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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白雪(18)

气氛尴尬,乔夜雪主动打破了僵局:“我总算明白你那时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了,我总是连累你挨揍。可是我却还自作多情地以为你喜欢我,是真的想和我订婚。你高中毕业的时候不肯给我你的扣子我还伤心了很久呢。”

陈越东高中毕业的时候,乔夜雪上小学六年级,那时班里流行看日本漫画,日本的男生在高中毕业典礼的时候会将自己校服上衣的第二颗扣子送给自己中意的那个人。乔夜雪想要陈越东的扣子,便在他拍毕业照的时候特地跑到了他们学校去要。

已经十八岁了的陈越东当然对这种小女生的梦幻想法嗤之以鼻,怎么都不肯给她,被缠得不行了,他拉来正巧从旁边飘过的李易江,强行拽下了他的校服扣子,扔到了乔夜雪的手里,不耐烦地说:“这下你满意了吧,赶紧回家吧。”

“那时我不是处于叛逆期吗”他将自己衬衣上的第二颗纽扣轻轻扯下,放在了乔夜雪的手心里,温柔而深情地对她说“给,你那么想要的扣子。虽然晚了八年,雪雪,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

“你知道第二颗扣子是什么意思吗?”金属扣子的冰凉触感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你当时不是跟我说了吗,这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所以只能给最中意的那个女孩。我高中时的校服已经找不到了,我可没给过别人扣子呢。”

看着他那张比八年前成熟了许多,却依然英俊非凡的脸,乔夜雪的心中涌起了一阵说不清的感觉。

她呆呆地站在灯光辉煌的苏黎世街头,苦涩着想,自己真是傻,陈越东只要一句话就能让她忘了理智忘了现实,一头栽进去。

飞蛾扑火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15、苏黎世之夜

第二天陈越东便开始了忙碌,怕乔夜雪一个人在异国的酒店里无聊害怕,因此这几天不论是开会还是谈判他都将她带在了身边。

为了不给人留下沉迷于女色的坏印象,他特地让她化装成了自己的随行秘书。

乔夜雪平日里接触到的男生都和她一样还是学生,当然不可能像已经26岁的陈越东这样沉着冷静,谈吐从容。

她一脸崇拜地看着穿着西装的陈越东时而用中文和随行的翻译交流,时而用地道的美式英语和身边的洋人对话。

那句俗话果然说得没错,工作中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尤其对乔夜雪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来说。

陈越东也偶尔会忙里偷闲地看看身边的她,乔夜雪穿上正装后,身上的稚气立刻就不见了,俨然是一位清新脱俗的职场丽人。

眼下的她正一本正经地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他好奇地拿过来一看,竟然是在画小兔子。

想起那天她非要把乔小雪托付给熊小乐才肯上飞机,他一脸好笑地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什么都听不懂很无聊是不是?再忍忍,今天的会开完,公事就彻底结束了,呆会儿有个晚宴,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当乔夜雪看到了陈越东给她准备的要在晚宴上穿的礼服和饰品时,果然惊喜地叫了出来:“哇!这件礼服和赫本在《罗马假日》一开场的宴会上穿的那件除了颜色以外,其它地方简直一模一样,头饰也是呢!”

“是啊,我特地让当地的手工裁缝赶制的,四天的时间就做出来,差点儿要了人家的命。颜色是我选的,你知道的,我最喜欢浅紫色”他笑盈盈地转而对身边已经等候了多时的化妆师说“就照电影中的那个发型帮她梳头发。”

待化妆师将乔夜雪打扮好时,便轮到陈越东惊喜了。除了浪漫,紫色更容易给人雍容华贵的感觉,因此很少能有人将这个颜色穿出这样既不老气又高贵大方的美。

乔夜雪也从来没有如此仔细地画过妆,眼前的她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她笑道:“这样繁复的古典欧式风的礼服现在穿会不会太另类?”

“不会,这次晚宴的主题是复古。放心吧,大家都会这么打扮的。”

“恐怕会被看过这部电影的人笑话东施效颦了,幸好我不懂这儿的语言,他们说什么都没关系。”

陈越东轻轻地拥过了她,柔声说:“谁爱说谁说去,反正在我眼里你比她美。”

乔夜雪看了眼仍站在他们旁边的化妆师,不好意思地推开了他:“人家还在这儿呢,多不好意思。”

陈越东这才想起还没给人家结账,赶紧拿过了钱包:“谢谢了,你的技术真好。”

那人极会说话:“哪里是我技术好,是乔小姐生得好。我都怕把她化丑了呢!”

当乔夜雪挽着为了和她的礼服相配,特意选了条浅紫色领带的陈越东走入宴会厅时,果然惊艳了全场,不时地有人过来邀请她跳舞,都被陈越东礼貌而坚决地挡了回去。

“之前怎么没发现陈总的秘书这样的出色。”一个新加坡人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对陈越东说“咱们可是老朋友了,你正式介绍我和乔小姐认识一下吧!”

陈越东一脸骄傲地说:“这恐怕不行,都是炎黄子孙,路兄应该知道,再大方的中国男人都不会把自己的女朋友让给别人。”

“噢?你不是说这是你秘书吗?”那个路总颇为失望。

反正生意已经谈成了,陈越东便狡黠地一笑:“什么时候说她是我的秘书了?你听错了,用这么漂亮的秘书,哪有心思办公,我的公司不得立刻倒闭!哈哈,我又不谦虚了。”

“你怎么那么说,多不好!”一直站在他身边的乔夜雪不满地说道。

陈越东得意洋洋的时候总是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幼稚神情:“他总是喜欢处处和我比,你看他今天带着的那个洋妞儿,脖子长得跟鸵鸟似的,穿上高跟鞋比他还高,多难看啊。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喜欢170以上的,像你这样个子小小的多可爱。”

她不禁笑道:“无聊!”

“那美丽的乔小姐,赏在下个脸吧。”他弯下腰对她伸出了手。

乔夜雪莞尔一笑,轻扯裙摆,回了个标准的礼:“好啊,英俊的陈先生。”

乔夜雪的华尔兹是她的外婆教的,虽然从未在正式场合中跳过,却也能跟得上陈越东的脚步。

他们跳了一曲又一曲,直到夜雪喊脚疼才离开了舞池。

浪漫的异国晚宴、华丽的宴会装、悠扬的舞曲、和从小就心仪的越东哥哥共舞,这是她少女时代最美的梦境。

于是她完全忘了,惟有在这样的异国他乡,陈越东才能光明正大的向别人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

宴会上的东西向来吃不饱,因此回到酒店时,两人皆是饥肠辘辘,便要了些吃的。

瑞士的甜点十分出名,送餐车上,除了冰激凌火锅、瑞士卷、百香水果蛋挞、蓝莓乳酪蛋糕、浸在冰桶里的樱桃甜酒等,还有一大捧含苞待放的香槟色玫瑰。

玫瑰并没有刻意的包装,只随意地用白色的宽边丝带扎成了一束,上面还沾着些许露水,新鲜得似是刚刚才从花棚里采摘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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