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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原名:天下/出书版)(247)

他曾为了救许春弄,特地派了管事上京去为她疏通关系,昔日管事的话忽然在此时清晰地浮现

在他的脑海中——

这案子是右相一手经办的,小的在京中砸下大笔银子之后,才在一位大人的引荐下见到了右相

的得意门生许大人。私下宴请许大人三天,送上了老爷命小的带上京的奇珍异宝后,才松口指点了

小的一把。

那位许大人说,老爷既是怜悯这女子,又想替她保住那个孩子,不妨给她个名分,待那孩子上

了族谱,这世上就再无什么林家遗孤。再者,川州本就是老爷的地盘,万大人与老爷素来也亲厚,

如此一来,天高皇帝远,就算京里再怎么查,谁能查到川州首富闻家的夫人和小少爷身上去?

许大人。

右相的得意门生许大人。

这案子是右相一手经办的。

站在他身侧的夙轩衾,昔日便是大毓的右相——

闻不悔揪住夙轩衾的衣领,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是你,是你做的!故意毁了林家,故

意将许春弄送到川州。这一切一切,都是你所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夙轩衾拨开他的双手,冷笑道:“景琳琅贵为大毓朝的公主,当今皇帝景珣又素来与她最亲厚

,自然是想尽办法让她自愿回京。川州首富家中再富,又怎敢去和皇家相比?若非顾忌着她,景珣

随便一句话便能让闻家消失在这世上,又何必拐弯抹角地折腾林家?能让他如此费尽心机,普天之

下商贾之中,怕也只你一人了。”

闻不悔顿时颓然。

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是跟皇家斗!

若要怨,他最该怨的便是他自己。若非他过于心软,一直对许春弄存了份愧疚之心,那么她纵

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将闻府搅得一团乱。

“自景琳琅的身份被人发现后,你那座府邸就日夜都处于多方人马的监视之下,什么事都在别

人的掌控之中。你若要怨,就只能怨景琳琅。一切不过都是她惹出来的罢了!说来真是觉得遗憾,

景珣早已将闻府丢到了我手中,若非那日我无意间说了句烧了而让下属听见,闻府也不至于化成一

片灰烬。”夙轩衾嘴角的笑容益甚,吧嗒一声折断了手中的杏枝,谈笑间给了闻不悔致命的一击

,“呵,多亏我抢救及时,否则你早已葬身在那场大火中了。”

“你蓄意利用我——”闻不悔得知这些真相,怒不可遏,恨不得撕去他嘴角的笑。

“是啊,若非看重你的经商才能,我又怎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呢?”夙轩衾大方地承认,“

也幸而有你,这两年为我赚进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否则,我们夙人怕是没法在这两年过得如此肆意

!"

闻不悔怒吼一声,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怒而冲向夙轩衾,奈何他不若夙轩衾那般武艺高

强,丝毫没能伤到他一分。

许是他方才的反应娱乐了夙轩衾,故而他也并未伤他。末了,闻不悔气喘吁吁地跌坐在了地上

“我既答应过景琳琅不会动你,就一定会遵守诺言。”夙轩衾望着他,道,“不过,你这似乎

不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吧,呵… … ”

送走李砚一行后,夙轩袅的心情就十分阴霆。人总有劣根性,既然自己有些不开心,那必定会

拖一个陪着自己一道不开心。闻不悔对他而言无疑是个好的选择。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夙轩衾也无意再刺激他,笑着从他身侧走过,人虽越走越远,笑声却越来

越大。

时嘉庆一十一年三月一十八,大毓以西南十二州自夙人手中换回怡和长公主。

又三日,夙国复立,昔日夙国小皇子夙轩衾继位,为夙国国史上第十一任皇帝。自此,大毓李

氏编撰的《 列国传.夙》添上了第一十一卷。

后又五日,北齐自尚国退兵,尚国大胜。

今春最后一场春雨濛濛涤净了战场上的硝烟,列国之争自此暂时落下帷幕。

第七十一章 意外

正如走之时那般,琳琅此行回得也极为低调。

马车悄无声息地抵达燕京时,已是炎夏。

初夏的燕京城内处处散发着炎热之气,昨夜的那场大雨虽让城内多了几分凉意,可惜烈日当头

后,那最后一抹凉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马车驶进皇城,一路直奔飞莺宫时,琳琅挑开了帘子,看着外头晃眼而过的熟悉景色,一时

间百感交集。

景姮在她怀中睡得极不安稳,蹭了蹭之后,又翻了身,嘴里更是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待琳琅凑

近后,只听得景姮模模糊糊地喊了声“爹”, 娇软柔腻的声音让琳琅心头不住地泛酸。

琳琅虽极力待她好,却总也无法替代闻不悔在她心中的地位,这让她不禁有些后悔。若当初没

让景姮见到闻不悔,那么她的记忆中尚且不会有父亲的影子。

琳琅无端又想起了闻不悔。

数月的相处,不单是让景姮对他产生了依恋,更让他在她的心底生了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

驱赶出境。

“殿下,到了。”

逐风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琳琅这才发现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下了车,早已候在门口的恒凌便提着裙摆朝她冲了过来,因跑得过快,险些跌倒。

恒凌见了琳琅,眼眶顿时就红了,她道:“阿姐,我差点以为你回不来了。”

琳琅知她指的是什么,笑着安抚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

待乳娘上前将琳琅怀中熟睡的景姐抱了下去,恒凌便扑进了她怀中,哭道:“若阿姐出了什么

事,我定会埋怨自己的,当日我就不该让阿姐去西南。”

舟车劳顿,加之近来休息得并不好,恒凌这一哭,让琳琅安抚她之余愈发头疼起来。

头顶上的烈日晒得琳琅有些晕眩,她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不想却越发的昏沉。

金灿灿的阳光迷离了她的双眼,她眼前一黑,便坠人了黑暗的深渊。

站在她身侧的逐风迅速接住了她虚软的身子,恒凌惊慌失措顿时忘了思考。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四周的宫人混乱成一团,好在长歌尚且冷静,井然有序地安排宫人们各司

其职。

炎夏的午后,这突如其来的意外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停,然而,迎接琳琅的,却是另一场

意外。

琳琅醒时,已是傍晚,甫睁开眼便看见长歌坐在床畔打吨。

长歌回了神,见她已经清醒,大大松了一口气。

琳琅见长歌面色凝重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了?”

长歌沉默了片刻, 道:“早先太医为殿下诊过脉后,说是喜脉。殿下已经怀孕近两个月了。”

她的话让琳琅呆住,久久无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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