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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为良(130)

我盯着那几张纸不说话。

赫来再次拍桌子:“娘的,说话啊!说,你为什么背叛老大!”

呸,这问题的白痴程度赶上天朝记者了。您怎么不问我从矿坑里出来感觉好不?我要真是谁他外甥女,向着自家人是应当的,我要是被冤枉的,您问我有毛用!

我掀掀眼皮,仍旧盯着那几张纸出神。

字写得比我好看多了。

薄逊含笑拦他:“赫兄先别急着发火,我看绯儿姑娘未必如那兄所说,是那家的奸细。也许是那家知道绯儿姑娘在咱们这儿,怕姑娘泄露了那家的秘密,抢先使一招反间计也说不定呢?那兄不妨念念纸上的内容,再说说是怎么得到这几张纸的,咱们也好分析分析,省得着了人家的道,白白冤枉了好人。”

这样一说,三位黑面神都连声称是,齐齐望着那清辉,等他开口。那清辉被众人瞧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期期艾艾地盯着纸,就是不说话。

行烈懒洋洋地指点薄逊:“你来读。”

薄逊拿起纸:“青青子衿,在河之洲,所谓伊人,宜室宜家……”

如果我嘴里有茶的话,我一定再喷一次。

那清辉急急道:“这是和那家约好的暗号,我……”然后就没声了。

行烈撑着头笑眯眯地看向他:“你什么?”

那清辉看行烈一眼,支支吾吾地:“我……不知道暗号怎么解,不过我猜,大概便是约好了一本诗经上,第几首的第几句代表什么意思,那边收到之后就去找对应的诗句,便知道我们这边是如何动作了。”说完又画蛇添足地补充一句,“我也是在离家之前偶尔听说过一点皮毛,这回见到了,便理所当然地如此猜测。”

行烈慢慢点头:“哦……我还以为,是你也用过这样的暗号,只不过你同那家约定的不是《诗经》,而是《离骚》。”

那清辉脸色大变。

燕南适时上前,将一只木盒放在那清辉眼前,打开,是几张烧残了的边角,隐约可以看出上头写着兮来兮去的字句。

行烈笑望着他:“我早就奇怪,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摹写离骚,而且烧掉的每张纸里,总会有两到三个墨点。我猜,墨点在哪句上,就代表需要哪句的意思,待帮你处理纸张的小厮看见了,便再一层一层地传出去?”

他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地:“既然丰、黄二人已经死了,我也便不需要你这个内奸了。杀了他。”

薄逊毫不犹豫地拔刀,白光过处,一行热血泼在我脸上,再慢慢地顺着脸颊滴下前襟。

行烈拉着我倒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袖子替我抹脸,淡淡地埋怨薄逊:“长点眼色,我的小绯儿可还没见过血呢,你这是要吓死她?”

我抖着身子不能言语,娘的,老娘的确是要吓死了。

这么多血喷在我脸上,我不由又想起塌了一边眼眶的沈鸿。

我深深呼吸,竭力忍住胃里反上的酸水。别,别在这时候想起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考虑。

行烈再次把茶盅递到我跟前,哄小孩似的劝我:“喝点茶压压惊。”

我捧着茶杯抿了一口,嘴巴闭得死死的,只沾湿了嘴唇。

行烈放下茶杯,一手婆娑着我的后腰,低声解释:“那清辉一直在和那家联络,秘密把我的行踪告知南洋诸船队。也多亏了他,让他们相信我不会顾及大义,去帮丰黄两个叛徒,使他们放心围剿,替我清了两个眼中钉。”

他的手紧了紧:“眼中钉既然已经拔去,再要这个叛徒便没什么用了。我怕他得了消息有所准备,于是特地伪造了证据,让他当面指认你,教他放心。——现在,他的确是放心了。”

行烈掐住我脖子,脸上的温柔浓得化不开:“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吧,我的好绯儿。”

我屏住呼吸,直愣愣地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为什么。

行烈笑出一排白牙:“下去见到丰、黄二人时,记得替我谢谢他们送你过来。你真是个尤物,给了我许多快乐。”他的手指慢慢收紧,我的血液被他箍在颈部,上不去下不来,脖子一胀一缩好像马上要爆开。

我双手巴着他手指死死地盯着他,提醒他和叶苏的约定,不要玩过火。

许久,行烈终于稍稍松手放我喘息,轻轻叹了口气:“我这一生,还从未亲手要过女人性命,更何况绯儿与我几夜夫妻,也不是全无情分。”

习亚尔沉沉接口:“老大,我愿意代劳。”

行烈笑看他一眼:“你那点出息,就只会对女人动手吗?”又拍拍我脸蛋,笑道,“罢罢,我的女人,还是结果在我自己手上最好。”

他一把拎起我头发直接将我拖出去,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我不觉着了他的道,我竟不怎么觉得疼。

时隔一月,行烈再次把我拖到舷墙边上,剩下的四人也跟了出来,远远地缀在后头看着。

行烈拉起我,把我的髋部磕在舷墙边缘,强逼我望着海面。我扶住舷墙大口呼吸,扭头挑着眉毛看他:“堂堂烈海王,就只剩这一种方法折磨人了吗?”

行烈咧嘴一笑,扳回我脑袋逼我向下看,海面上依稀可见几个庞大的黑影,绕着船尾不停游弋徘徊。

我慌了:“行烈!难道要我时刻提醒你守约不成!”

行烈惨然一笑:“别慌,冤家。你只是先一步去死,我会跟在你的后面。”他抽出匕首,在我肩上划了个口子,我先是又冰又痒,过了片刻才感到火辣辣的疼。

鲜血从我肩头直接流水价地滴入海中,黑影立即跃出海面抢食。是鲨鱼!

行烈桀桀地笑:“茶水里面有吸引鲨鱼的东西,料到你不肯喝,所以我加了足够的料。——其实,这个归宿倒也干净,是不是?生为烈海王,那么死,也大抵该死在海里,葬身鱼腹的。”

我拼命挣扎:“行烈!你要疯自己去疯,何必扯上我!”

行烈按住我,声音虽轻,却不带任何感情:“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叶苏会通过你猜出来她在哪,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大家都死个干净。我死了,她就安全了。我死了,叶苏便也不会怪我,没有保护你周全。”

他捏住我肩膀猛地把我转向他,轻声问:“想要个痛快吗?”

我终于崩溃了,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混蛋!畜生!魔鬼!”

行烈笑得肆意:“说过多少次了,不过,还是多谢你的评价。”他突然低头吻上我,趁我不备顶开我牙齿,舌头在我嘴里翻江倒海。

他的手指仿佛铁钳一般掐住我下巴不让我做出咬合的动作,嘴巴顶住我的嘴,鼻子封住我的鼻子。

我再次觉得窒息,下意识地做了个吞咽动作,咕隆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我和着口水吞了下去。

行烈邪恶地笑:“我算是待你不薄了,不忍你死前受折磨,赐你毒药一颗。”

我哭到抽搐:“要死你去死!我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