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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原名:天下/出书版)(154)

,只是安安静静地陪在长歌身边。

长歌的生辰亦是妩歌的生辰。

她与妩歌接触的时候并不多,记忆里最美好的印象是彼时她刚被带到殿下身边时,温柔的妩歌

对她那短短几天的细心照料。她认识长歌已久,明白妩歌对于长歌的重要性。

沉默了良久后,长歌忽然抬头望向烈日,任由热切的阳光刺痛自己的双眼,她道:“暮衣,一

切都会好起来的。”

许暮衣看着她的笑容,听着她坚定的话语,心疼不已。

是啊,她们坚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无论她们如何努力,在心底的最深处都无法漠视殿下的意愿。

长歌做了许多的事试图去改变殿下的想法,却只有她,曾在夜里听到长歌梦中呓语。——.

从前,只要是殿下想的,长歌都可以义无反顾地去努力做到。而如今,殿下想的,却与她要做

的背道相驰。

敏锐的直觉让许暮衣下意识望向不远处,看到逐风不知何时站到了那儿,远远地远远地看着长

歌。

她朝他轻轻点头,逐风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随即便转身离开。

慢慢,慢慢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夫人,今日我们还上街吗?”乌雅兴冲冲地问道。这是她第一次来大毓,也是第一次在一个

城里逗留这么久,川州城对她来说处处充满了新奇。

“自然。”仪柳理了理身上的衣裳,领着乌雅便要出门。

两人才走到门口,便被从隔壁厢房走出的任子衡给逮了个正着。任子衡见仪柳又是一副外出的

装扮,心下有些不悦,却碍于她的身份而不好发作。

如此大意上街,若落人有心人之手,国祸便起。

偏偏,眼前却是一位不听劝的主。

“你若是不放心,可与我们同行。”仪柳面带笑容,却极为贵气威严。

而身为臣子,任子衡别无选择。

他的顺从让仪柳心情甚佳,遂率先踏步。因他的同行,仪柳将那些随从都留在了客栈当中。

到了街上,乌雅对所有的事物都抱着高度的热忱,而仪柳则像宠溺孩子般纵容着她。

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除了不能让她们走出自己的视线之外,任子衡还必须辨别四周来往的人

群,不能让任何危险靠近她们。一路跟在她们身后,望着仪柳的背影,任子衡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沉

这是他们到达川州城的第二日,在他看来,川州的大街与别的地方并无二样,即便是身份尊贵

极不易出门的仪柳,也未必不曾见过这样繁华热闹的大街。她这两日对这川州的街道怀抱极大的热

情,逛街之时却并未采购多少稀奇物事,单是在大街上来回逛,似是在寻什么东西,却又丝毫不透

风声,任凭任子衡在一旁猜了又猜,偏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脱离大队人马已有几日,任子衡心知这样下去大不可为,敛了敛神,当下就有了主意。明日一

早他便会带着仪柳一行离开川州赶往京城,无论用何手段。——.

任子衡环顾四周,锐利的眼神甚至不曾错过街上那些小偷的小伎俩,却也不会强出头去抓贼。

他的视线绕了一圈,落在不远处缓步而过的女子身上,在那女子无意一回头的轻瞥中看清了她

的脸。那熟悉的面容让他蓦地愣住,下意识握紧了双拳。

常年的军营生活让他练就了一副好眼力,那匆忙消失在他视线里的人分明不该出现在这儿,可

他却真真切切地见到了秦长歌。

永乐三十八年后,已经极少有人再提起怡和,连带着她身边的一切也渐渐淡出了世人的视线,

包括她身侧的随侍女官、侍卫,还有她一手训练出的铁军卫。不是没有人质疑过这些人的去向,然

而,这些质疑却都在新帝的冷眼下渐渐销声匿迹。

当年的秦氏两姐妹在年纪尚幼时便被霍皇后接人宫中,教养成为皇城内最为出色的女官,而他

,时常出人皇宫内苑的人都见过这对双生姐妹。

而他,自小开始不仅时常出入皇宫内苑,更与怡和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阿姐还活着。

恒凌的话再次在他的耳畔响起,像烧红的烙铁,就那样烫进了他心底,一时之间,让他忘了呼

吸。

“妹夫,怎么了?”仪柳停下脚步回过头去,似笑非笑地望着任子衡。

“无事。”任子衡看起来面色如常,垂放在身侧紧握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松开,让人丝毫

看不出任何痕迹。虽是如此,视线却再次望向方才看到长歌的方向,而那身影早已消失在原地,那

儿来往人群匆忙而过,也有停顿者,皆非他要寻之人。

方才那无意间的瞥,他分明是看到了她。

“无事便好。”仪柳笑笑,不顾四周,忽然惊呼道,“咦,那边那姑娘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好像……好像是曾经伴在大姐身边的人?”

“在哪?”任子衡闻言大惊,迅速顺着仪柳指的方向望去。街上人来人往,却已然不见他们所

说的人。

“朝那巷子走去了。”仪柳收回视线,睨了他一眼,在心底微微冷笑,又道:“怕是我看错了

吧,大姐身边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川州呢。”

“夫人,夫人,这扇子看起来很精致——”

.

不远处的乌雅一手执扇,兴致勃勃地招呼仪柳去看那摊子上精致画扇。仪柳顺着话茬儿朝她走

去,身后的几个随从也忙跟了上去,独留任子衡一人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

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凝神对着棋盘的许暮衣与长歌被打断了思绪,却不见丝毫不

悦。

“进来吧。”长歌抬手,落下黑子,吞下了许暮衣半片的江山。

许暮衣蹙眉苦思时,门被人推开。

踏进门的是近来闭门不见外人的闻秋。

正如长歌所预料的那般,纵然闻秋再聪明,她终究是个孩子,若真是要比耐心,赢的人定然是

长歌。

长歌并不理会闻秋,而许暮衣苦思冥想下步棋的落脚之地,也无心理会她。闻秋并不介意这些

,她缓步上前,走到了她们身侧。

低头纵观棋局之后,见许暮衣久久不动,又见长歌眉梢微带得意之色,轻哼-声,伸手执一枚

白棋落子。

许暮衣一愣,随即拍手笑道:“这棋下得极妙,可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单单落下一子,便逆转了局势,长歌也不由得露出赞赏之色。许暮衣的棋艺无疑是不如长歌的

,她爽快地让出了位子,闻秋取而代之。

不同于先前的平静无波,长歌与闻秋的对弈可谓是刀光剑影,血色连天。最终,长歌因一时大

意被闻秋逼进了死角,以一子之差败下阵来。

“没想到长歌也会败呀。” 许暮衣比自己赢了棋还要高兴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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