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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原名:天下/出书版)(152)

照顾,到书房处理公事去了。

他一走,逐风便关上了院落的门。

琳琅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许暮衣,第一眼便认出了她。

她眼中的许暮衣,正如许暮衣眼中的她一样,在容貌上都未曾有过多的变化。不管人心是否有

变,至少,表面上看来,是一样的。

逐风将手中的锦盒放置在桌上,琳琅看到它便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但是这些都比不上长歌下一句话来得重要。

长歌道:“仪柳公主和任附马也到川州了。”

琳琅自然知道仪柳是谁。

不若逐风的镇定,不若长歌的淡然,也不若许暮衣的不在乎,这对于琳琅来说,是一个尚且来

不及消化的消息。

她拥抱许暮衣的双手还来不及缩回,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

第三十二章 乱局

“长歌儿又吓唬人了,川州城这么大,又怎会那么轻易就遇上呢?”许暮衣出声安慰,随即回

头瞥了逐风一眼,道,“看来这闻府也不甚安全哪!”

逐风也不反驳,问道:“长歌,你意下如何?”

长歌微微低头,沉默片刻后,抬眼,冷冷吐出一句话:“杀。”

逐风与许暮衣交换了一个眼神,再看向琳琅,见她犹在游离之态,只好出声,恭敬地问道:“

殿下觉得如何?”

此时的琳琅仍旧无法平息心中的忧虑,还有心头那说不上的感觉。仪柳与她并非一母所出,且

早年便远嫁和亲,毕竟是姐妹,若真是见了面,认出她是肯定的;另一个人,更是让她笑过,亦让

她痛过。

而现在,这两个随时可以拆穿她身份的人,就身在川州。

离她那么的……近。

待琳琅回过神来,逐风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盯着她,毫无疑问是在等她的一句话。长歌的话她自

然是听见了,却不急着回答。只见她缓步挪到桌旁,打开桌上那锦盒,伸手取出了盒中的绣品,展

开,上头绣的赫然是百鸟朝凤图。

长歌的绣工自不在话下,每一个细节都绣得栩栩如生。

琳琅敛眉,也不知过了多久,很轻柔地出声,说出的话语却极为残忍。她道:“斩草除根之前

不妨先逼供一番。”

不管是什么人一直在盯着闻府,抑或是盯着她,到如今也只能走上这条路了。长歌他们的身份

迟早会被人发现,加之铁军卫的存在本身就不是什么秘密,但这些秘密绝对不能在这个当口曝光。

——.

何况,忍了这么久,她到低也很好奇那都是些什么人。

“逮到这些人之后,交予我,如何?”许暮衣闻言,心下跃跃欲试。其他人一致看向她.她则

耸肩笑笑,道:“只是近来有些无趣罢了。”

“进了这川州城,还怕无趣?”长歌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不单是长歌,在场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各怀心思。无论长歌他们有多想让琳琅找回从前的

野心,抑或是雄心,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捅破他们之间那层纸。

然而,长此以往,势必会后患无穷。

外头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响,逐风的手立刻握上了剑柄,道:“我出去看看。”

话末,人已经飞了出去。

有他在,她们自然无须担心什么。

许暮衣的眼儿在厢房内溜了好几圈,最后落在长歌身上,长歌明白她的意思,收起了方才的冷

酷模样,看着墙上的一幅画,问道:“奴婢过去一直以为殿下的山水画是一绝,不曾想到这鱼儿嬉

戏图也是如此的巧妙绝伦。再配上旁边的题字——想来附马还写得一手好字。”

琳琅愣了一下,顺势望向那幅画,却蹙眉道:“长歌,注意言辞。这儿没有驸马、奴婢。”

长歌此举不过是为了探琳琅的底线,见她如此,遂笑道:“可是姐夫题的字?”

一旁的许暮衣适时开口,话语中略带迟疑,问:“闻老爷他……我的意思是他对殿下可好?”

“若是好,又怎么会让那女子妾身不明地待在闻府,而不顾殿下的感受将殿下推到风口浪尖

?”再次踏人屋中的逐风将许暮衣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中,冷声接了话,话中却尽是愤怒。

屋内蓦地静了下来。

琳琅的手细细地摩挲着绣品上的彩线,半响后,方道:“那确是他的字。你们舟车劳顿辛苦了

,先去歇息吧!管家应该给你们安排好了住所。”

过了一小会儿,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听到门板轻碰到一起的声响,琳琅知道他们都已

经离开,她仔仔细细地将绣品重新纳入盒中,却跌坐在椅子上。

逐风的话似是刺中了她身上某一块软肋,竟让她生生发疼。

她无法否认,自许春弄进了闻府之后,就好比一根刺,一直在若有似无的、不急不缓的刺人她

心底。——.

墙上那幅画,是她嫁给他的第三年画的,鱼儿嬉戏于水中,却悠游自乐。还有一旁的字——那

首词是她念,而他写上的。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琳琅的视线在画上胶凝了许久,忽然不顾自己的身子,起身上前一把将那画扯了下来。

末了,那幅极美的画在炭盆零星跳跃的火花下化为灰烬。然而,琳琅的心头却始终有什么东西

哽着,一点点,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闻不悔进屋时,琳琅正在榻上看书。他环顾四周,不见丫鬟在侧,便问道:“阿若这丫头跑哪

儿去了?”

“我吩咐她上街买东西去了。”琳琅淡淡说道。阿若是素衣走后琳琅自府中众多丫鬟之中挑出

来的,性格与素衣倒是有几分相像。

闻不悔走到琳琅身旁坐下,拉了拉盖在她身上的小毯子,见她专注地看书,张嘴欲言,却又不

知道该说些什么。午后的阳光自窗外铺进屋内,暖洋洋的。

过了片刻,琳琅放下书,看了他一眼,指着放在旁边的锦盒,道:“这盒中的东西是长歌带来

的礼物,你不妨看看。”

闻不悔甚至不曾看那盒子一眼。

他望着琳琅低敛的眉目许久,深深叹了口气。自收留了春弄之后,他与她已经许久不曾好好地

说上几句话了,如若再这么下去,他们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

琳琅听见他的叹息声,顿了一下,转而拿起那盒子放到了他手上。闻不悔别无选择地接住了那

盒子,随即就听琳琅温声开了口,“你打开看看吧。”

“琳琅,我们该好好谈谈。”闻不悔抓住琳琅的手,琳琅欲抽回,却被他握得更紧。

琳琅这才抬眼看他。

望着他略显疲惫的面容,琳琅有些怔然。明知这样下去不可行,却又情愿相信他。他的过去她

不曾参与,若他的心中仍有另一个她,那她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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