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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喜事(93)+番外

直到身后飘荡着一个买菜经过的老婆婆,狐疑地围着他们转了两圈,赵显才拍着凌南的后背,想放开她,可是裴凌南才不管。

他无计可施,冲老婆婆眨了眨眼睛,老婆婆却很严肃地看着他,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几个大字,当街亲吻,有伤风化!

他只得伸手挠了裴凌南一下,裴凌南终于放开他。

老婆婆这才哼了一声,走了。

“流光……”裴凌南摸着他的脸,每摸一下,眼泪就流一行。

“我在这里。傻丫头,你别哭了。”赵显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泪。

“谢谢你!”她把脸深埋进他的怀里,在他脏兮兮的身上蹭了又蹭,蹭了又蹭,直到双颊都发红生疼。她又哭又笑,像个疯婆子,甚至都没有任何心情问他是怎么脱险的,别的人在哪里,又是怎么来姑苏的,这么多天经历了什么。她只要这个结果,有这个结果,她就心满意足了。

赵显拥着她往老宅里面走,先是玉翩阡手里的盆掉落在地上,而后是楚荆河和秦书遥目瞪口呆,最后是裴大裴二呆在原地,宅子里的人全都静止了。而后赵显笑了一下,他们全都拥了过来。

“爹!”裴大和裴二从没有这么没出息的哭过,他们的鼻涕眼泪全蹭在赵显脏兮兮满是污泥的裤子上。赵显低头分别亲吻他们,心里想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嘴上却说,“能再见到你们,真好。”

玉翩阡高兴完,问了个重点,“小越和沈将军他们呢?”

众人的心都沉了一下,赵显说,“当时太乱,他们还用了火药,出现的各路人马又太多,所以我们就被冲散了。不过,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他们每个人的烟花都放上了天空。行动之前我们就约好了,哪怕分开也没关系,放了烟花报平安之后,就各自想办法到姑苏来会合,不用再冒险去找大家。”

众人听了之后,脸上皆是一振。这样听起来,大家都平安,真是太好了。

秦书遥说,“崇光陛下还是赶紧先去洗洗吧,颠簸了这么多天,又要躲追兵。”

裴凌南擦掉眼泪,忙说,“你看,我都高兴糊涂了。这边走。”她去牵赵显的手,赵显又抱了裴大和裴二各一下,这才跟着她走。

浴桶里的水冒着舒服的热气,赵显把手放在破腰带上,又看了裴凌南一眼,“凌南,你出去好不好?你这样看着我,我根本洗不了。”

裴凌南眼睛都不眨一下,过来帮他脱腰带,怒道,“哪来那么多的破规矩?你都被我睡烂了,还当自己是没开苞的小男人吗?”

赵显皱了下眉头,睡烂了?这是什么形容词啊。

裴凌南把他的外袍脱掉,又要去脱他的裤子,沈流光连忙按住她,“娘子,就算为夫被你睡了很多次,但是洗澡这种事情,一向是亲力亲为,不借他人之手,还是请你体谅。”他伸手把裴凌南推出去,裴凌南回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乖乖地坐在外面等。

水声哗啦了一下,她知道他到浴桶里去了。起先他们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可是忽然他就没响动了。

她绕到屏风后面去看,见他枕在木桶的边沿上,竟似睡了过去。

她走到他的身后,俯身抱住他。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为了回来,做出了多大的努力?他虽然轻描淡写,三言两语地概括了当时的情景,可是赵康是什么人,耶律璟是什么人?他们为了杀他,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她把脸贴在他的脸上,心中满是感激。

她闭着眼睛,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还没待她反应,已经被拖入浴桶之中。赵显把她压在桶边,眼中含笑,“既然娘子你如此舍不得为夫,又这么想共浴,为夫勉为其难了。”

她笑,今天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说话。

“别以为笑一下就能蒙混过关。”赵显贴上她的唇,终于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娘子,我回来了。”

沐浴好,又简单地吃过一些东西,两个人早早地躺上床,相拥在一起。

“老实说,我浑身脏兮兮的,真不敢抱你。”赵显用下巴摩挲着裴凌南的额头,“再见不到你,我就要疯掉了。”

“我也是。”

赵显执了她的手,“这次真的是九死一生。我在确定自己安全的那一刹那,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以后要带你和孩子,躲到远远的地方去。这个皇位和关于权利的争斗,真让我厌恶。”

“你可别学阿斗当甩手掌柜。至少要把烂摊子收完,才能跟我浪迹天涯去。”

赵显笑了,“浪迹天涯现在对于我来说,是最最美妙的词汇。”

裴凌南也笑,“还有更美妙的,听不听?”

“嗯?”

裴凌南贴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连说了三遍,好像要把以前没说的给补够。赵显笑起来,用身体的行动,做了回应。

花事69

第二天,赵显起得很早。他没有懒惰赖床的习惯,相反身边那个人有。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翻身拿背对着他。他又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她打发一样,轻推了一下他的脸。他有些郁闷了,自己爬起来穿衣服。

他要记挂的事情很多,比如赵康接下来会做什么,双双顺利到达北朝了没有。

比如,他要对接下去见到的那个人说些什么。

他推门出去,走过清晨安静的长廊,仔细地数了数房间,确认无误之后才上前敲门。

“请进。”屋里的人说。

他推开门,见女人正仔细地教孩子写字。那孩子长得很像耶律璟,一样的高鼻梁,一样有神而又锐利的眼睛。唯一不同的是,孩子在看人的时候,更多的是审视,而耶律璟,好像一眼就能看穿别人。

南宫碧云很惊讶,似乎没想到他会来,连忙起身,指了指椅子,“快请坐。”

赵显坐下来,亲切地看着她,犹如她是一个老友,“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都好了,谢谢崇光陛下关心。”

赵显摆了摆手,“你别把我当皇帝,今天来这里,也并不是用皇帝的身份。”

“是。”南宫碧云低着头,手扶在耶律擎苍的肩膀上,显得有些局促。她本不是这样的性格,然而形势不由人。

“凌南应该说过,你可以走。”赵显说话的口气很平和,像是儿时邻家的某个大哥哥。南宫碧云从没有见过这样平实的皇帝。以前在北朝的时候,虽然见过沈流光几面,但大都因为他很不起眼的官服而忽略了他这个人。

现在看来,他跟阮吟霄,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你要去哪里是你的自由,但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再回到耶律璟身边去。”赵显仍然在微笑,“他是个疑心极重的人。我虽然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但你是从南朝送去北朝的,以往他对你好,多少有为今天的事做谋划的企图心在里面。现在你落在我们的手里,他不会再信你了。”

南宫碧云摸了摸耶律擎苍的头,眼中显露出迷茫,失落和伤心。她又岂会不知道耶律璟的为人?只是傻傻地还有些希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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