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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牌小艾(11)

有马就是好啊!我们离开闹市,从边缘绕道,拍马前行。

夏至与我同乘,好歹有了美女捕头加持,咱的拙劣马术不用施展,行动自然快了许多,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北郊。

滚下马,举目四望,苍天啊,这是多么适合闹鬼的一个地方啊!一团一团的枯草抱团附在地面上,枯木断枝无数,不远处一棵半死不活的歪脖子老槐树在风中微微颤抖。

胡噜胡噜脖子后不规矩的立毛肌,笑:“不会就是在那棵树上发现的吧?”

看夏至凝重的神情,惨叫:“真的是啊?”摇头,不讲究啊不讲究,槐树上吊死,这是跟谁过不去呢?

荒郊野外的,除了樵夫鲜有人路过,谁也没空注意一棵树有什么奇怪,一场大雨之后艳阳高照,把泥地晒得硬邦邦,不用担心踏上之后会留下什么脚印,倒是完整保留了现场,方便了我们。

南平摇头:“可惜了,昨晚那一场大雨,不光把死者衣服冲得干干净净,半点血迹也看不出,附近的足迹也一并冲了个干净。”

夏至摊手,做了个“那还用说”的表情。倒也是,衙门捕快又不是吃干饭的,若是痕迹明显,也犯不着巴巴叫我们来赚这银子了,许是怕自己无意中破坏了某些痕迹,她就此停了脚步,抱手站在远处,示意我们随意勘察。

南平哧了一声,微不屑的语气:“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转头看向南平,奇怪地:“南平,夏至不过是莽撞了些,你怎的跟她关系那么差?她跟你结过梁子?”

南平低头看地,作出一副仔细检查的样子,嘴里敷衍:“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怎的说到夏至就一直带着敌意?嘿,莫非是情敌?

哈,情敌!

突然想起丹蓝来,那斜挑的眉眼,那身量,似乎跟吴越有半分相像!

不由咧开大嘴,狠狠拍上南平后背,倒把他吓了一跳:“怎怎怎么,怎么回事?”

笑眯眯的压低声音,眼中放出八卦的光芒:“小师兄,你?师父?嘿嘿!”你暗恋吴越不是?坦白从宽,你就招了吧!

南平张口结舌,在我强大的灵魂力量感召下明白大势已去,无奈撇头,算是默认了。咱满足了八卦的欲望,也知夏至在场,不便多说,宜见好就收。于是一边嘿嘿的笑着,一边精神百倍地与八卦男主角南平小朋友以槐树为圆心向外进行地毯式搜索。

槐树根部与泥土连接处有些松脱了,似乎被人大力拉扯过,树干和栓吊绳的树枝上各有几道簇新的勒痕,看粗细与麻绳相吻合。有了这些痕迹,也就初步确定了他杀的事实。

槐树附近枯草窠有些许泥泞,隐约能勾勒出局部鞋印的形状,应该是大雨过后方踏上的。当然,若是雨中雨前,早被大雨冲刷的没了影,又怎么会留下印迹?南平取出纸笔,粗粗勾勒出槐树附近的脚印位置,几乎是直线奔尸体而去,又转个角度直线离开,可奇怪的是,草窠在淤泥中下降的高度基本相同,竟看不出来去的差别。

怪事,那么,那人怎么运来的尸体?

夏至在外围也不是全无发现,当她拎着个破竹席来找我们时,南平面色变了几变,才总算扯出个勉强能够归入温和的神色来:“这是什么……东西?”双唇紧抿,好险咽下了“破”音,还真是不容易。

夏至将席子翻过来,大眼睛忽闪忽闪充满期待:“席子后面有拖痕和少许的泥泞,是不是可能和案子有关?”

南平硬生生将满脸喜色压下去,克制着问:“姑娘从哪找来的?”

俏丽的下颚向南边扬了扬:“那边的沟里,卷成了一堆,许是这样,反面的泥痕才没有全被冲掉。”

嘿,那里正好在一边脚印的延长线上!南平不语,咱只好笑着开口补上:“夏至说的没错,我们正纳闷这脚印为何吃重都差不离,没成想却有可能是拿席子拖着尸体过来的,这样吃重自然比抱着一个人要轻上许多。虽然现在不能立时拍板,但咱想,大概就是如此了。夏至这回可立了大功!”

夏至竟有些羞涩,笑了笑,又反身退到远处。

悄悄顶顶南平,低语:“其实夏至这姑娘也蛮好的啊!”

南平哼了一声,别开头,不理我。

切!别扭的家伙。

第八章

第八章吴越用他那修长的指尖点着额角,偏着头,看我们带回来的一堆破烂,喷笑:“我这里还有些废纸,收不收?”

南平气,手中的一沓记录纸呼地一声就飞向了他,自己也扑了过去,右手成爪,穿过纷飞的纸片,抓向他头上白玉簪,中途却突然变招,五指做兰花姿态,向他两眼拂去,竟是意欲剜人双眼的招式。吴越向后一仰,一手在胸前画圈,看不清他如何动作,那道纸片的屏障竟便又在他手中整齐的码成了一沓。一手两指微曲,在南平手腕上看似写意地斜斜一弹,南平竟然就被他弹得转了个圈,身子向外旋去,飘长的衣带被带得转成了朵花儿,煞是好看,吴越趁机将那沓纸重又塞回他左手,到得南平本来站的位置,弹力正正被完全抵消,他得以在原来的位置站定,脸也是正冲着吴越。

说时繁琐,其实两人交手不过一个呼吸间发生的事情,在外行人看来,两人一触即分,南平不过是扑上又撤回而已。不过承蒙吴越与南平这二十来天对我的严抓狠打,咱虽然功夫仍不济,眼力倒已好上许多,起码已能瞧得出个中变化。南平站在原地,虽承吴越手下留情,面上不见狼狈,但细看便可发觉,他胸脯起伏迅速,额角渐渗出层细密的汗珠,明显是功力不足,方才被吴越那一弹乱了内息,现下仍然气血翻涌,饶是如此,他仍不服气地盯着吴越,闪闪目光中带着丝不忿,竟像个小孩子赌气一般。

吴越弹弹衣衫,仍旧笑得优雅,眼中却一闪而过几分感慨,垂下眼帘柔声道:“行了,说说查到什么了吧。”

我看看南平,又看看吴越,搞不懂这两人。一个一反常态,温顺羊羔披上了小狼皮,一个突然转了性,情场浪子面上竟然现出副曾经沧海的姿态来,虽只是一瞬的功夫,却也足够震撼我柔嫩的小心肝了。上午对夏至的无情话语,现下对南平的体贴温柔,这是同一个人么?莫非吴越也?……不由斜睨了眼南平,小样,难道你们两厢情愿?

只是南平出爪狠厉,哪里看得出半分情意绵绵!就算是普通师徒过招,也少见如此不留余地吧?虽说看起来南平就算用尽狠招也不能伤到吴越一根寒毛,但我这外人看起来总归是心惊胆战,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南平喘息甫定,又回复了那个笑眯眯的少年郎模样,他笑着道了声是,便排出在现场搜集的各种物什,与我一道七嘴八舌的,将各种蛛丝马迹细细道来,顺便附上一两句猜想,到得证物叙述完毕,我俩对视一眼,信心满满又愁眉苦脸地将结论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