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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为良(129)

行烈突然转了方向:“叶苏的爹现在何处?”

我一惊:“我怎么知道!他神出鬼没的。”

行烈双手又往下放了几寸:“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在哪?”

我迅速道:“过年时,落霞!”现在已经五月了,时隔这么久,我这条消息纯属废话。

行烈面无表情地撤回一只手,只用右手揪着我衣领,把我吊在船外:“他在漠北守岁,你说谎。”

我吓得大叫:“没出二月二就是过年!他正月末回来的!”

行烈终于满意地点头,拉回我抱在怀里,像哄孩子似的轻拍我后背:“乖,你看,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吓成这样,我也心疼啊。”

我吓得涕泪横流,恨不得用电锯把他切成肉块装满四个旅行袋。

行烈抱我回房间,温柔得仿佛刚刚的恐吓都是他的孪生兄弟做的:“嘘,别哭了,以后我再不吓你了,好不好?”

我控制不住地发抖,看着他像看着个怪兽。

行烈苦笑一声,低声解释:“薄逊今天调戏你,是不是?”

我惊讶地看他一眼,这事我还没同他说过,他就已经知道了?

行烈耸肩:“我不会容许别人动我的女人。你错在没有当场给他一巴掌,既然你当时没有动手,我就只能让你现在吃点苦头,证明我十分在乎你了。——放心,他也不会好过,三十背棍,算是给他个教训,不要试图挑衅我。”

我打了个哆嗦,看着他真心实意地:“行烈,你是个魔鬼。”

行烈眨眨眼睛,调皮地笑:“那么,我很荣幸。”

我低声道:“我认输了。今后,我什么都不问,你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绝不质疑你的权威。”

行烈笑着揩去我眼角的泪花:“乖女孩。睡一会儿吧,晚上我叫你。”

逼娼为良 79.摊牌

自从行烈以我为对象,表演了单手拎人的绝技之后,我们已经相敬如冰三十天了。

这三十天里,行烈说什么我做什么,别人同我说什么我都如实转告,连语气动作都恨不得彻底复制。屈辱外交政策下,洒家简直比匹诺曹还傀儡,人家撒谎只是长鼻子,我撒谎长胆子。

吓得。

但我心里清楚得很,我再怎么小心翼翼,行烈这个混蛋也不会因为我的楚楚可怜而滋生半点恻隐之心。不夸张地揣测,如果他的女人想吃女人心尖上的那一点嫩肉,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我开膛剖心,片好了刺身之后再原样缝回去,然后对叶苏谎称一切都好。

所以我每晚都祈祷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明天就能见到叶苏。

我越来越想他,也越来越担心他。

今天,行烈终于带来了叶苏的消息。他笑眯眯地通知我说,叶苏已经将丰巢、黄烈二人的船队逼至行烈所指的地点,漩涡一起,船队几乎全军覆没。叶苏不战而屈人之兵,在南洋各路船队面前赚足了面子。叶苏本要即刻返航,无奈那家拖着叶苏,非要趁热打铁,立即和他将南洋航线的归属权谈个清楚,因此怕是还要在南洋消磨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行烈虽然笑着,但眼底幸灾乐祸的情绪尽显:“你猜,那朵会不会趁此机会引诱叶苏,生米煮成熟饭?”

我不假思索:“一定会。”生米煮成熟饭不一定,但是那朵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尝试。

行烈挑挑眉毛,又问:“你不担心叶苏?”

我笑笑:“我担心他的安全,但我不担心他的心。”

行烈惊讶地看着我:“如果叶苏中了什么春药一类的旁门左道,不得已和那朵发生了关系,令那朵珠胎暗结了呢?”

我想了想:“若他爱我,就算全世界都阻挠我们俩在一起,他也会选择我。若他不爱我,即使没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他也会自己找借口离开。但我很肯定,叶苏爱我。所以,您不必白费口舌了。”

行烈眯着眼睛尖锐地盯着我,似乎认为我在讽刺他没有和他女人在一起。

事实上我确实如此。

他半晌别开目光,敲敲桌子,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轻声道:“你那些小玩意儿,大概很快就有用武之地了。”然后就走了。

我因他这一句话紧张得够呛,于是趁着没人,又把身上的武器库检查了一遍。由于他之前要把我扔到海里的威胁,我特地又将沾水即重、不易摆脱的衣物全部换掉,再把绑扣之类的机关扣到最紧。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自带一个救生浮板。

但他撂下这句威胁的话之后就不见了,我傻等了一天,到傍晚时,才等到燕南敲门进来,恭恭敬敬地请我“前厅叙话”。

这词儿一出来我就知道不对,但没奈何,船上的人我能打过一个打不过一群,而且现在后悔为啥带的是三支装的袖箭而不是大规模杀伤性的暴雨梨花针估计也来不及了,我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前厅里,行烈和五大金刚都在,薄逊含笑冲我点点头,那清辉低着头不看我,其余三人都没给我什么好脸色看,一个个活像我玷污了他们先人似的。

行烈见我来,冲我伸出一只手,跟叫狗似的招呼我:“过来。”

我老老实实过去,按着他的眼色把手放在他摊开的手掌上。

这待遇真跟宠物狗差不离。

行烈拉着我手一扯,把我按到他膝盖上坐好,亲手把他的茶盅递到我嘴边:“吓着了吧?来喝口茶压压惊。”又冲黑着脸的三人淡淡道,“她只要还是我的女人,你们就得恭恭敬敬地待她。休摆脸色吓人,我都不舍得呢。”

我被他肉麻做作的语气吓得直打冷颤,闹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行烈警告似的一捏我腰,再次柔声道:“喝茶。”

我只得喝了一口。

赫来猛地一拍桌子,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老大!你要是不舍得下手,就把这个婊.子交给我处置!管保料理得她妈都不认识!”

我噗地一口茶全喷出去。

只听巴掌沾肉的一声脆响,赫来的脑袋已经狼狈地歪向一边,冲着我的那半大脸上赫然突起五道毛毛虫一样的指印。行烈收回手,若无其事地解释:“吓着绯儿喝茶了。”再次把茶盅递到我嘴边,“再喝一口顺顺气。”

这么急着要我喝茶,这茶水里……是不是有什么?我皱着眉推开茶盅,低声道:“不喝了,我怕没被海水淹着,先被茶水呛死了。”

行烈低低一笑,没再劝我,放下茶盅弹弹手指:“清辉?”

那清辉仿佛被吓了一跳,身子一抖才欠身看着行烈,收到个眼风之后清清嗓子,低声道:“刘霭,乳名绯儿,为那家二房那行辕之外甥女,与那家……素有来往。”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摊在桌上,纸上的蝇头小楷看不真切,倒是那个火红的印章有点眼熟,颇像我环佩的一部分。

我抻脖子看看,妈的,就是我环佩的一部分。

原来这出戏里,我还是主角?

不用说,一切都是行烈安排的。只有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我身上拿走环佩盖下这几个滑稽的“凭证”,也只有他可以让那清辉这棵墙头草放下顾忌,出头攻击我这个“行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