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寸良缘(100)

柳大叔摸了摸人中上的一撇小胡子,笑道,“般配,般配。洪大爷,您说呢?”

洪景来知道个中因由,咳了两声道,“大家都先进去吧。年轻人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的。”说着,带头往宫中走。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上。只有念临风立在原地,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进去。

我暗暗咒骂了一声,恨极了明宣这个坏事的,但也只能跟着一众人进宫。

大内总管让人把我们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安置,还吩咐说,要我们耐心等候。一等竟是等到了晌午,茶喝了几盏,仍是什么消息也无。

洪景来要出去查探一番,竟被不知何时已经守在外头的御林军拦住,“抱歉,现在任何人都不能离开这里。”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洪景来喝道。

御林军冷笑了一声,“你们中间有人通敌叛国,王爷正在捉拿证据,很快就会有结果。”

听了他的话,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反应过来,今日的这场所谓进宫面圣的戏码,是贤王一手安排的。目的是要把平日里不轻易露面的各路商团行首一网打尽!洪景来喝了一声,“贤王怎么能假传圣旨!”一时群情激愤,纷纷要冲破御林军,离开此处。

双方正争执不下之际,更多的御林军朝我们这里涌来,为首的,正是贤王。

他命御林军把我们团团包围,大声地说,“今查,徽商,柳商和晋商与匈奴逆党勾结,图谋边境,证据确凿。把这三个商团的人全部拿下!”

殷大姐和柳大叔异口同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被御林军押住,硬是按在地上,柳商和晋商的人也尽数被俘。其它商团的人大概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一时不知作何反应,都直愣愣地杵在一旁。

念临风上前道,“岳父,你这是作……”

他话还未说完,贤王就抬手打断他,“临风,你近来办事真是越来越优柔寡断了?为父说过很多次,对于这些叛国的逆党不能心慈手软。你迟迟未肯下手,为父只有亲自动手,帮你把商团中的这些害群之马彻底铲除掉。”

殷大姐“呸”了一声,抬头冷笑道,“念临风,我殷三娘本敬你是号人物,没想到为虎作伥,利用我们对你的信任,行这助纣为虐之事,算我看走了眼!”

柳大叔也道,“当日你救我一命,今日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

我低着头,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是觉得阵阵心凉。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有一处很大的bug

之前写的是匈奴,后来又写成突厥

现在决定回去全部改成匈奴

☆、商道三十七

我们被关进了皇宫里的死牢,也就是上次我见方重的地方。所幸的是,我们被分别关在临近的几个牢房之中,彼此之间还能说话。

我此生第二次被关进大牢,又是托了贤王的福。

殷大姐狠狠地踢了一下牢门,“狗娘养的,有种把老娘放出去,单打独斗!”

隔壁牢房的柳大叔说,“妹子,你就别闹了,这里是死牢,没有人会理我们。都怪我们大意,以为大内总管肯定是皇帝的人,没想到连大内总管都愿意帮那贼子假传圣旨。”

殷大姐吼道,“最让我寒心的是念临风和贤王居然是一伙的!”

金不换在另一个牢房小声地说,“不是的!大行首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用掩饰什么?让我们进京参加九州商会的大祭典,还说什么共商大计,老娘以为大事就要成了呢!现在倒好,被人从背后插了两刀,马上就变成孤魂野鬼了!”

柳大叔说,“贤王真是狠毒啊,他把我抓进来,等于拿到了与天竺的通商权,想进多少大烟都没人管制了。他把殷大妹子抓起来,是要夺取晋商到匈奴的通关贸易权么?那我不明白,他把徽商抓起来是为了什么?按理来说,在所有商团里面,徽商的实力最一般,又没有边境贸易权。”

殷大姐向我这边看过来,“对啊,林妹子,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因为我儿子。”

殷大姐夸张地用双手抓着木栅栏,“你儿子?”

“他是匈奴的王子。他三岁的时候我捡到他,养了他八年。”

殷大姐张了张嘴,回头往柳大叔那里看了一眼,柳大叔的声音窜过来,“不会就是那个跟苏林可汗对战的小子吧?呵,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小娃子,换了寻常的人家,应该还是撒娇淘气的年纪,他却上战场冲锋陷阵,一点都不输大人。林晚,你教的好儿子啊!”

我摇了摇头,“他此次冒险进京,应该是被贤王觉察到了,恐怕此刻凶多吉少。”

“我说,你别自己吓自己了,我们还有机会。难道你没发现么?靳陶那小子漏网了。”殷大姐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四处看了看,这才想起来,靳陶在宫门口的时候,把明宣拉走,那之后一直都没有回来。我本来沉到谷底的心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就算贤王狡猾,陆羽庭狡猾,念临风不可信,万幸的是还有靳陶。

“你们未免太小看贤王了。”我旁边的旁边那间牢房里忽然响起了一个沉闷的声音。

柳大叔呵斥道,“谁在那里偷听我们讲话!”

“我没有偷听。是你们讲得太大声,让我无法入睡。”那个声音虽然十分沙哑,我还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方重?”

“笨蛋。原来以为帮你把李慕辰的事情解决了,你就不会再自投罗网,谁知道你还是一样的不中用。我很早就跟你说过了,你不是做生意的料。”他说完,急促地咳嗽了两声。

殷大姐和柳大叔却异口同声地叫道,“西班首?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重轻声说,“在这里,就肯定有在这里的理由,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刚才说念临风和贤王是一伙的?”

殷大姐大声道,“可不是!没想到我们九州商会的大行首居然会被朝廷的人收买。最可气的是,我一直敬他是个英雄。”

“不可能。”方重说得斩钉截铁。我向那什么都看不清的黑暗处望去,好像那里隐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牢房里响起厚重的铁链的声音,然后方重的声音大了些,“这个世间最恨贤王的人,不是在座的你我,而是他。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问林晚,他们都是武威人。念临风绝对没有跟贤王合作的理由。”

殷大姐敲了敲木栅栏,低声道,“西班首,你疯啦?这里四处都是贤王的耳朵,你不怕……!”

“没什么好掩饰的,贤王的心里未必不清楚这些。但因为陆羽庭,还有皇帝的关系,他动不了念临风。”

柳大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坐了下去,“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什么事也做不了。而且柳商和晋商的通商权,都会被收入贤王手中。”

远处忽然有脚步声传来,我们立刻都坐在角落里面,假装刚才的谈话没有发生过。狱卒把火把插在壁上,转身对我们说,“都给我老实呆着,一会儿御史大人要来问话。识相的,就快快认罪,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上一篇:一手遮天,一手捶地 下一篇:流光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