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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牌小艾(38)

叹气,算了,迈步上前,拉起田小鹿的手,示意她起身。

奶奶的,我这次来的任务,竟然是给田小鹿洗澡。

检查当然要脱衣服才行,但小鹿小朋友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咱不敢试着让田小鹿在非正常情况下脱衣服,太容易造成非必要人员伤亡。但,洗澡你总要脱衣的吧?没见过洗澡还穿肚兜的。

小鹿同学激烈地反抗了一阵,估计也是受不住热腾腾飘着香气和花瓣的洗澡水的诱惑,半推半就地从了我了。

一个时辰后,我浑身精湿手脚酸软地爬出来,对着夏至横眉怒目大声嘶吼:“给我解穴!”

夏至掏着耳朵陪着笑替我解了穴,迫不及待地问我:“怎么样?”

我疲累不堪地:“身上没有伤痕,发间也没有伤痕或异物,全身没见着骨折或是暗伤的迹象,软组织也没问题。我捏遍她全身肌肉,也没见她作出过什么过激的反应,想是根本就没受什么伤。”

一个焦急的男声突兀地插进来:“那她还是完璧么?”

我挑挑眉毛,瞪着这个凭空出现的家伙,哪根葱啊这是?长相普通,既不猥琐也不正派,属于湮没于茫茫人海中的路人甲。也许是他个人的气场太过虚弱,我连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这家伙像个盆景一样,似乎谁也不会给予他太多的注意。夏至被我捅了一下,才想起来替我介绍:“这是田家大公子,田家小姐的亲哥哥,田即。”

哗,田鸡,很好很强大,很想见识一下田家老太爷,能给自己儿女起这么拉风的名字,应该也是个很彪悍的人物吧!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无奈地:“这位公子既然是她亲哥哥,咱也就不讳言了。检查这个,非得当事人配合不可,你那妹子反应太过激烈,踹了我好几脚,咱又没外家功夫傍身,恕我无能为力了。咱毕竟不是稳婆,若您真想知道,不如去找几个专业的稳婆来好些。”

唉,女人还真是天生弱势,被绑架半个月,首要检查的就是贞操是否还在,若是不在了,哭天抢地指桑骂槐,这姑娘也就算是提前死了。贞操,哼,贞操!命重要还是贞操重要?又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她也是受害者,怎么失了贞操就成了荡妇了?天底下还有比这更不合理的事情了么?

田即明显没有注意我们几人表情,兀自皱着眉感叹:“唉,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神情忧郁,倒真有几分为妹担忧的样子。说实话,这表情打动咱了,咱不由顺嘴安慰几句:“公子也不必太过伤神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福分,令妹现在情绪尚算稳定,不定这几月就有好转的可能。”

田即仍皱着眉:“不是这个……再过几天,她就要嫁人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的生意……”话还没说完便一脸惊觉,哼,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我气,混蛋,还以为你真正关心妹妹,没想到还是为了自己!那你妹算什么?贵重点的小玩意?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这样的用途。

所以懒得理他,突然就觉得心灰意冷,连出言讽刺都懒,呼吸也觉得累,于是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垂着眼皮,脸上的肉都撑不过地心引力,一点点往下耷拉,呜,我快成沙皮了。

田即显然是怕夏至不满,一个劲地想圆了方才说的话,可惜越急越乱,话也颠三倒四的说不明白:“大人有所不知,我妹子结的这亲家来头大得很,田家若有什么闪失,那我妹子的下半辈子也没了依靠不是?我家亲家是洛城数一数二的大户,经营的商号遍地是,最近才举家迁到蓉城来,我……唉,这么说吧,我家妹子就算是傻子,嫁过去也是丰衣足食当成菩萨好好的供着只要我家妹子还是完璧!”

他这话一说,连南平的脸也拉长了几分,臭得要死,更别提夏至那个倔脾气,她左手紧紧攥着剑鞘,手背上凸出几根青色的筋来,右手也是紧紧攥拳,手臂几次屈伸想去拔剑,最后生生克制住了,右手抓住衣带,很不甘的模样。

不由摇头叹气,这个田即,纯粹是滩烂泥,就算是费劲扶上墙也是啪嗒一声掉下来,更何况看他样子,根本没人稀罕去扶他。

这样的人还做生意?哈!

纯粹是好奇什么人家这么倒霉结了这么门亲家,找了这么个大舅子,我轻声问他:“你家亲家是哪一家?”

田即的单口相声说了半天,好不容易有人搭理他,他自然高兴万分,转身向着我,像个热情殷勤的推销员:“啊,就是城东的兰家,他们家二公子与我相熟,兰放!兰放他……”

幸好老郑此时进门,显然是找夏至有事,我们也终于可以从田即语无伦次的喋喋不休中解脱出来,缓口气。老郑走到夏至身前低声说了几句,夏至神色变了几变,问田即:“你刚才说,你妹子的未来夫婿叫什么?”

田即受宠若惊地:“兰放,兰放!城东兰家的二少爷。”

夏至眼珠转了几转:“你跟他相熟?”

哎?这么问什么意思?兰放犯事了?

田即像展示自己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般:“是!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常一起吃酒听曲儿,还有刘速,我们仨一起混着好几年了,铁!”拍完胸脯才想起来问,“大人,怎么回事?”

夏至低低地:你妹子暂时不必嫁了,最近几天在家候着,好好看着你妹子吧!我们走。

刘速?怎么又扯上这个倒霉鬼了?我一边起身,脑子一边转着:什么事令兰放不能嫁娶?能报到夏至和老郑这里来的,必然是案子或人命,刚才夏至询问田即和兰放的关系,又特意嘱咐他最近待在家里,应该是日后会找他问供吧!

什么事情会找到未来大舅子问供?答案是大案、命案。

那么这田家小姐必然是嫁不成了,田即的如意算盘落空,可怜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目光一味追随着夏至,好似才发现她不光是个捕头,还是个天仙般的美人儿。

夏至向来憨直,不注重什么虚的客套,见我和南平站起,便拱手道了声告辞,就要离去,我们几人次第经过田即,都没有说什么客套话,把他晾在原地,不是不尴尬的。

出乎我们意料,田即这烂泥突然就来了脾气,冲上几步揪住夏至的袖子不撒手,嘴里一叠声嚷着:”你这捕快怎么能这样?咒我家妹子嫁不出去是怎的?”一双眼睛却瞄来瞄去,手指像五条黏腻的蛇,顺着夏至的袖子不动声色地向上蠕动。

我突然觉得很想吐。

妹子神志不清了,未来妹婿、也是自己的好朋友出问题了,他却还想着揩油?

这人精虫入脑么?

夏至被他惹得烦了,反手一个巴掌挥出去,嘎啦啦声响之后,田即屁股下的红木雕花八角凳华丽丽的被压成了一堆碎木头,扎得他嗷嗷叫。

我幸灾乐祸,很好,屁股受伤了,想不窝在家里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