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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牌小艾(87)

嘁,俩这么快就勾搭上了,戏如人生哈?

于是决定掏出小镜子来看看,这一看不要紧,我自己也扑哧一声,笑出了鼻涕泡。

悍妇演得太投入了,脸上的妆花得一塌糊涂:一只眼眉高一只眼眉低,眼线花了,团成两团熊猫眼,口红早已不知去向,脸上胭脂也是蹭得一边有一边没,像是三流戏子,或是跳大神的。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忙找个茂密点的草丛,换套比较中性的衣服,洗掉脸上的残妆,顺便梳了梳头发,换了个简洁的发式。突然想起一句话,这境界一旦上去了,就很难下来了。以前可以穿着身老鼠皮到处跑,现在却时刻要求自己整洁耐看。一开始觉得累,现在倒是习以为常了。

换好衣服出来,阿狄退后一步,上上下下看我一通,评论道:“本以为你这女人天天化妆,皮肤一定烂到可以,没想到还挺不错,好像……煮熟的鸡蛋,你们是这么形容的吧?”

那是当然,本姑娘卖的胭脂都是纯植物萃取的,不像铅粉那样毁皮肤,反而滋养得很,不然我家的胭脂水粉凭啥卖得那么贵,而且保质期只有半个月?不过……我深吸一口气,忍不住请教:“您干嘛总是对我的穿衣打扮这么感兴趣啊?”我换一套衣服你评价一次,你是服装设计师,我还不是模特呢!

阿狄一愣,慢慢涨红了脸,啐道:“自己总打扮得像花蝴蝶一样,还不许人说?”

我笑眯眯:“你是想穿上试试吧?没关系,我可以为你定做。”说着我学着他的样子,后退几步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穿银灰色的裙子,束身,高腰,扎深紫色腰带,应该挺好看的吧!”

阿狄听了我这话,小脸红得,真是,掐着脖子挤一挤就能直接从汗毛孔往外飙血了吧?他再瞪我一眼,可惜眼窝太深,这一眼瞪得很是风情万种:“死女人,难道听不出来我在夸你?还挤兑我!哼,要不是南平……”

我抢答道:“我才懒得理你!”灿然一笑,“孩子啊,你这夸人的方法,还是再练练吧,我听着太难受了,宁可你不夸我。”

阿狄被我打击得,彻底伤自尊了,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我叹气,唉,我真是个罪恶的女人啊,就这样伤了一颗纯真少男的心。

正琢磨着怎么挽回一下,抚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却看到不远处的官道上几匹白马飞驰而过。我侧头问萧白:“看清楚那几人的穿着了么?”萧白一脸凝重地点头:“紫衣,锦衣卫。”

我心里突地一沉,终于是封城了。

正默然,阿狄却先我们一步,快步上了官道。我转头看看萧白,苦笑:“事情似乎总是往坏的方向发展,可是?”

萧白看了我一眼,突然低声问我:“昨晚你和南平谈了很久,出来时脸色有些不对,是出了什么意料外的事情?”

我呃了一声,转头,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他,好似突然不认识这个人。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干笑着问:“怎么?”

我摇摇头:“没什么。”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好似自言自语,“你说,如果人都戴着面具来生活,会不会比较开心?”

萧白似乎被我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老板娘?”

远远传来阿狄的呼唤:“女人!娘娘腔!”

我和萧白对视一眼,看到他脸上也是写着明明白白的诧异,怎么回事?小猴子也会主动叫我们?忙受宠若惊屁颠屁颠跑过去问:“您老人家有何吩咐?”

阿狄指着一张还带着米浆香气的告示,挑眉看我:“谁受累告诉我一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告示上黄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海捕文书。

作者有话要说:哭,亲们就不能受累留句话么……阿狄指着一张还带着米浆香气的告示,挑眉看我:“谁受累告诉我一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告示上黄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海捕文书。

我唔了一声,敷衍道:“啊,墨家的海捕文书啊,逮捕墨让的,早上新贴的?还带着浆香呢,嘿,这糊糊还熬得挺浓,哎哎,怎么了?”小家伙一直瞪着我,吓死我了。

阿狄咬着牙,一字一句:“你少给我装傻,南平跟我说过,你们要去找一个姓墨的人,是不是就是他?”

我拍拍他:“小朋友,大人的事知道的不必太多。”

阿狄打开我的手,怒道:“别当我是小孩子!要不是他,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小心翼翼?我早就怀疑了,你给我说清楚!”

我干咳一声,转头看看萧白,意思是,要不您老受累,解释一下?

阿狄低吼:“你不用看别人,我就要你解释给我听。”

我斜眼看他一记,小子,你给我发工资吗,凭啥命令我?想想还是算了,这大半夜担惊受怕的,人小孩都没说什么,默默服从组织安排了,现在人家要个说法,也不算过分不是?他一个小孩,不过是知道我们要去找一个叫墨让的家伙,顺路把他送回西域,现在却突然以一种意料之外的方式被告知,自己身边这两个可恶的家伙,要找的人赫然是全国头号通缉犯,不害怕不惊讶就怪了。现在他肯定是满腔上了贼船的感觉啊!还是好言安慰几句,顺便来几句剧情简介吧,省得他自己吓自己,把孩子吓出心理阴影就不好了。到时候长成一反人类反社会的人才,这不是辜负了南平的期望么。

于是老老实实,平平板板开口:“墨家遭了陷害,没收家产,全家下狱,只有他一人逃出来了。我和墨让是朋友,我不相信告示上说的墨家谋反的话,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所以我要去找他,我要问清楚真相,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阿狄臭着脸,一个劲地盯着我的脸瞧个不停,似乎要等我的脸嘎啦啦裂开,然后蹦出只小鸡来。

我叹了口气,同他说:“你自己决定,是继续跟着我们,还是自己回西域。若你要自己回去,我给你足够的盘缠和必须的物品,若你想继续跟着我们,我会竭尽全力保你周全。”

阿狄低着头背着手,慢慢在我面前转着圈子,很是犹豫的样子。我看着他,突然有些不忍。他才多大,十六?十七?西域,大概已经没什么让他眷恋的了吧?不然,他也不会在南平那里一待就是半年。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看样子,他以前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一呼百应的主,现在要他跟着我们颠沛流离,或是自己一人踏上返乡的道路,这两条路都不好走,选哪条都是遭罪,真是难为他了。

他又低头踟蹰了半晌,才抬眼看我:“我可以先问个问题么?”

我点头如捣蒜:“你说你说。”真是,一旦同情上这死孩子,怎么连态度都软了这么多?

阿狄克制的一笑,开口:“你们朔人,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么?”

我迷惑:“什么?”

阿狄解释道:“我只不过在朔国待了半年,也清楚得很,墨家不过是一个做生意的,他能怎么叛国谋反?他自己揭竿起义么?他不可能有大量军火和人力吧?我不信,如今朔国可以算得上是太平盛世了,能有多少人愿意跟着他拼命?而且,作为生意人,秉承的最重要的一条原则就是无利不起早,他若是选择现在这个时机做这种改朝换代的投资,注定是血本无归的。而作为一个从商的家族,墨家已经走到了巅峰,哪个国家也不能再许给他更多,所以,他不可能受到任何国家的利诱。那么他自己呢?也不可能,他应该比谁都希望朔国安定繁荣,只有国家稳定了,商家才好赚大笔的银子因为如果发生战争,他不可能靠贩卖武器牟利,对不对?所以,说他叛国,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