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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为良(2)

在二十八岁之前,我叫凌铛。

在二十八岁之后,我叫什么,年龄多大,还是未知。

我又饿又困,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发现床边坐着这个漂亮男人。

淡定而又臭屁的漂亮男人。

漂亮男人轻轻咳嗽一声,把我从回忆的气氛中揪了出来:“姑娘,手感如何?在下东奔西跑,身上还是有些精肉的。”

我回神,赫然发现自己的禄山之爪又搭在了他的胸上,还猥琐地轻轻按揉。

我触电似的收手,尴尬得连个笑都撑不住了,连忙双手高举以示清白:“我我我我真不是有意的!”

身体不是原装的,契合度差一点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喂这位先生,你摆出一副了解的眼神是要干嘛!

我双手紧紧交握,鹌鹑似的诚恳地看着他:“让先生见笑了,我精神一松懈就有些控制不住。那个……我没什么毛病,是?”不是我讳疾忌医,我刚穿过来,还没搞清楚放钱的地方,没钱付账。

漂亮男人慢条斯理地收拾起药箱:“除了饿病,一切都很正常,自己去吃点粥就好了。姑娘没病,所以在下也收不了诊金,只能寄望姑娘下次生病时还能记得找在下了。”说着颇遗憾似的耸耸肩。

这是咒我生病?我眨眨眼,笑:“对不住先生了,吃了您半天豆腐,连点打赏都没有,只能寄望下回再翻先生的牌子了。”

漂亮男人莞尔一笑,仿佛满园春花瞬间绽放:“姑娘真是个伶俐的人!”又拿出纸笔,写了张字条交给我,“这是在下的牌子,姑娘下回一定要记得翻。”

纸条上是繁体的叶苏两个字。

耶稣?撇嘴,虽然人人都有苏的**,但是您老人家给自己起个上帝他小儿子的名号也太过分了点?——好,这位仁兄当然不知道有个跟他谐音的外来神明,但这家伙确实苏得够呛。他仗着自己好看,自我看见他起就一直端着副万人迷的架子,好像头顶自带心声气球框,上书“矮油都是我太美了但是这不是我的罪过呀你们这么迷恋我我也不想的可是如果你们非要追着我不放的话我也只好勉强接受了矮油压力好大的呢嘤嘤嘤”。

对了,结尾处**的波浪线不能少。

这种万人迷的心情对我这种从来就没漂亮过即使穿越了也长着张残念的脸的孩纸来说绝对是个了不得的大杀器。

诶,为什么网络用语这么多?咳咳,克制,克制。

我克制地笑笑:“耽误叶先生发财了,先生如果没什么嘱咐的话,不敢再叨扰先生。”

叶苏勾着嘴角背起药箱,冲我拱手:“姑娘客气了,在下告辞。”

走走,省得我又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话说回来,这姑娘原来是做啥的?怎么饥渴成这样?

尼姑?去,当这么长头发是假的么。

叶苏走到门口又转身,真心实意地建议我:“姑娘以后若还想尝试下自杀的话,不妨试试割脉。”他举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菜刀,划一下,一会就死了。顶不济还有上吊,也是挣扎几下的事儿。绝食这种死法,太遭罪了,相信姑娘已经深有体会。”

……我绝食?不是?

我说这位姑娘,你闲没事绝个p食啊!老纸的新房纸看不成都是因为你少吃一顿饭啊啊啊!!!

正文 2.春红姑娘亚克西

毕竟绝食了好几天,叶苏走后没了可餐的秀色,我的五脏庙正式向我发表联合声明,表示不惮以两败俱伤的方式取得我对它们的重视。我忍耐不住,只得摸出屋子,轻手轻脚地下。

这是个类似于南方民居的大院子,四方房屋围出块天井,青瓦蓝砖,透着股子钟灵毓秀的味道。然而青天白日之下,院子里却安安静静,没有半个人影。我挨个屋子看了一圈,终于找着了厨房,探头探脑地蹩了进去。

厨房里好歹还有两个看起来像是仆妇的中年女子在忙碌,她们见我进来,停下手里的活计向我笑了一下,目光中不无讽刺:“哟,咱家的春红姑娘终于舍得下来了?枉费我们请来叶先生替你诊治,原来只是饿了啊!”

春春春……红?

我嘴角抽搐,帝哥,您玩我,我认了,让我穿越我也不说啥,毕竟您日理万机不是?可是您让我顶着这么个接地气的名儿是要闹哪样!

……春丽都比它好。

我尴尬地回以一笑,蹭到她们跟前低声下气地赔不是:“两位姐姐莫怪,以前是我不懂事,今天多亏姐姐关心……”看她们这样子,不像是和春红没过节的。不管怎样,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

一名仆妇愣了一下,将手里的菜刀往菜板上一磕,插着腰笑问:“这是唱哪一出呢?我们春红心气儿这么高,也会给咱们两个人老珠黄的老不死赔礼?”

看来这话是春红之前用来数落过她们的。我半低着头赔着笑,您再多说点儿,最好来个前情回顾。

另一名仆妇伸手推了一把同伴,柔声埋怨:“小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闹小孩脾气?”又看着我,目光柔和,“想开了就对了,咱做姐儿的,风光日子统共就那么几年,再往后要是不退位让贤,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了。咱们都知道,花魁这名头只是说出去好听,你李姐我当年不也是名动一时?过了年岁攒不出赎身钱,也得认命乖乖搬出秀房,老老实实做个仆妇啊。咱下九流的,除了这儿,还能去哪?”

我……我先晕会儿。

花魁?姐儿?下九流?

格老子的,为了谋生,二十八岁前我除了卖身基本什么都做过了,现在穿过来,就变成了个专攻卖身的花魁?

更正一下,是前花魁。

妈的,更不值钱。

什么好东西一沾上前字儿,那身价就噌噌地往下掉。比如前总统,前首相,前CEO,前妻……哦,这个倒是见仁见智,取决于是否签了婚前协议。

我好歹也是个穿越女主,看这个没发育完全的小身板子还是魂穿,人家都是穿王妃穿格格,顶不济也穿个小户千金尽享太平,我要不要混得这么落魄啊?前花魁?卖身都没人要,要从好房间里搬出来改做仆妇的前花魁?

……呃,再一想,这倒是省了卖身的环节,也不是糟糕透顶哈?

我低着头一声不吭,肚子倒是不愿意了,突然悠长地咕隆一声。李姐一笑,用大海碗盛了碗白粥,又挟了不少小菜堆在粥面上递给我:“饿了?何苦来的呢,为了这事儿跟妈妈怄气!你几天水米不沾牙,这时候还不能吃干的,刚煮的粥,趁热喝。”

我捧着碗黑线,这是怎么一出呢,感情这位春红是因为卖不成身,才一气之下绝食了?

还真是……心气儿高啊。

我默默喝完粥刷干净碗,看一边菜墩上搁着几根萝卜,问清楚之后便拿起菜刀切片切丝。

李姐目光中不无惊讶:“之前倒是姐姐小看了你了,没想到你还做得挺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