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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为良(7)

我紧紧抓住少年的胳膊:“相公,人家今年身上不方便,不好陪您的。不然等下次?下次奴家一定好好伺候您!”下次?下次我阉了你。

壮汉不依不饶,手上丝毫不放松,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但爱其手。”

我…靠!难道要我效仿太子丹把爪子剁了么?!你丫给我松手!捏你的把柄老子手会烂的!

不知你有没有过这种经历,当一个成年人露出婴儿般的白痴表情时,你只想立即踩上一滩狗屎,然后在他脸上把鞋底擦干净。

当然了,我面上还是诚惶诚恐:“相公,奴家……奴家确实不方便……”要不是大姨妈真没来,老子真想抹你一手血啊!

大汉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好像打算再把我的手指头拉长几分。

你丫是渣滓洞派来的?!我继续与他拉锯。

还是那大哥笑着解围:“你这孙子!人家姑娘说不行,你再强逼就是没品了,还不快放手?”

壮汉扭头笑道:“大哥这就不懂了,女孩子说不要的时候,其实只是矜持而已,心里还是盼着你再求她一下的。”求你妹!我说我不方便,难道你求一求我大姨妈就走了?神经病!

少年似乎被他们吵到,吭哧吭哧地揉揉眼睛,茫然地看了一圈,转身抱住我:“香香,陪我!”

那大哥不由失笑:“这孩子,怎么一醉就变小了呢?”又冲我指了指,“劳烦姑娘把他架到屋里醒醒酒,要是他要做什么,万望两位姑娘提点着他些。”

我和飞絮摆出明白的神情,冲在座三位欠了欠身之后,便扶着踉踉跄跄的少年上了。

少年一进屋就站直了身子,双目清明地冲我俩拱手,低声道谢:“多谢两位姑娘搭救,我那三个哥哥平日就有些疯,刚刚又喝了点酒,就愈发的不像话了,闹着要给我长长见识……”说着脸先红了。

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外面。从门下的缝隙可以看到,门口的灯光被一人挡住了大半,少年脸色一苦。

我推推飞絮,低声:“叫。”

飞絮疑惑地看着我,我只得补全:“叫床。”

飞絮恍然大悟,坐到床上声情并茂:“嗯嗯公子,您别性急呀,奴家给您先擦擦身子……啊……公子,那里,那里不行……啊!公子!公子折煞奴家了!”

不行的是哪里?我黑线,这小丫头可以去当某岛国类型片的声优了,绝对叫好又叫座。

黑影还没走,飞絮继续喘息:“公……公子……人家……啊!……”声音越来越高,喘息越来越浓重,那效果真是,闻者流鼻血见者吐浓血。

有她掩护,我低声向那少年道:“姑娘还是在这儿多耽搁些时候,大概姑娘的身份已经遭您的同侪怀疑,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少年,不,少女一愣,红着脸问我:“姑娘是怎么看出来我是女儿家的?”

怎么看出来的?古龙说,只有女孩才会拉别人的袖子,而不是直接抓住手腕。我笑笑:“只要是男人,一进这女人窝没有不双眼放光的,姑娘太拘谨,这就显出您不同了。还有,姑娘跟您那位大哥虽然比别人亲密些,却还是不敢与他有肌肤接触,这样束手束脚的,在我们这群见惯了男人的女人眼里,就跟秃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显了。”

她噢了一声,有些沮丧,又有些紧张。我连忙安慰:“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没几个人会注意得到,不是什么大事,姑娘以后只须多加注意没事了。”

少女若有所思,半晌点点头:“多谢姑娘指点。”

门口的影子终于听不下去,走了。我示意飞絮可以进入尾声,又轻声道:“姑娘日后只要将今晚视作酒后乱性,听人提起便发脾气不理人,相信那几位官爷念在姑娘面皮薄,玩笑几次也就算了。”

少女笑笑:“受教了。”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我,眼里带着分俏皮,“姑娘帮我隐瞒这么大的事儿,总得给姑娘点封口费,我才安心。”

是一张十两的银票。

我坦然收了,笑道:“不瞒姑娘,我们姐妹俩正攒钱替自己赎身呢,所以也就不跟您客气了,日后若是相见,再好好请姑娘喝杯酒。”

少女扑哧一乐:“一言为定。”又正色道,“我叫燕飞。”

我点点头:“幸会,凌铛。”又指着飞絮,“陆倾羽。希望再见时,我们两姐妹已经可以堂堂正正地用这两个名字。”

燕飞想想,又抽出一张银票递给我:“既然已是互通姓名的朋友,我为朋友尽点力是理所应当的,凌铛你莫推辞。”

又是一张十两的银票。

捕快的薪水也不高?我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过来,笑道:“这下子,我欠你两顿酒了。”

燕飞眯着眼睛笑:“自然,总不能便宜了你。再见面,我要吃木瓜雪蛤。”

我啧地一声,嫌弃她:“不敬业,身为男儿,总得吃些羊腰羊鞭才够霸气啊!”

两人相视低笑。我心想,这事儿感情好,一晚上赚的比一个月还多,要不然……

我改行勒索?

我感觉我的人生轨迹就要轰隆隆地发生转变了。

正文 5.勒索也是要讲缘分的

这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历久弥坚的,即使时间流转,沧海化作了桑田,天地在尽头渐渐合拢,雨滴在掌心化作菩提千叶,它们也不会改变。有了它们,你才能确定,你还是你,这个世界还没有疯狂,你身遭的一切,还是真实存在的。

比如每个月的大姨妈,还有我隔日洗澡的习惯。

身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我曾经因为“没有每天洗澡”而被同屋的广东人狠狠嘲笑过,当时本人嗤之以鼻。我就算一个礼拜不洗澡咯吱窝也不会散发出孜然味,某些人能比么,哼。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我穿越之后又因为洗澡的问题被狠狠嘲笑了,不过这次不是因为不够频繁,而是因为太频繁。

切,反正柴是我自己买的,水是我自己烧的,我洗澡也没碍着谁的事,谁见着不轻不重地问几句,我权当他们是在说鸟语。

老子的人生,怎么可能被这点小事难住呢。

难住我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我还是没有解决淋浴的问题。

更深露重,我委委屈屈地蹲在浴桶里,只剩一颗头露在外面。

撷芳院已经打烊,整个沈家堡早已沉沉睡去,我在柴房里泡着澡,享受一天之中唯一属于凌铛的半个小时。

万籁俱寂,夏夜的空气里蕴着的独特草香透过木窗慢慢渗入房中,水汽氤氲弥漫,我看不清眼前,恍惚间仿佛置身于露天温泉一般。于是促狭地将手巾叠了叠,搭在头上。

不错,还挺带感的嘛!——所以说,保持乐观的先决条件是要有把泡面吃成满汉全席的强大yy能力。

夜风吹过,木窗轻响,我不甚在意。这个时间还在外头走,被巡夜的衙役逮着是要拿鞭子抽的。

一阵急促的抽气声,我再乐观也不能掩耳盗铃了,忙扒着桶沿迅速地转了一圈,想要瞧清楚柴房里究竟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