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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冷玉(71)

沐浴妥当之后,一身热乎乎的钻入被子,将女子全身上下搂在怀中,弹指灭了蜡烛。

蜀玉拉扯着他鬓角的碎发:“她们还说了什么?”

“说让我小心着,别碰坏了你。方才那药也是教主夫人特意着人送来赠你,对身子有固本培元之效。”

“连夫人为了你可是下了本钱。”

唐烆不语。他本来是找教主夫人要那鸳鸯草,可是对方出门太急,只会带着救命的药材,琐碎的药物自然是在燕明山上。方才的药丸,一共也就十颗。教主夫人知道蜀玉不吃亏的性子,也为了拉拢对方,让人送来了三颗。唐烆怕蜀玉身子太弱承受不住药性,就用半颗熬了一碗药水给她喝了。这一把脉,发现石沉大海般,於蜀玉没大功效。想来是她从小珍贵药材食用太多,自己弄来的狐狸心吃下去都用处不大,其他药物也就寻常了。

在蜀玉心中,外人做得再多也是因为唐烆的缘故;在唐烆的心中,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着想要蜀玉过得更好。

他将女子脑后如丝长发理到枕后,脸颊贴在她的后颈,叹息着印下一个吻。

蜀玉轻哼一声,就感觉到男子搂着她提了起来,双膝落在床 榻上,分开在他腿的两侧。无处着力下,只能勾着他的颈脖,让自己不至于弯成了弓形。双腿之间有烙铁一根矗着,她难耐的动了动,萋草磨 蹭在烙铁的边缘,闷哼的人变成了男子。

那诘笑还没出来,唇瓣就被对方倏地咬住,攻城掠地的深入檀口翻搅,耀武扬威的宣称属地权。她呼吸不畅,又去扯他的发丝,对方又去咬她的鼻尖,咬两颊,咬下颌,咬脖子。他这是报复。

扭动着想要挣脱对方的控制。不料,浑圆上那樱桃从对方揉 捏指缝中蹦出头来,似暗夜漫天雪花中冒然绽放的梅花。蜀玉就望到男子一愣,猛地扑了上来。

烙铁吐舌火舌缓缓进入体内,热烫悸动。唐烆将蜀玉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小心的托着她的腰肢缓慢抬起放下。下颚,男子的肌肤上浮着一层热汗,鬓角相互贴着,耳边可以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寒梅花研磨成的皂角清香被汗水一浇,似有似无的萦绕在鼻翼。她歪着头,忍不住自己动了动。

唐烆嘶嘶抽气,将两人更加贴近了一些。亲 吻她的耳垂,呼呼地道:“这次你来?”

“我没力气。”蜀玉被咬得发痒,身子抖动地厉害。唐烆似乎得了趣,一手搓 揉着她浑圆:“看这里。”

有什么好看的,男子把她当作面团在揉呢。她将两腿猛地一夹,男子喉咙深处有着野兽般的嘶吼,再也顾不得其它,撑着她的腰肢快速的活动。

眼前一切快速恍惚起来,男子的眼眸专注,薄唇紧抿着,掌下肩胛肌肉鼓动着充满了力量。她将手移到他心口,数着他的心跳。数着数着,那心跳变成了自己起伏的次数。到了最后她也记不清自己在作甚,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见。

浑身只有潮热的汗,男子有力的手臂,还有身下烙铁进进出出的热度,自己就是那烧着炭火的火炉,将那冲入进来的铁器烧得越来越热,似乎要将对方给融化一般,化成自己的体内的那团火,再也不分你我。

她仿佛身在一处幻境。镜中男子将她圈在怀中,说:“等我回来。”

她掩唇打着小哈欠:“就等你十日。多了一时半刻也不行。”

男子点头称好。整理她的发丝,替她掩好被角,最后在唇瓣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那么轻,风一吹就散了。

蜀玉猛地睁眼,宽大的床榻上只她孤身一人。枕边还有男子方才睡着的痕迹,唇边的暖意还没有冷却。她跳了起来,裹着锦被就想往外跑去。

一缕冷风不知从何处吹来,转首,拉开的镂空合 欢花窗棂缝隙中,男子的身形坚韧。

“烆……”

