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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原名:天下/出书版)(210)

皇宫这么大,要偶遇一个人实不是件容易的事,偏生任子衡在御花园一隅巧了云妃。若要仔细

说来,倒也是云妃刻意为之的结果。她虽出自将军府,却也断不可能在庆云宫中私会当朝驸马

爷,故而才有了今日这御花园偶遇。

夏日的御花园虽林荫处处,却掩不住那燥热之气。任子衡见了云妃虽礼数周全,却不冷不热并

无亲近之意。云妃也不恼,淡笑道:“我在前方的扶柳亭中备了些薄酒,可有幸与将军浅酌两

杯?”

任子衡本不为所动,却又听云妃轻笑,道:“我本欲为将军推波助澜一番,看来将军并不需要

。”

这话成功留住了任子衡的步伐,他静静看了她一眼,举步朝不远处的扶柳亭走去。

扶柳厅周遭植了许多柳树,到了夏日柳树成荫,因而这亭子得名“扶柳”。亭中确是早已备好

酒菜,云妃此行随行的只有鸢紫一人。鸢紫待他们入座之后斟了酒,便退出了亭外。

风夹杂着一丝闷热袭来,拂动云妃发上簪着的玳瑁流苏,碧玉碰撞声轻轻作响,堪比乐师谱出

的清新乐曲。

任子衡端起杯盏,一口饮尽杯中酒,虽是在笑,却让人觉得极为冷漠疏离,“不知娘娘要为我

推何波助何澜?”

“将军心中既有怨恨,忍得再好,也终有爆发的一日,不是么?”云妃含笑望着他,顾盼之间

眉目含情。

任子衡极喜欢她的眉眼,恍惚有些走神,待回神后便斟上一杯酒遮掩方才的失态,道:“娘娘,

明人不说暗话,你有话不妨直说。”

若无目的,她断不会这般不遗余力地挑衅。既是有目的而挑衅于他,那便给了他拿乔的机会。

任子衡轻扫了云妃一眼,心下也有几分好奇,却遮掩得极好。

“将军说得极是,明人不说暗话,当日在川州初遇,将军在我身上看到的是怡和长公主的影子

吧!”云妃抬手又为他斟上一杯酒,说得万分肯定。

任子衡冷笑,却也不否认。今日云妃既找上了他,定也有了应对之策,他倒是越发好奇她接下

来要说什么。

“将军本与长公主有婚约在身,后却无可奈何地娶了恒凌公主,这其中的缘由无须我多言吧?

你心中既有恨意,那与我合作又何妨?届时你我各得所需,皆大欢喜不是正好?”云妃脸上笑

意更深,笃定任子衡不会拒绝她的提议。

.

任子衡眸光BBs· JoOYOO.NeT沉了沉,顺着她的话问道:“你倒真会挑人,宫里人总

将知己知彼这一招用得十分巧妙。你如此费尽心思,目的何在?”

云妃的视线望向不远处的杨柳,柳条在风中晃动,摇摆之间让人心旷神怡。片刻后,她收了视

线,朝任子衡轻轻一笑,眼神有些迷离,道:“自然是为了皇上。”

任子衡舒缓了眉头,问道:“你准备如何帮我?”

云妃睨了他一眼,嗤笑道:“将军想让我如何帮,就如何帮。”

任子衡眸光又沉了几分,端起酒,道:“敬你我心中所想。”

二人各怀鬼胎,以一杯酒定下了盟约,虽是盟友,他们却都对对方保留了几分。

云妃饮下那杯酒,面上那浅浅笑意中不知不觉染上了狠戾。任子衡心头在盘算着如何让形势对

自己最有利,自然错过了方才那表情。

时至酷暑,外头的烈日能灼伤人,各宫的主子多已躲在宫里头不愿出门,就连平时爱献媚争宠

的秦嫔与苏才人也不例外。

从前景珣总爱三不五时上飞鸾宫小坐一番,近来竟像改了性子般大多时候都在御书房度过。朝

中几位要臣更是轮番进宫,其中又以望苏、任子衡为最,其频繁程度让深居凤栖宫养胎的霍妩

都察觉到一丝不对。

傍晚凉爽之时,琳琅求见景珣。白她回宫以来,除却景珣受伤那会儿,从未主动上门求见过。

内侍跟在景珣身边的时日不短,也知琳琅在景珣心目中的地位,丝毫不敢怠慢。

内侍进御书房为其通报后出来,擦着额角的汗小心翼翼地回道:“长公主,皇上正在御书房内

与右相、任将军商谈国事,暂不能见您。皇上也吩咐了,近来燕京酷暑,望公主多注意身体,

切莫伤着自己。”

内侍的话句句在礼,若她此时坚持要见景珣,倒显得她不讲理。琳琅望着御书房那扇精致的雕

花大门片刻,将手中的绣帕扯得越发用力。虽不悦,却仍和颜悦色地给内侍打了赏,道:“有

劳公公了,还望公公寻到机会帮我带句话给皇上:宫里头着实闷得慌,近来酷暑天气,易让人失

了耐性。”

内侍领了话,恭恭敬敬应声道:“奴才定将公主的话带到。”

琳琅点头,便领着明素回了飞鸾宫。

一路上明素都十分小心,跟在琳琅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琳琅脚步微顿,明素险些撞上她。她嘴角勾起半嘲讽的笑,其实要带话只须说与明素听便好,

她定会将她的话毫无保留地报与景珣。

放这个棋子在自己身边全然毫无益处。

不知内侍是否将话带到,景珣那边毫无动静。琳琅有些烦躁,索性与明素摊开来说,有什么话

也不再藏着,明素也确实将话都带到了景珣那头,但他仍是动静全无,接连几日,只听说兵部

尚书等人上御书房愈发的频繁。

夜里,琳琅翻来覆去不能入眠,索性披了外衣到庭院中散步。这几日来她日夜烦心如何离开皇

宫,心里其实也有几分不舍。在庭院中兜转一圈,似乎又看到从前留在四周的影子,心下忽地

有些犹豫。她自小在这儿长大,虽离开好多年,但回来后却像在这儿生了根般,就连姮儿最初

的记忆也是在这儿开始。

“逐风,长歌近来可好?”琳琅知道逐风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像影子般的存在,虽然她从不

知他藏身在何处。

逐风冷静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倒有几分温暖,“如今的秦家家主便是长歌。”

秦氏姐妹之所以会被送人皇宫,实是因为当年秦家主母之争中她们的母亲输给了一个妾室,秦

家前任家主毙后,长歌便自请离宫回锦州,不管目的为何,或多或少都有几分恨意在吧!

“秦韵令呢?”琳琅想起当日进闻府刺绣的秦韵令,也有几分好奇,那么倨傲的大小姐,自小

便以为自己是秦家下任家主,这会儿怕不单单是难堪了。

“嫁给路过锦州的一位中年富商为妾,随那人走了。”逐风漫不经心地回道,秦韵令之母便是

当年那场主母之争的胜利者,在他看来,这样的报复算是轻的。

妾。

琳琅不由得想起许春弄,那女子与她甚至还未正面交锋她就败下阵来,或许是败在她对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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