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青梅竹马那个他(11)

“徐安安!”阿晋看着我,哭笑不得,“你给我老实听重点!那家伙是四中的头,家里很有些社会背景,你要离他远一点!”

“哦——”我长长应了一句,伏下身子趴在他床边,埋着脸。

“又耍赖!”他笑起来,用书敲打我的头。

过了一会儿。

“喂,阿晋。”我转过头静静看他,“你明天真的不去上课吗?”

“怎么?你会想我啊?”他翻着书,笑。

“会啊!”我回答的理直气壮,一脸坦然,“没有你我会觉得寂寞,学校也一点都不好玩嘛!”

他没回话,抿着嘴淡淡地笑了。

……

哎,那时我说的话,是真的呀,阿晋!

没有你我会觉得寂寞,就好象你买给我的娃娃头雪糕少了帽子,还有那两只可可做的,圆圆的眼。

凋几丝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徐安安已经开始展露了她在艺术方面的某些天赋。

那时中央台强力主打一个“东芝”广告,每当音乐响起的时候,我一定会迅速站起来,边扭屁股边口齿不清地唱:

“东芝大东芝大,西西大的东芝!”

直到长大很久后,我才终于搞清楚,当年人家那广告唱的是——toshiba,toshiba,新时代的东芝!

然后升上幼儿园,我移情别恋,开始中意起一首欢快的歌: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里的花朵真鲜艳,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娃哈哈呀,娃哈哈,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

唱这歌是有诀窍的:唱一句,拍一下巴掌,然后右手向上挽个花儿;再唱一句,又拍一下巴掌,然后换左手朝天挽个花儿;待唱到“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这一句时,双手放下搭在脖子前,抽风似的把头左右晃动几下——别忘了,还要搭上一个甜蜜蜜的笑脸。

再大一点,上小学,我和同学开始唱《歌声与微笑》,不过偷偷改了词:“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钱包留下——”。

还有那首《请到天涯海角来》:“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里小偷要跳海!”

以及《雷锋歌》:“学习雷蜂,好榜样,天天晚上打麻将——”

不过最最离谱的,是有些男生唱《上学歌》: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我去炸学校,天天不迟到,恨学习,恨劳动……”

当然也还是有正经唱的,《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大海啊,故乡》,每当唱起这些歌女生们脸上都是一付柔情万种的样子,陶醉地不得了。

后来我被机关大院的“星探”小贺发现了,他认为我很有表演天赋,跟我妈一说,就把我招到单位工会文艺队做客串了。

说是客串,其实大多数时候是个跑龙套的。比如某个舞蹈需要一小女孩被高高举起象征和平,或是某个诗朗诵要找人在一旁乖巧聆听感动不已,那么扮演的任务就自然而然落到了我头上。等到混的再熟一些,我也终于开始接演一些主要角色——比如《泥娃娃》里面的阿福娃娃,或者是《采蘑菇的小姑娘》里面的大白蘑菇。

最后阿晋也来了,同样是客串。不过他远远混的比我好,因为他妈就是文工队的指导,所以他还有机会跳跳舞,唱唱歌什么的,不像我永远只能做做陪衬,或是在别人跳舞的时候躲在一块大布后面拼命起伏做人工波浪。

还记得那时曾经有一段日子,大街小巷都喜欢传唱一首歌——《长大后我就成了你》,似乎是歌颂老师的样板歌曲。

本来这歌也没啥,但当时文工队里有一位年过四十的大妈,超爱唱这首歌,简直是登一次台就唱一回。每当她张大嘴狂飙“长大后——”这几个高音时,我都看见她面部的白粉“啪啦啪啦”大片往下掉,哎,把我给恶的!然后阿晋就在一边悄悄嘀咕:“都快奔五十了,还要长多大啊?”

偏偏为了剧情需要,我俩还得配合她,趴在她膝盖边做深情向往状,当时我心里那个气啊,真是——难道小孩子的审美观就可以被彻底忽视,任意践踏么?!

但后来,也正是这首歌让我第一次见识到,女性的世界,其实有多么的,险恶难测。

小五的时候,文工队里要排一出新年晚会,司徒妈妈选中了这首歌,打算排个舞蹈表现对教师职业的赞美和尊敬。当时选中的演员有三个,全是院儿里出了名的漂亮阿姨——两个是幼师毕业的,另一个来自音乐学院舞蹈系。

由于大家都算的上是科班出身,司徒妈妈就放了手让她们自己去编,打算偶尔去看看进度。可俗话说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如果是三个外表条件旗鼓相当的年轻女性聚在一起,那这戏,可就更好看了。

过程省略,反正这出单位年度大戏的高潮是,舞蹈系的先动手给了幼师的一巴掌,然后三人在彩排的舞台上演出大战疯人院,最后,齐齐跑到领导面前梨花带泪清唱六月飞雪窦娥冤 。

当时我正在排练现场,被美女们前所未有的恶行恶状吓到,直问母亲:“这是为什么呀?”

母亲了然一笑:“还不就为了争谁是主跳?”

唉,做主角,真的那么重要吗?

其实那时我只是想,只要能够和阿晋站在一个舞台上,主角啊配角啊都没什么两样。

喂,阿晋!你是不是,也曾经这样想过呢?

**********************

升到中学以后,七中明文规定每天有45分钟的读报时间,分别排在下午上课后和晚自习前。

何谓“读报时间”?其实就是学校专门划时间出来,让学生们听老师念念报纸,关心关心国家大事。不过绝大多数时候都会被班主任开批斗大会占了去——读报铃响,他踩着准点儿走上讲台,然后威严地环顾全场,干咳一声说:“同学们,今天,我要讲讲班里最近的一些情况——”

大家一听这话,哗啦一片儿全把头埋下了,心里开始飞速检讨自己近来有没有可能被老师抓到把柄。

然后老师开始说:“某些同学……还有某些同学……以及另外某些同学……”

大家在下面恐惧哆嗦个不停。

其实我一直觉得,老师这招可真够狡猾的——也不明说是谁,就点出现象让大家慢慢猜。那时大多年少轻狂,谁不犯点儿错啊?被老师这样一含沙射影,闹得整个班都人心惶惶。不过如果老师不来,读报时间就是我们的天堂了——文艺委员会起歌,然后大家一起轻轻合唱。

对于我而言,缭缭的少年歌声,远比早自习的读书声,更加来的悦耳动听。

那时我们喜欢唱流行歌曲,虽然老师说那是靡靡之音;然后我们被迫唱革命歌曲,虽然老师说它们有益身心。

如果老师不在,我们就唱小虎队,唱张学友,唱黎明。

我们唱《蝴蝶飞呀》,唱《青苹果乐园》,我们还唱《摇太阳》,

上一篇:偏爱你的甜 下一篇:她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