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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原名:天下/出书版)(75)

逐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琳琅,上头是拓印出的记号。琳琅看到那纸上图案的下一刹那,纸

张自她的手中缓缓飘落在地,另一手中的茶杯也跟着摔落在地,清脆的摔破声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尤

为刺耳。

飘落在地的白纸上是拓印出的火焰图案,那一小团的火焰中间赫然还有一片枫叶。

这图案……她从未想过原来这图案是真实存在的。

耳畔似乎又回想起年少时的话语,那个人温润的声音一直在四周徘徊,像只无形的手,一点一

点,紧紧的掐着她,让她呼吸困难。

她记得,那时候的她在老师的教导下学会了认识大毓朝中各家死士身上的记号,而后——

阿无,这图好看吗?

嗯?

如果阿无养了死士,一定要用这个图案哦,这是我专门给你想的图案呢。

那,有朝一日琅琅在别人的身上看到这个图案时,一定要想起来哦!

琳琅的视线落在那扇紧闭着的门身上,许多年前的一幕再次回到她的脑海中,泪水不知道何时

自脸上滑落,冰凉冰凉的。

“殿下,您怎么了?”逐风有些担忧。

他的声音让琳琅回过神来,她试图起身去捡那张纸,却因身体的缘故没能如愿。逐风上前两步

捡起后再次递到了她的手中,琳琅的反应告诉他们这个记号是她所熟悉的,不单是逐风,一旁的长

歌与许暮衣也紧盯着琳琅不放。

“殿下认得这记号?”耐性比不上长歌与逐风的许暮衣率先问出疑问。

琳琅默认,许暮衣还想问些什么,却始终没问出口。沉默一小会儿后,琳琅道:“逐风,让人

去把秋儿叫过来。”

逐风点头退了出去,许暮衣与长歌对视一眼,双双沉默。两人下意识的将那个死士的身份与闻

秋想到了一块儿。

半晌后,长歌半猜测着开口,问道:“那是秋家的死士?”

琳琅张了张口,正要回答,却被霍然推门闯了进来的一名属下打断了话语。铁军卫素来重纪律

,下属的鲁莽却让屋内三人心里打了个突。

许暮衣忙问道:“出事了?”

那下属点头,神色一整,极为严肃,迎上琳琅的目光后瑟缩了一下,忙低下头去,道:“殿下

,闻秋小姐被人抓走了。”

“你说什么?”琳琅脸色大变,随即又冷静了下来,反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逐风大人派属下去找闻秋小姐的时候。”他赶到时晚了一步,“逐风大人已经去追歹徒

了。”

听闻逐风追了上去,琳琅稍微放宽了心态,却仍旧眉头紧皱,“把当时的情形详细的跟我说一

遍。”

“属下到闻秋小姐的院落时,小姐院中服侍的下人和护院倒了一地,一名蒙面人携小姐越出了

院墙,他的同伙为维护其逃走,与属下缠斗起来,多亏逐风殿下及时赶到……”那下属头越来越低

,单膝跪地,道:“属下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

“你先退下吧,吩咐藏在暗处的铁军卫提高警惕,这么轻易就让人闯进了府中,我看你们是安

逸太久了。”长歌微微扯了扯嘴角,慢吞吞的将棋子一颗颗纳入棋盒中。居然这么轻易就让人带走

了闻秋,对手的实力看来不容忽视。

那下属头都不敢抬,听了长歌的话忙不迭的退了出去,迅速离开了院落。

“那丫头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主,殿下大可放心。”许暮衣对闻秋倒是充满了信心,相信她不

会这么轻易就被整到。

“殿下有什么想法?”长歌慢条斯理的问。

琳琅的视线越过门,落在院子中央。

院子中草木青翠,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早些时候琳琅来这儿时候还见春日的阳光散着暖意,

这会儿不知什么地方飘来了几多白云,骄傲的将太阳挡在了身后。

风不温柔的吹拂而过,翻动了许暮衣随手放置在一旁的书卷,书页翻动发出沙沙声响。

“你们前两日抓到的人是秋家的死士。”这个答案虽是情理之中,却又都在长歌她们的意料之

外。先前长歌只是猜测,而此刻的琳琅却给了她们一个确切的答案。琳琅的视线自院子中的花花草

草之上转向了许暮衣,末了又越过她转向了长歌,最后紧皱着的眉头忽然舒缓了下来:“你们知道

,这意味着什么吗?”

长歌与许暮衣顿时陷入沉默。

长歌入宫多年,年纪擅幼时就跟在琳琅身后,对她与秋家的关系也算是摸了个透彻,但,这却

是她头一回听说秋家有死士。

而许暮衣的就更不用说了。

世人眼中神一般存在的秋家人,向来是无人敢冒犯的,大毓朝中人人敬而畏之的秋家从不需要

死士。

琳琅忽然勾起了嘴角,面上虽是一副从容淡定的表情,却掩不下内心那狂热不安的躁动。

年少时,他与她说过话——

那,有朝一日琅琅在别人的身上看到这个图案时,一定要想起来哦!

一个从前甚至都不敢想的念头在琳琅的心里生根,并迅速的发芽。

那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猜测,却带着巨大的希望。

他还活着,对吗?

 乱局(五)

已是春末,道路的两旁却依旧一派嫩绿。风景虽好,道路上来往的赶路人却是无心欣赏。

赶车人的驭马声划破午后的宁静,一辆马车飞驰在通往川州的官道之上,车内的人似乎仍不满

意这速度,出声催促道:“再快点。”

“公主,我们还是歇一会儿吧?”陪同的侍女云裳见主子满脸倦色,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恒凌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云裳忙低下头,道:“奴婢逾距了。”

见她这模样,恒凌叹息一声,道:“云裳,我并无责怪你的意思。”

她只是太过于心急了。

“奴婢知道。”云裳道,“可是,这一路上您几乎是没日没夜的赶路,这么下去身子会受不了

的。”

“你知道,我如今恨不得能飞到川州城去。”恒凌靠向软垫,想起即将到达川州,脸上的倦色

一扫,在那一瞬间显得神采奕奕。

云裳也知道多说无用,遂将水递向恒凌,不再多话。云裳自幼服侍在恒凌身边,后来又随她一

道嫁到了将军府,这几年来,却是第一次见到恒凌露出如此的喜悦之色。

她伸手挑起帘子,呼吸了一下外头的新鲜空气,心下却也暗暗担忧:若是到了川州,并未找到

怡和长公主,那么公主该多失望?

若是找到了长公主,那又该如何?

此番她们离京,只带了一个侍卫,将军府中甚至无人知道她们偷偷出了燕京城,都以为公主是

去行宫赏春去了。这也正是公主离京是只带了她一人同行而未带上云霓的缘故。若是她与云霓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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