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耐性。”
内侍领了话,恭恭敬敬的应声,道:“奴才定将公主的话带到。”
琳琅点头,便领着明素回了飞鸾宫。
一路上明素都十分小心翼翼,她跟在琳琅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琳琅脚步微顿,明素险些撞上她,她嘴角勾起半嘲讽的笑,其实要带话只需说与明素听便好,
她定会见她的话毫无保留的报与景珣。
放这个棋子在自己身边全然毫无益处。
不知内侍是否将话带到,景珣那边毫无动静。琳琅有些烦躁,索性与明素摊开来说,有什么话
也不再藏咄,明素也确实将话都带到了景珣那头,但他仍是动静全无,接连几日,只听说兵部尚书
等人上御书房愈发的频繁。
夜里,琳琅翻来覆去不能入眠,索性披了外衣到庭院中散步。这几日来她日夜烦心如何离开皇
宫,心里其实也有几分不舍。在庭院中兜转一圈,似乎又看到从前留在四周的影子,心下忽有些犹
豫。她自小在这儿长大,虽离开好多年,但回来后却像在这儿生了根般,就连姮儿最初的记忆也在
这儿开始。
“逐风,长歌近来可好?”琳琅知道逐风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像影子般的存在,虽然她从不
知他藏身在何处。
逐风冷静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倒有几分温暖:“如今的秦家家主便是长歌。”
秦氏姐妹之所以会被送入皇宫,实是因为当年秦家主母之争中她们的母亲输给了一个妾室,秦
家前任家主毙后,长歌便自请离宫回锦州,不管目的为何,或多或少都有几分恨意在吧!
“秦韵令呢?”琳琅想起当日进闻府刺绣的秦韵令,也有几分好奇,那么倨傲的大小姐,自小
便以为自己是秦家下任家主,这会儿怕不单单是难堪了。
“嫁给路过锦州的一位中年富商为妾,随那人走了。”逐风漫不经心的回道。秦韵令之母便是
当年那场主母之争的胜利者,在他看来,这样的报复算是轻的。
妾。
琳琅不由得想起许春弄,那女子与她甚至还未正面交锋她就败下阵来,或许是败在她对闻不悔
不够信任,也或许是败在闻不悔对她的不信任上。
不论何时想起,许春弄这名总像尖刀,刺得她鲜血淋漓,总以为忘了,其实从未忘记过。
琳琅靠在墙上,气息有些不稳,问道:“逐风,我们该离开这儿,对么?”
“殿下总能做出对的选择。”逐风依旧站得平稳,琳琅语气中细微的犹豫他听得出来,但他不
是长歌,不若长歌那般自主,他是影卫,一切都遵从主子的意愿。
沉默良响,琳琅在心底幽幽叹了口气。
那日发生的事似乎被人遗忘,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中无一人提起,一切与从前没有二样,但她却
始终忘不了。
“阿珣跟以前的我很像吧?”琳琅轻笑,笑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尤为清晰,包含了许多情绪
。
如今的景珣虽温和,手段却狠戾,也深有野心,像极了从前的她。
逐风没有否认,淡淡说道:“近来禁卫军到飞鸾宫附近巡视的次数越来越多,人数亦在增加。
殿下需要调动铁军卫吗?”
“暂且这样吧。”琳琅敛了笑,忽又问道:“秋家老宅快竣工了?”
逐风约莫估计了一下,道:“近几日会竣工。”
竣工之后闻秋便会搬出宫,这倒也让她省了心。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色,琳琅迈开步伐回寝宫
,道:“夜深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逐风没有动,靠着方才她靠的那面墙静静的望着琳琅那被月光拖了老长的影子,直到琳琅的身
影消失。
秋家老宅竣工前一日,琳琅带上早已收拾好的包袱,带上景姮便要走,出了飞鸾宫不久就被大
批的禁卫军拦了个正着。禁卫军人数众多,个个武艺高超,在这等情况下让逐风以一敌数过于吃亏
,他们自是没走成。
琳琅第二次试图离宫时,只走到飞鸾宫门口,便被挡了回来。景珣也是打定了主意避而不见,
也不让她轻易离开,来来回回试了约莫十次,待到第十一次,琳琅已然失了耐性。
守在飞鸾宫周围的禁卫军虽拦下了琳琅,却丝毫不敢懈怠。逐风已有拔剑的架势,气氛变得有
些紧张。
明素不知何时来到身侧,恭敬道:“长公主,皇上让您先回寝宫歇息,他片刻后便可到飞鸾宫
。”
琳琅冷冷瞥了明素一眼,回了头,逐风遂松开了按在剑柄上的手,紧随其后。逐风武艺再高,
也挡不住皇城多如芝麻的禁卫军,更何况身边还带着她与景姮。她心下清楚,景珣这是打定了主意
不让他走,除非他应允,否则飞鸾宫门口的大批禁卫军不会撤。
如明素所言,景珣在片刻后便到了飞鸾宫。他到飞鸾宫时,里头的宫人们仍旧各司其职,与往
日并无多大不同,好似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过。这几日他虽对琳琅避而不见,但飞鸾宫中发生的
事,他全都了如指掌。
正殿内极为安静,逐风已将景姮抱去玩耍,待景珣一来,便只有他们二人。
景珣几步上前,在琳琅身侧的椅子上坐下。
“阿珣,你非得闹到宫里头人尽皆知吗?”琳琅见了景珣也不拐弯抹角,这几日他对她避而不
见,甚至调动了禁卫军将飞鸾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她原是心平气和的与他商讨在外另立府邸一事,
这会儿倒是闹得后宫人尽皆知了。
景珣对琳琅的冷淡视而不见,声调平缓,道:“不是与阿姐说过离宫一事不必再提了吗?”
琳琅近日来压抑的性子微微崩塌了个缺口,怒色微现:“我既提了出来,便不是与你在说玩笑
话。”
香炉中虽燃着安神凝气的香料,屋内的气氛却仍十分紧张,景珣把玩着手中精致的茶杯,状是
不经意,问道:“阿姐为何执意要离开?”
“你心里十分清楚,阿珣,有些话我不想讲,你也别一再逼我。”琳琅深呼吸,那事有悖常理
,她无法启齿。
景珣蓦地笑开,笑意却不曾到达眼中:“阿姐,我待你不够好吗?比不上娶了离离的任子衡,
抑或是比不上那个不顾你意愿执意纳妾的闻不悔?”
“你我虽非一母同胞,却自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你待我好,但你与他们如何能比?你是我至亲
——”
“那又如何?”景珣冷笑,语气不羁。
琳琅顿时说不出话来,眼前全然不顾世俗眼光的景珣对她而言十分陌生。
炉中的香料快要燃尽,香味愈发的淡,景珣起了身,不急不缓的靠近琳琅,平日伪装的温和面
具早已碎裂,眸子紧紧掣着琳琅,似要将她吞噬。
琳琅离宫的念头愈发强烈,手不知不觉捏紧了椅子扶手,原本纤长白皙的手上青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