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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的自我修养(57)

那人笑道:“我是墨潜。”

墨潜又是哪位啊?

我想了又想,终于在记忆的角落里发现了他的踪迹。

药何涣曾在评价时典时顺口提到过,说东方储最信任的两人,一个是我已经见到的他的床伴乐心儿,另一个就是墨潜。

他亦是四大长老排名之首。

我立即站起,恭敬地向他行礼问好:“墨长老!”

墨潜笑道:“叫长老却是生疏了。我和东方储是过命的交情,你既是他女儿,叫我一声墨叔也不过分。”说着又冲我眨眨眼睛,“摄心他们还等着我去凑一桌牌九,你叫我几句,也叫我讨个彩头。”

我只得笑着叫了他几声,又祝他财源滚滚,大杀四方。

他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嘴倒是甜!好啊,今天墨叔我高兴,给你变个戏法玩玩!”说完便用袖子遮住头面,片刻后,只听他袖子后头片刻后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听起来和微波炉里的爆米花十分相似。

噼啪声越来越密集,我吓得不行,睁大双眼盯着他微微颤动的袖子,双手不自觉地举到胸前,随时准备抱头掩护,生怕他脑袋一会当真像爆米花一样砰地爆了。

还好他脑子里的爆米花只是响了一会儿便偃旗息鼓,他也终于重新露出头脸,看着我咧嘴笑道:“好徒孙,还记得我吗?”

韩荀!

他竟从相貌到声音,都变成了韩荀的样子!

我吓得尖叫一声退后一步,“韩荀”忙拉住我笑道:“别怕别怕,这是易容和缩骨。你不是青阳派的小弟子?青阳派我统只认识他一人,只能变他出来逗你开心啦。”

我苦笑连连:“长老没听说?韩掌门已经在我追随魔教的当日以身殉派了,我看见已故之人重现人间,自然吓了一大跳……”开心?我心都快吐出来了!

“韩荀”听了竟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刚刚从西边回来,很多事都不太清楚,吓到你却是不好意思!”一边说一边用手抹脸。

说也奇怪,他脸上仿佛不是皮肉而是橡皮泥一般,只来回抹了几下便变回了原先的模样。墨潜又笑道:“东方储与我甚是亲厚,他的女儿我自然亦是视若己出的,你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同我说。你墨叔别的本事没有,逗乐的本事却是一顶一的!”

我扯扯嘴角礼貌道谢,心说逗乐的本事没见着,吓人的本事倒的确是一流。

墨潜顺利完成了吓人任务,又抬手摸摸我发顶,笑眯眯道:“进去吧,你爹早就听见你回来了,见你一直没下来,还跟我笑你这孩子太认生呢!”

我讪笑着嘿嘿嘿。

废话,闯空门见着教主大人和人啪啪啪还算好的,要是撞见他正虐人怎么办,我是义正词严地和他讨论正邪问题还是假装看不见啊?这可是涉及三观的大问题,在这个以三观变态为常态的魔教里,我和魔教头子讨论三观问题,我不是闲着蛋疼么?

为了我自己的生命安全,我还是认生点好。

墨潜又同我说了几句便道说要去大杀四方,于是就此告辞。我目送他上了二层的甬道才转身往回走,下台阶时突然琢磨过来:墨潜擅长易容术,深受东方储重用,应该是个资深情报工作者,而且他贵为长老,就算是刚刚回来,耳目闭塞,其他魔教中人又怎能不把我来了、我如何来了当做头等大事,第一时间告诉他知道?

他故意易容成韩荀给我看,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逗我玩这个理由实在太牵强了些,我毕竟不是三岁小孩了,看着变戏法也能高兴半天。

而且他故意找我搭话,又刻意强调和东方储的交情也有些奇怪。莫非……他也打着和摄心一样的主意?

还是不太像……

我百思不得其解,没留神竟已快到甬道终点,急忙以手搓脸撇开杂念,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想的空白面孔来。

出了甬道,正看见东方储蹲在园中除草。他看到我便扔下锄头起身笑道:“情儿回来了?方才见着你墨叔没?”

我早已习惯他一身乡土扮相,于是神色如常地笑道:“见着了,墨叔还给我变了韩荀看,吓了我一跳。”

东方储大笑:“他这个老小子!天生就爱欺负小孩!”笑罢又叹道,“不过我这一辈子,也只得他这么一个朋友。我的全部身家性命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托付给他,所有重要的事,也只有交给他办我才能放心。”

我点点头,随口道:“教主和长老的情谊令人羡慕。”

东方储却不接茬,而是一径盯着我看。我不明所以,也飞速瞥他一眼,竟看到他眼中似有失望一闪而过。

失望?

东方储笑着垂下眼皮,轻轻摇头:“看来这一声爹还得再等等了!——给你留了碗汤圆放在桌上,快去趁热吃了吧!”

我一头雾水地点头答应,转身进房,却总觉得他方才的失望不是因为我对他的称呼。

是因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太早起床,现在好困……

发完文就呼呼去,明天再回复留言……

看了本章就知道,我想吃汤圆的怨念是超越次元的!嗯!

吃货真心伤不起啊!!

妈的jj又抽!伪更一下

正文 往日的承诺

爱老爷子说,你坐在火炉旁和一个金发妞儿聊天,和跟我这个糟老头子聊天时所感觉到的时间的流逝速度是不一样的。所以很显然,金发妞儿具有使时光飞逝的超能力。

因此我很想知道,魔教到底把那一百个金发妞儿藏在了哪儿。

我当然不是在暗示我每日逍遥快活乐不思蜀。实际上,我在魔教的生活几乎一直是高度紧张而又单调乏味的,每天一睁眼就是和各色人精打交道拼演技:和东方储装无知冷淡,和东方厉装羞涩惊惶,和时典装彷徨同情,和摄心装自卑无奈,和其他来劝我拥兵自重的风投家们装花痴肤浅……

就好像强迫一个业余棋手每天一睁眼就和四五个九段高手开展车**战,且不说棋局输还是赢、对手对我蔑视还是看重,单是我每天的心理压力就大到不行。更欺负人的是山中不知岁月,洞外也是常年的冰天雪地,魔教又从不过中原的各式节日,所以于我看来,今天就是昨日的重复,这个月又和上个月没什么分别。

初时还觉得焦虑无奈,到得后来就有些麻木,在麻木之中数着日子,不知不觉竟也过得飞快。

我从来到魔教第二天起便自己做了个描红本,每天晚上描一笔记日子,到了第三百天时,我还趁着蹲茅房时偷偷哭了一回以兹纪念。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只是觉得茫然又惶恐,就好像站在悬崖峭壁上,明明知道走投无路,却还是因为侥幸而有一天没一天地混日子,且一混就是将近一年。

往后的日子怎么走?不知道,大概也是由不得我自己的。

第三百五十天开始,东方储渐渐有了些下世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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