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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冷玉(41)

“痛!”蜀玉皱眉,辗转着醒了过来,双腿卷曲更甚,抵在胸口,护着肚腹。

男子唇干眼窘,想要唤她,张口又迟迟叫不出她的名字。只能呆呆地继续输送一些内力过去,让她经脉中血液流动顺畅些,身子也不会感觉那么冰凉。也不知道自己这般输送内力过去有没有帮助。她既然没有再呻 吟,应该是好的吧?鼻端嗅到的血腥味更加重了。

蜀玉卷伏着半日没动,一动之间手掌整个陷入肚腹之间,哭都哭不出。穿山甲的药效她知道,也听唐烆说了,只是没有深想。毕竟,山珍野味吃了不少,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她只是估算错了自己最近一个月的身体状况,和现在所处的糟糕环境。

她哀叹一声:做女人真的麻烦!

就这么痛得迷迷糊糊中,后背缓缓钻入地热源顺着血脉在全身游走,她稍感舒服了些。下意识舒展眉头:“有没有办法弄个热水袋?”

热水袋?他只有一个皮囊,以前用来装酒,现在被蜀玉用来装饮用水。灌热水进去皮囊会发软,从而漏水,是不能用的。

唐烆试探着问:“要来何用?”

“放在腹部热敷,可以缓解疼痛。”

唐烆沉吟半响,怎么也想不通疼痛和热敷之间的联系。只是她通身冰凉,热敷的确会舒服一些:“没有,”他斟酌着继续道:“若你不介意,我可用内功替你疏导腹内淤血……”

蜀玉腿脚稍微滑下一些,歪着头问他:“你们武林人的内功是万能的么?”

“怎么可能。”唐烆尴尬道:“也只能调理经脉,让你行血更加快速畅通些。血行过速,身子自然寒凉转热,淤血也易尽快……排出。”

她双颊绯红,一手压到半边脸下。背部依然暖暖地,肚腹之下却有冰川在悠悠荡荡地打着转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融。他背着带她私奔的名声,也抱过她,拥过她,护过她,这般贴着背地输送内力根本不算什么肌肤之亲。与让他双手贴在肚腹上暖身相比起来,他们两个早先那些,早就该是古代世人不容地奸 夫 淫 妇行径了。

悲哀地想到一个问题:如今的蜀玉,还能嫁给谁?难道真的出家当尼姑?或者一辈子孤独终老?或者,直接嫁给祁妄?其实,唐烆也是一个选择。

不要吧!一个邪教徒。还是一个性子冷漠残忍,不通世故,无视礼义廉耻,无君无父滥杀之人。再深想,他也是重义重情,有组织有纪律,极度护短,看起来好像有点财力,自身武功高强,脑袋堪比榆木地男人。

也是,利用过她,保护着她,义无反顾救过她,陪她落崖地男子。

一杆天枰,左边是大堆地缺点,右边是大堆地优点。度量衡上再刻上对方至今为止对蜀玉做的种种,怎么看,找这么个男人嫁了也不亏。

可是,蜀玉不爱他。

能够嫁给一个不爱的人么?深闺大院地小姐,会爱上什么人?本身见过的男子就少之又少,能够挑选的男人却很多,要说爱上一个也没有。以后就算真的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也是先婚后爱,前提还要对方长得周正,才学相当,性子互补,还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难,难上加难啊!

一个古代女人能够指望富家纨绔子弟只有一个正妻么?官家夫君,下属讨好,赠送自家姐妹为奴为婢;同僚拉帮结派,相约逛青楼选花魁,家里母老虎太凶,可以将小妾等养在外间金屋藏娇;高位者拉拢,直接赠送美女佳人,正妻还要宽宏大度强颜欢笑,妹妹长妹妹短的安排夫君纳妾之喜。

嫁给商人,重利轻别离。耳鬓厮磨之时情 热酣畅,许诺天荒地老,情冷之后,弃你于家,独身在外停妻再娶也是理所当然之事。遇上狼心狗肺之辈,更是为了官商勾结,将妻子赠与利益相关者一夜 春 宵,赢得名利双收,好不自在。只是,可惜了女子命薄如纸。

嫁与武人,她这样的身子更是不堪摧残,折腾不过枉死玉损都无处哭诉。

更加不要说那些门不当户不对地温饱之家或者贫寒之人。蜀家老爷子舍不得,她自己更是不愿意。何苦好好的日子不过,去过苦日子,自找罪受么?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事中,就能确保男子真心爱你?贪图大富之家地财力,借势上爬之后再抛家妻子地男子还少么?就算和顺过一辈子,贫贱夫妻百事哀,空有家世财力不替丈夫谋划,对方会不怨怼?由爱生恨更是伤人伤己,何苦来哉。

这里思虑万马奔腾,越奔越远,腹内抽痛阵阵,总算拉回了神志。

目光所及,正是男子担忧地神色。

他在担心她!这个认知在蜀玉脑中爆燃轰响。再仔细望去,从他面庞上细细搜索星点痕迹。

唐烆只见对方神色复杂,恍恍惚惚,也不知道她又在沉思何许,想问她身子如何又不敢问。至于方才地唐突更是有点懊悔。她本是世家大族中教引嬷嬷严规教训下长大地人,哪里能够任由男子去贴近身子。现在这般靠在后背输送内力已经是越矩,亏他还想得寸进尺。换了一般女子,只怕早就一个耳光甩了过来。

其实,他只是想要她身子舒坦些,没有其他旖旎想法。

掩下眸,避过女子探寻地神色:“我胡言了,你不必在意。”说着,整个耳根都红透,本就黝黑的肌肤越发沉色,背脊绷得笔直,手掌僵硬,那一点窘迫和尴尬发散出来,避嫌般转过的身子越发显得此地无银。

蜀玉霍然了悟。面上不动,只道:“为我运功也可,只是,出去以后我们在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你都不许告知别人。”

唐烆不疑有他,呆呆地点头。

蜀玉又道:“是你自愿的,我可没有逼你。”

“是。”

“你占了我的便宜,以后就必须对我言听计从。”

这替她运功去痛,不是她占了便宜么?为何反过来是唐烆吃了豆腐似的?想要询问,再一想,自己每次与她对持都没胜过,她说如何就如何吧。反正,她早就已经掌握了他的性子,有的是办法折腾他,让他想不听从都不行。

无奈地点头。连唐烆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已经不知不觉地开始顺从着她。

蜀玉暗笑,一手撑着脑袋,双腿伸直,依然是背对着他:“你就坐在我身后,拿手绕到我腹部就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你可得遵从古人教诲,不要觉得这是深山之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可对我为所欲为。”

要求够多,防备之心也甚,也的确是蜀玉这性子会说的话。

唐烆一一照做了。只是,她躺着,他坐着,姿势太过于别扭,久了他不但会手臂僵硬,也会腰背酸痛。唐烆善忍,自然不会说这些,只是点头:“你不疼的时候再告之即可。”

她淡淡地觑他一眼,试探道:“以前你可替其他女子这般‘运功’过?”

“没有,”唐烆脱口而出,又愣了愣,实在有点想不通对方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我从小随着师傅一起,平日里去教中的时日又少,与女子更是无甚接触。自己伤了也是独自疗伤,更毋替别人运功过。”再者,替人运功疗伤是会折损自身内力的,武林中人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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