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海得意一笑:“这是咱们独创的联系方式,除了自己人,谁都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我附和着笑了一声,心说,不会就是你们的后代混不下去跑去山里当了麻匪!
这事儿不能细想,一想就深了。
封长海划船是一把好手,说话间已经将小船并到大船船帮处,起身搓着嘴唇又是一声,一卷绳梯应声抛下。封长海拽着梯子冲我们歉然一笑:“委屈姑娘了。”
我笑着同他客气几句,示意飞絮先上,我随后,封长海坠在后头替我们压秤。
绳梯晃得我想吐,想老子当年以二十四岁高龄参加大学军训的时候,为啥没把爬绳子那项好好练练呢?光去琢磨那什么什么管子像跳啥啥舞的道具了。
就这么一溜号的功夫,抬头看飞絮已经爬上甲板,我忙叫她:“飞絮,拉我一把!”
一个大汉探身看了看,伸手一把拽着我拖上甲板,好像我是被网上来的死鱼。
我揉着手腕呲牙咧嘴,视线略微一轮,忙又规规矩矩地站好,尽量笑得纯良无害:“各位大哥,晚上好呀?”呸,哪来的这么一股浓浓的烟花气?
甲板上站着十来个黑衣人,若不是没有墨镜,我还以为我又穿越了。
帝哥,黑客帝国什么的,是不是太凶残了些?我不会用裤裆挡子弹啊!
正文 9.铁血爷们狮子王
封长海在我身后跳上甲板,发出沉闷的一声“咚”,我可怜的小心肝也跟着颤了一下,求助似的转头看他。
封长海搔搔后脑勺,笑道:“姑娘莫慌,这位,”他指着打头的那个黑客,“是咱们的船老大,廖狮,狮子的狮。——廖大,这两位姑娘是叶老大的小朋友,您别吓着她们,叶老大怪罪下来,咱可担待不起。”咦,说的怎么这么暧昧。
暧昧也顾不得了,看这位狮子王的表情,他要是能放过我们,说我是叶苏的二三四奶我都认。
我将吓傻了的飞絮拽到身后,强打精神笑道:“麻烦诸位了,我和妹妹只是想搭个顺风船,并无意插手旁的事。”废话,插手的结果必然是被灭口。
廖狮皱皱眉头,冲身后摆摆手,众位黑衣人立即四散开来,各守一边,警惕地注意着岸上的动静。
乖乖,老子又穿越到加勒比海了?
诶,最近为什么总这么喜欢加“又”呢?
杰克•廖船长双脚跨立,背着手,鹰隼似的眼神落在我和飞絮手上一会,又盯着封长海不放。封长海收到眼风,乖觉地走到他面前微微低头,做出副恭谨的样子。狮子王挑着眉毛轻声:“叶苏哪拐来的两位姐儿?咱们用心做事,他却去寻花问柳?”头上悬浮着四字心声:老子不爽。
大哥,抱怨之前瞅瞅您俩的长相差距好么,就凭您的硬件和显卡,您活该羡慕嫉妒恨,魔术师到终生。
至于他叫破我和飞絮的身份,我倒是不惊讶,这么晚还跟着个大男人乱跑,在沈家堡这样闭塞封建的地方,我和飞絮的身份如同在脸上刺了“娼妓”这两个字一样明显。
封长海低声赔笑:“廖大可千万别这么说,咱虽然不知道详情,可是叶老大的为人您应该是清楚的,他说叫咱带着,咱带着就是了。左右不过是多两双筷子、一间房的事儿。”
廖狮轻哼一声:“你这混小子,又懂什么是方便、什么是麻烦?咱们这趟不是游山玩水来的,叶苏他叫两个外人上船,就是不妥当!”
廖狮的声线虽是压低了,可音量却半点不见小,仍旧清清楚楚传到我耳朵里,丫是故意挤兑我走呢。
我权当没听见,两眼望天。
指望我很有骨气地说“如此就不打扰了”?抱歉,我要是有那个骨气,早在十几年前就因为卖血还债营养不良而死了,老子最大的原则就是没原则。
封长海低声解释:“其实也不算外人,听叶老大说,她们是因为得罪了沈庭,才不得不走的。”说完似乎又怕廖狮再说,淡淡补充道,“廖大,您信不过我,您还信不过叶老大?他什么时候做过意气用事的事?”
他这样说,我反倒后背发毛了。
他什么时候做过意气用事的事?他教唆我勒索沈庭,算不算意气用事?
封长海知道我们是因为沈庭而待不下去,自然也是知道勒索的事的,然而他还是说,叶苏从未做过意气用事的事。
那么,叶苏是事先计划好的?
看这群人如临大敌的样子,沈家不会小家子气到为了一千多两而追杀一船人?
他们当然可以有其他的原因,但是封长海在说到沈庭时那句“不算外人”,让我不得不想多。
这种感觉,就如同放屁崩出屎一样尴尬。——哎,我对你竟然不是个屁?哦,原来我还是屁,但是……哎?我身后怎么还跟着一坨?喂,那不是我本意啊!
廖狮沉默一会,冷哼一声:“你也别净拿叶苏压我。当初咱们就说好了的,岸上的事,他说了算,船上的事,我说了算。你也是走船的,自然知道逢大事船上不载女人的规矩。我廖狮眼皮子浅,如今这船上的事,于我来说已经算是大事。这两个女人,恕我不能留。”
说着冲我招手:“姑娘,你过来。”
我望天,狮子大叔,我可不可以装作没看见?
我磨磨蹭蹭地挪到他面前,谄笑:“廖叔万福。”
廖狮点点头:“两位姑娘与我素昧平生,若是平常时候,带姑娘一程本不算什么大事,但现下我们尚且自顾不暇,不敢拉着姑娘一起。这是几两碎银,待会我叫长海送两位姑娘上码头,你二位再搭别的船。”
我眨眨眼睛,装小鹿斑比:“廖叔大概没注意,现在码头上除了咱这船,就只有几艘小舢板靠着了。您现在赶我们姐俩下去,没等我们找着别的船就已经被沈家人抓住。以沈庭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您这不是叫我们换船,是要了我们的命啊!”怎么可能没注意,当这些望风的黑客是乐高玩具?这家伙就是不把我们的死活放在眼里。
廖狮淡淡道:“这个姑娘倒不必担心,沈家现在自顾不暇,不管两位姑娘究竟是怎么得罪了沈庭,恐怕他已经无力深究了。”
咦,他说什么呢?太偏离剧本设定了,考验我的临场发挥能力?
我苦笑一声:“廖叔知道我们身份,我们现今还没有那一纸文书,进不得城、陌生的船家也不会轻易载了我们。您说沈庭无暇顾及我们,可是我们知道的事情,会令沈庭只要还活着一天,就会一直将我们视作心尖上的一根刺,再加上我们这扎眼的身份……可怜我们姐妹俩逃出了窑子,却差在搭船这一口气上,唉……”
我长叹一声,偷看他表情。
子曰,大叔爱萝莉。要是这番话由飞絮来说,估计效果更好。但凡事不能强求,希望这位狮子王吃这一套。
廖狮犹豫一下,平板道:“老实说,两位姑娘的死活,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身为船老大,自然要先考虑自家兄弟的安危,不能因为一时恻隐,害了兄弟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