是不会承认的,深沉的眼睛甚至多了一丝几不可见的厌恶,还是问了一句,“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杨兰,戴美琪,挺水灵两姑娘,还挺上道的,都不用我开口。”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难以名说的兴奋,还怂勇起陈烈来,“要不要过来喝个茶,我叫她们给你倒个茶什么的,包管香的叫人酥了骨头。”

“换两个人,我不想在明天的报纸上见到她们俩的名字。”陈烈讲得很快,一讲完就掐断通话,坐在沙发里,隐隐的有些霸气,似乎是天生的,但他平时隐藏的极好,也就叫人觉得难以亲近一些罢了。

只是,——

他是不信景灿灿的,小小年纪,就知道走歪门邪道,于他是看不上的,就那点手段,他直接就能毁了她的猜想,想当神棍,也得有点本事,不是随便人说两句,他就能信的。

到是被“命令”不能将新选好的角上报纸的事,到叫那个人心有不甘,反而是打电话给陈烈回来,“喂,你不是这么能呀,我选角你都要管?我他妈的出来能借着这事儿好好玩趟,你也要扫我的兴?”

这人正是章明扬所拍电视剧的投资方叶增学,按他自己的话说,他就是有钱,有钱就是任性,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这会儿想投资拍电视就拍电视,导演都是找的国内数一数二的导演,演员嘛除了几个大角之外,都是全国性海选,这中间投入的人力、物力,最重要的当然还是财力。

他别的都没有,就是有钱,所以底气足。

“你要是不想,我也不是没办法?”相比他的气势十足,陈烈到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也就简单的回了一句,一点激动的样子都没有。

但是把叶增学深深地噎了一下,但他向来也不把这事太放在心上,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才是他的生活,——到是从善如流地就答应了下来,还将别的事都说了出来,“好吧,就听你的,烈哥呀,我还想跟你说件事呢,罗方想介绍个人过来呢,我怎么就觉得他是把人安排过来叫我睡的?”

“他手底下的姑娘,你哪个没睡?”陈烈听到门铃声,起身几步就走到门前,透过猫眼还能看到外面的人,见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抱着个儿子,——正是景灿灿,叫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也不跟叶增学废话,打开了门,朝一脸笑意的景灿灿疑惑地问了句,“这是大逃亡了?”

她身边还站着张情,张情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提着个挺大的袋子,而景灿灿身上就一个包,还抱着儿子,见陈烈能开门,脸上的笑意更浓,也顾不得别人会不会说闲话,说个姑娘家的钻人家单身汉的房子,——这些她都不在乎,只想躲起来,不让她亲妈秦芳找着她。

她敢发誓,她亲妈秦芳肯定是为了她的儿子才来的,这才是精贵的宝贝。

“陈叔叔,我没处可去了,您收留我一下吧?”说完,她不管他有没有答应,直接就挤开他的人,走入他的总统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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