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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陛下/江湖路弯弯(出书版)(92)

“他没有死?你没有杀死他?”庞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转头去摇晃贺青芦的肩膀。

“当初我只说他不在世上,可这里是世外桃源,他会出现也是理所当然。”贺青芦眯起眼睛看她,两眼弯如新月,“放心,我不会溢杀无辜的。”

庞弯只觉得心里欢喜又惊讶,她万万没想到,贺青芦只是将王刚送来了西城,并没有杀人灭口,这桩事让她对他的好感又加深几分。

“少爷,少夫人。”王刚面带笑意地走来,朝两人深深辖了个躬,“东西都准备好了。”

贺青芦点了点头,牵起庞弯走到那巨型纸鸾面前。

庞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古里古怪的玩意儿是用布料和一些不知名金属做出来的。

“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记得不要松开我的手,”贺青芦走进布料里,用天蚕丝将自己的腰绑在金属杆上,又掏出另一截丝带将庞弯绑在自己身边。

庞弯被他的举动弄得糊里糊涂,正准备开口询问,却听一声尖锐哨响,贺青芦抱着她跳上了马背,朝身后的山坡纵身跃去。

骏马速度飞快,淸风呼啸而过,两人头顶的布鸢渐渐舒展开来。

“抓紧了!”只听耳边一声低喝,贺青芦足尖轻点跳出马背,朝身下的悬崖滑了下去。

这人受了刺激!要自杀了!

庞弯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惊恐地闭上双眼,手指却将他抓得更紧更牢。算了,听天由命吧,生同衾死同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然而等了许,发现自己正滑翔在晴朗宽广的平原之上,脚下是草原和溪流,头顶是白云蓝天。

偶尔有小鸟飞过,惊讶而好奇地看着这对在空中相拥的恋人,“你是不是说过,希望能够飞起来?”青衣公子微笑地看着她,眼中是比山泉还要清澈的甘甜。

庞弯怔住了:“我说过吗?”她呆呆地望着一脸得意的贺育芦,“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正准备邀功的人被她呛得差点要咳嗽起来:“就是我说喜欢你的那个晚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给我忘记了!”贺青芦气得腾出一只手去揪她的脸。

庞弯捂着腮帮子咯咯吃笑,笑得眼里出了泪花。

她怎么会忘记呢?那晚上发生的事,她以为只是一场梦,所以不得不假装忘记。

她万万没想到一切都是真的,他竟然还记得自己的愿望,并且帮组她实现了。

“公子,其实我也是喜欢你的。”她说完这句话,迅速埋下了绯红的脸。

“哼,这种事还用你说吗?”头顶的人顿了一下,故作姿态地回了一声。

然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了。

随着陆地逐渐靠近,贺青芦收拢了布鸢的羽翼,两人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山脚的草原之上。

“好玩吗?”贺青芦解开天蚕丝,笑着看一眼怀中的少女,“怕不怕?”

“再来一次!”庞弯冲他皱了皱鼻子,满脸不服气地挑衅。

“等你的病完全好了……”贺青芦伸手去揉她的头发,话到一般忽然顿住了。

离两人不远处的山路上,正静静停着一辆雪白的马车,车帘布用的是华贵不凡的云锦,领头的两匹马脸上都盖着一张黄金的面罩。车外站着四个气质高贵的侍女,正面带着微笑望着这对年轻的情侣。

“弯弯,有一件事,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贺青芦眯了眯眼,收回目光低头朝庞弯看去。

“什么事?”庞弯也发现了身后的马车,好奇地扭转身子张望起来。

“其实我不姓贺。”沉稳的声音自她脑后响起:“我本姓贺兰,全名应该是贺兰青芦。”

庞弯一怔。贺兰?这似乎是某个少数民族中最尊贵的姓氏。

“孤宫不过是我族在中原的一处产业,我父母身份特殊,因此才派我二叔前去督导。”一只大手牢牢箍住她的肩膀,“中原没人知道我们的本姓,就连金嬷嬷也不知道,你是第一个。”

“你……你父母是什么人?”庞弯的口齿忽然结巴起来。

“这个嘛,你不妨亲自去问问。”贺青芦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朝那辆马车走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马车帘被掀起了一个角,云锦帘下露出一只莹白如玉晶莹剔透的手,手腕上套着一只皇家紫翡翠镯,阳光下散发着雍容华贵的光泽。

这是唯有传说中才能瞧见的珍品,有价无货,万金难求。

庞弯心里一瞬间闪过一道透亮的光。

这就是故事的结尾吗?这会是我最终的结局吗?

她忽然觉得足下的泥土成了棉花团,飘飘软软难以立足。

多么经典的玛丽苏结尾啊,最后女主角一定会得到最好的,甚至是不可思议的幸福。

“还愣着干什么?我母亲在叫你呢!”贺青芦笑着轻轻推了她一下。

庞弯顺着这股力道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只见眼前那辆马车连同紫翡翠在阳光下幻化成一团华丽的烟雾,仿佛只要拔开它们,下一步看见的就是美轮美奂的天堂。

这里究竟是玛丽苏大陆,还是武侠大陆?

这究竟是一个过程稍显曲折的玛丽苏故事,还是残酷的武侠世界经过女主角改造后彻底变了?

她望着那团烟雾,心中茫茫然而不清。

番外 花泥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个婚礼。

红艳如血的喜堂之上,盈盈站着以为凤冠霞帔的盛装少女,她手执绸缎,在喜娘的指引下正静待我去牵那红缎的另一头。

纤细的身姿,莹白的手腕,乌黑的发梢。

她今天一定会非常好看,毕竟她是我见过的最合适穿红色的姑娘,甚至超过她母亲。

她母亲是前代拜月圣姑,至今教中大堂上仍有她身着火凤袍英姿飒爽的画像,然而,她同时也是我父亲的情人。

是的,新娘不仅是我的师妹,同时更是我同父异母的亲生妹妹,这是个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十二岁那年,阿爹从山外归来,提回来一个奄奄一息,又干又瘦的小丫头,他对我说她是前任圣姑之女,会继任圣姑的教职,同时也会成为我的师妹。

那时候我非常讨厌她。

打从出生伊始,我便是拜月教独一无二的培养对象,无论武功秘籍或是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我第一个挑选,剩下我不稀罕的残羹冷饭才会被赐给其他同龄人。偏偏这个小姑娘的到来改变了一切,她所受的待遇与我不相伯仲,受宠的程度也与我平分秋色,最后甚至还有了超越我的势头——阿爹竟将拜月绝不外传的《洗髓经》交给了她!

我勃然大怒,决意亲手杀了她。

拜月教义有言,凡事对自己不利的东西都尽早斩草除根,免得日后夜长梦多,春风吹又生。

然而紧要关头我的剑被人拦下,阿爹和右使大人命令我放过她。我丢脸剑,憋着一口浊气回到房间,却见阿爹静静坐在房间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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