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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的自我修养(80)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看得见咩?

正文 别人的地盘

因为我心怀鬼胎,程铮又有意试探,二人之间的交流就有了些鸡同鸭讲的味道。

他说两年前曾有人顶着程念筝的名字向正道传递消息,武林盟多亏于此才能顺利创建,我说墨潜等老一辈在新教主继位时已然随东方储而去,现下新一代领导班子正是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他说武林盟现下小有规模,再部署个一年半载便可举正道之力将魔教彻底根除,我说魔教这两年在中原的势力又有所增长,而且听讲东方储当年在中原还存了些家当没有见光,也不知道现下有没有落在东方厉的手上,若是有,可甚是麻烦。

他又说四年之期转眼将至,若谢如期还不来找他,他就杀上魔教,纵是豁出性命也要问个明白。

他说这话时语气淡淡,我却情不自禁一缩脖子,半晌方讪笑着冲他抛了个不伦不类的媚眼:“相公说什么胡话呢,我就在你身边,你还要找谁去?”

他看我一眼,半晌无声叹了一口气,道:“天色不早,睡吧。”

我眨眨眼睛:“睡哪?”

“卧房。”

“你床上,我地下?”

程铮看着我,突嘲讽一笑:“既是夫妻二人,自然应同床共枕的,再分床上地下,岂不生疏。”

嗷?!

同床共枕!

耳鬓厮磨!

情意绵绵时**一下,做点害羞的事!

我那怀春少女的小心肝当即克制不住地狂跳一气,然而几乎是立刻又发现了自己的不合时宜,只得砸着嘴沮丧摇头:“我身怀剧毒,相公你与我同床共枕的话,不怕我毒死你么?”

他不置可否,攫住铁链拉起我走到房门口,伸手隔空一推,我便被他掌风送到了床边:“躺下。”

我扭头眼巴巴看着他:“我身上带毒,就算沾在床单上要不了命,你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要不然,我还是睡地上吧?”

他将之前绑我的那件深衣扔给我:“裹着。”

我条件反射地伸手接住,怔怔看他转身走到桌前坐下,铺开纸笔奋笔疾书,心下不由又是一阵怔忪。一忽儿有冲动拎着衣服披上他肩头,再顺势绕着他脖子索要一个吻,一忽儿又懊恼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与他重逢,本姑娘相貌欠奉,身怀剧毒,连趁他不查偷个香都是奢望。

思及此又是叹息连连。药何涣始终是魔教的人,即使他曾用唇语告诉我可以在四年之内散尽毒功,之后却从未和我说过具体的方法。我苦于装疯卖傻不能向他直白挑明,再加上朔望散的威胁一直比毒功要大,因此我一直不清楚散功的具体方法,只知道必定还要另吃一番苦头。

至于药先生?他连药人如何做都不清楚,又怎么会知道药人散功的方法?

一切都取决于药何涣愿不愿意帮我,我能不能活着回到魔教。

如若两者皆否,只愿我待在程铮身边的时间能够尽量长些。

我深深望着他背影,半晌才将他衣裳铺在床上,哗啦哗啦躺下,再将半扇衣服盖在身上,依旧侧头瞧着他。

程铮并不回头:“看什么?”

我一惊:“什么?”

他平平道:“你在看我,我感觉得到。”

我讪讪移开目光,半晌又理直气壮移回来:“都要同床共枕了,我先看看不行?”

他放下笔,将手上写的东西仔细叠好,放入抽屉落锁,转身向我道:“自然可以。”

他起身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亦抬眼回望他,然而一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我心里的小兔子就蹦蹬蹦蹬跳个不停,只得先一步惶然垂眼望地。

程铮轻嗤一声,一手拉住我腕上锁链,一手搭住床沿轻飘飘翻到床尾盘腿坐好,双眼微阖,表情安然,似是就要这样睡过去一般。

我恍然:他当年带我去青阳山时不也是这样与我“同床”的么!如今时隔这么久,竟然又被雷声大雨点小的预告片忽悠了一通!

我气愤不已,心中大骂奸商虚假广告,骂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口问他:“你是一直这样睡觉,还是与别人有拼床的需求时才这样委屈自己?”老实交代,你有没有同别人同过床共过枕?

他闭着眼答我:“坐卧皆可。”又一拉我手上铁链,冷冷提醒道,“别想逃跑,此谷一入夜便遍山野狼,你身上气味陌生,根本不可能走出木屋十丈之外。”

我干笑一声:“多谢提醒。”

想了想又连珠炮似的问他:“这谷中这么多野狼,是本来就有的,还是你将它们引过来的?这谷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听说过逐风山庄附近有这样的地方?”我在魔教当然没听说过,但我在药王谷时也从没听向大哥说过,这可就有些奇怪了。

程铮缓缓道:“此谷原本就有狼群出没,我在此建屋饲狼之后,附近的野狼便都依附了过来,轮流在此过夜。——此处并非在逐风山庄附近,你偷袭我和向靖声已是三日前的事了。”

我一惊:“三天?!我们走了多远?这是在哪?”

程铮微微蹙眉:“告诉了你,难道叫你通知你那些同伙么?”

我不觉无趣,喃喃解释道:“我不过是随口问一句罢了,你便是告诉我个名字,我又能知道在哪儿?”

程铮沉默一会,淡淡道:“没名字,在我之前,这里就称作无名谷。”

我笑:“无名谷太普通了些,你既是在此隐居,总要起个拉风的名字镇宅。——你这谷中蓄了这么多狼,恐怕被当地人直接叫做恶狼谷了,可是你是正道侠士,隐居的地方加个恶字,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依我看,不如叫做止啼谷好一些,群狼止小儿夜啼,也可理解为此处不闻鸟鸣,说着倒也含蓄。”

他半晌不答我。

我以为他睡了,刚要翻身合眼,却听他低声道:“睡吧。”

顿了片刻,又用口型道,睡吧,如期。

我不觉又是胸口微酸,忙在心中亦回他一句少爷晚安,说完之后又怨他:你连我身份都不确定,便这样大大方方地让我睡在身边了?你是当真不拘小节还是无爱无恨,所以全无所谓啊!

想到这儿不由狠狠瞪他一眼,拽着链子猛地翻了个身,气鼓鼓地背着他睡了。

再醒来已是天光大亮,我环视一圈,见程铮并不在房内,不由疑惑地起身下地,在屋中走了一圈之后听见门外剑气声声,甫推开木门便被白花花的剑芒晃瞎了狗眼。

我了个去,少侠您是要立志成为剑圣啊?

我索性拖着锁链在门槛上坐下,眯眼看程铮练剑,越看心里越痒。

这小腰!

这长腿!

这动作!

这身段!

看武林高手练剑是一种无上的享受,他一招一式即使拆分成单个的定格动作都极具力量和美感,更何况我家程铮不光动作漂亮,人更是帅得没边,看那回眸转身时不经意的风情,哪还用得着什么**掌情意绵绵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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