男子凝视着她,眼眸中青蓝深邃,掌中长剑冷峭,身后的玄色披风猎猎做响,似战场上的号角声。

他说:“照顾好自己。”

蜀玉檀口开合几次,半响,才从齿缝中划出一句话:“夫君,早去早回。”

再一睁眼,院中雾霭浓重,花草不显。青瓦白墙之外,天远未明。

第五十章

一旦习惯了身边有个温暖所在,倏然变成独自一人,总会有些不习惯。

蜀玉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强迫自己吃好睡好。那药丸,唐烆早就交给照顾她的丫鬟,每日里用半颗熬成一碗水,晚上安歇之前喝。连夫人也是富贵日子过来的,吃穿用度方面比蜀玉更加精贵。蜀玉住在她处,自然是她吃什么,蜀玉就吃什么。添购了什么新鲜物事,也都拿来送蜀玉一份。对方这般照顾,蜀玉也不好每日里闷在房内不出去,偶尔在连夫人屋里坐坐,聊一些闲话。

两个人一个官宦小姐,一个商贾千金,对于闺房那些趣事八卦甚有心得,难免说到一处,或唏嘘或感慨,更多时候是一种对过去轻松和顺日子的念想。偶尔一起瞧瞧丫鬟们做的女红。连夫人身子渐重,丫鬟们都有着一双巧手,争着给未出生的小娃娃做衣裳鞋袜,现在已经积攒了不少。衣裤鞋子都小小的,上面绣着富贵吉祥的花样,还有长命锁龟兽延年等图案,怎么看都让人喜爱。

春雨绵绵,一下就是几日。院里的早梅被雨打残一地,花香不散。还挂在枝桠的,也因为时节将过,败的败,散的散,还有完好的也被两人摘了晒干,碾成粉末,合着其他香膏落了粉盒,成了胭脂。

白日里热闹了,到了夜间就显得格外安静。

现下,蜀玉一人捧着最新的杂记,泡一杯香茗,一碟小糕点,就着星点烛光慢慢品读。窗棂厚重,外面的雨声风声成了画里的水墨,铺陈开来,沾不到画外之人丁点衣角袖口。

这般静谧,越发显得人孤寂了些。

“这书中可有你的父母姐妹?”

蜀玉抬起头来。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名男子,头戴镶玉方巾,月白长衫,双手背在身后,俨然一副书卷气。

她展颜笑道:“祁公子来去总是悄无声息,吓着了人可不好。”

祁妄瞥了一眼厢房,淡淡地道:“无妨,除了你我,其他人都已经歇息了。”

不是歇息,应当是被点了哑穴或是中了迷药吧!这些江湖小伎俩,唐烆倒是说过一些。蜀玉也不计较,只问:“祁公子深夜到访,可是因着我父亲所托?”

“一半。”

蜀玉挑眉:“那另外一半?”

祁妄淡笑着问:“唐烆在何处?”

“在他该在的地方。”

祁妄又问:“可是燕明山?”

蜀玉不答,只问:“你要带我去何处?”

祁妄也问:“你想要去何处?”

聪明人,往往是吃不得一点亏。与聪明人说话,往往就似与一头倔牛对侃。蜀玉是那古琴,祁妄就是那老黄牛。纯粹是,对牛弹琴。

蜀玉的身躯完全融入到靠椅中,将身上的雪豹毯子拉高了些,随手翻了一页书,接着看起来。屋里的人,她选择视而不见。祁妄却在打量着她。这个女子与去年相见之时更多了内敛,慵懒娴静中散发着袅烟般的妖娆妩媚,似蜀府最偏远荒院中盛开的蜀葵花,不管在何处,都矗立着高傲和冷漠。偏生那媚色又点缀了灰白的院墙,影影绰绰,成了夜间恍惚的花灯。再一眨眼,花灯就成了女子那盖着毯子上的眼眸般的豹纹。他只用一双眼睛看着她,她却用无数双眼眸瞪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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