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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为良(75)

我眨眨眼睛,想了半天才心虚地胡言乱语:“唔……青少年成长过程中都会经历迷恋身边年长异性的阶段……”原谅我突然跳到了现代戏,但是仓促间,我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打消小姑娘身上陡然支出来的刺。

惊讶?鄙视?抱歉,干爹这个名头在无数演艺圈及亚演艺圈美女大公无私的前仆后继下,早已经如同行走的杜蕾斯牌提款机一样暧昧而惹人联想。有了干爹的真爱,即使只是郭美美小姐这样的货色也能倾国倾城倾善款。

拿着大家的钱养自己的女人才是我辈苦逼大众鄙视的终极目标,其他的案例,实在不能激起曾经沧海如咱家的半点鄙视之情。

更何况裴素语这个干爹不但看起来就是副老子从小嘴里就叼着金汤匙的牛掰模样,而且美貌度堪比阳光下闪闪动人的逆天吸血鬼们。

唔,这个比喻大概会令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成数量级的低估他的外貌……

直说了吧,如果我是裴素语,我大概会用尽一切卑鄙手段霸王硬上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所以我百分之一百二的相信,她和她所谓的干爹之间是真爱。荷尔蒙和肾上腺素哪管什么是非对错,产生了就是、天雷地火,非得先烧个干净才有功夫想别的。

唉,说起上弓的事儿,我突然想起我家良弓了。

小姑娘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在如此重大的场合走神,愣了半晌才犹豫着问我:“你……不会觉得我低贱?”

事关我家超级毁灭菇的亲姐姐的尊严以及未来的重大问题,我连忙把关注点从自家姘头肌肉下暗涌的情**上火速拉回,云淡风轻地冲她笑笑:“为什么?因为你仰慕你义父?反正你也不打算嫁他,不过是画画他的小像,自己躲起来不见人罢了。等哪天放下了,回家由着爹娘挑一户好人家嫁了也就是了。谁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我又何必反应激烈?”

混蛋裴杊,叫我来做谈判专家,竟然连这么重大的资料都隐瞒不报,这是打定了主意,全看我反应能力吗?

我非常担心,经过我的当头棒喝之后,你家亲姐姐可能就直接落发做姑子去了……

裴素语皱皱眉头:“我不是一时迷恋,我也不是年少不懂事。这些话我听过了许多遍,但我自己的心思,我明白得很。我是认定了他,我今生若嫁,便只会嫁他一个人。”她说话时下巴微扬,显得骄傲而又坚定。

这可不是个愿意接受建议的好讯号。我叹了口气:“看你这架势,大概就是想做姑子了?”

小姑娘明显犹豫了一下,嘴角微动,却僵着身子没有说话。

我安慰地笑笑,试探地拉住她的手:“抱歉,裴杊大概一直认为这是你的私事,而我又是个外得不能再外的外人,所以一直没有跟我说起过。刚刚你突然如此说,我有些口不择言了。”

我扶着她在软榻上并排坐下,那个战术咋说的来着?以雷霆手段迅速掌握主动权,而后采取适当的怀柔措施。

通俗点说,就是打一棍子揉一揉,再给颗枣。

现在揉完了,我搜肠刮肚地寻思怎么喂她枣吃:“你这位义父……唔,抱歉,在我们那儿,三十六岁的年纪实在谈不上一个老字,现在看他的皮相,我更没办法把他当成个长辈看待。——若你不介意,我便直接叫他胡公子了。”她当然是不介意的。

“这位胡公子想必是个极好的人,若不是如此,裴夫人不会放心让他做了你的义父,裴杊也不会气哼哼地到了昭岭问罪,却又心悦诚服地回来了。”说着又看一眼桌上,那画中的妖孽仿佛是活的,正温柔地看着她。我不由克制地打个冷颤,愣了片刻才勉强接道,“他那样的风姿气度,你心里有他,倒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可是,他心里可有你?”

惨,一不小心又打了一棍子。

裴素语垂着眼睛,嘴角却带着笑:“自然是有的。他中意我,就如同我中意他。他此生若是娶妻,也定然只会是我。”

我眼角一跳:“你们……”雅蠛蝶!别告诉我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瞧瞧人家这速度,这气魄!……羡慕嫉妒恨啊!

她看我一眼,苦笑着摇头:“我难道是傻子,非要他亲口说出来,我才会知道的?那些山盟海誓,不过是珍馐佳肴旁边点缀的萝卜花,有了诚然好看,没有,也丝毫不损菜肴的美味。”

呼,还好她不知道我想的是啥。

我叹一口气,惋惜的语气:“你实在是个通透的人,本不用我这蠢人再多说什么,但我实在好奇,你如此聪明,又怎会把自己放进这么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难不成,你当真要舍了胡公子,一心常伴青灯了?”

我盯着她:“我只见过裴夫人一面,却记忆深刻。令堂外柔内刚,实在不像是个稍受胁迫就会妥协让步的人。我看,她也极宠你,所以任你再外头住了这么久,也没有强捉你回来,或是恼羞成怒和你断了关系,或者再干脆一些,直接仓促把你嫁了。——毕竟在大多数人眼里,裴家大小姐和自己的义父不清不楚,可不算是什么雅致的风流韵事。不如趁风声未起,便把火苗掐灭。”

裴素语轻笑一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我,目光中蕴着无穷敌意:“原来凌姑娘还是将我当成个不懂事的,那你我二人还有什么好说?我爹娘如何,我如何,不必你费心评论。凌姑娘还是快快走了罢,莫让我这地方脏了您的脚!”

我好整以暇地仰头看着她:“难道裴姑娘就当真懂事了么?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像什么?你活像是个要不到糖吃,就躺在地下撒泼耍赖的臭小孩。你有四个弟弟妹妹,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下,哪种处理方式才是最正确的。——冷眼旁观,既不哄也不骂,等小孩子累了怕了,乖乖来牵你的袖子了,你再替她擦擦眼泪,告诉她一句下次不可再犯。——你把自己放在了小孩子的位置,而不是一个理智的大人。那么,你指望我,或是令堂用什么方式对你呢?”

啧,撕破脸了啊,裴小姐自诩大家风范,应该不会恼羞成怒到动手的地步吧?

难道我这么快就要修炼新的武功招式,抓奶龙爪手了?

……还是算了,帅哥如此美好,何苦掰弯自己。

裴素语气得脸颊通红,深呼吸几次才克制着咬牙道:“凌姑娘,请回吧。”

我站起身,上前一步,凭着小半个头的微小差距俯视她:“裴小姐,我不是看不起你,也不是觉得你和胡公子的感情有违人伦,我只是替你的父母不值。”

“我的父母是一对混蛋,我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我既对他们弃我而去的行为不齿,也从中悟到一个道理,就是父母对儿女并没有养育的义务。你的父母生你养你,好吃好喝地供着,不是让你长大了,为了一个男人就伤了他们的心的。他们所有的期待,不过是希望你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