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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满楼(25)

“老师今天话让我很迷惑。”

公孙学礼没有回答,却正色道:“我门下弟子在朝中任一品大员有三人,三品以上的有十七人,礼部、吏部、工部乃至军中,均有公孙家门下的弟子。”

“老师的学生真是桃李满天下。”慕易生赞叹一句,心下却越加觉得公孙学礼今日很是奇怪。

公孙学礼从袖口掏出一卷名册,递交给慕易生,示意他展开来看。名册上详细记载着他门下学生的家境、人口、官居何职、所管范围,事无巨细,令人咋舌。“老师,这是何意?”

“他们将会助你登上大位。”

“老师!”慕易生直觉心口一疼,手中名册犹如针扎,他愤而弃置,满面怒容。“叫我回来,逼我造反。你就是为此娶我母亲的吗?你以为我当了皇帝,你会当丞相还是太上皇!”

“啪!”

慕易生眼前一黑,脸颊火辣辣的疼起来。偏过头,慕念浑身发抖的站在一侧。

慕易生只觉好笑,看着他们两人,冷笑一声,拂袖而去。只留一句,“你们做梦!”

“念娘,你可高兴?”公孙学礼痴痴念一句也转身离去。

慕念颤抖的站在原地,终是放声哭出来。她靠在那丛湘妃竹上,忍不住问道:“成嗣,我真的做错了吗?”

秋姑姑在门口拦住慕易生,眼眶也是红着的,“公子爷,别怪小姐,小姐她……”

“姑姑替我转告母亲与老师,我想做的谁也拦不住,不想做的谁也逼不了。”他拂开秋姑姑拉着他的手,牵过马绳,翻身上马,一刻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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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病中……难受

☆、月华满楼——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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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自苏月华伤了,慕易生除了睡觉其他时间都赖在月华满楼,晚饭时候他没归,月影就奇怪了。

“慕大哥哪去了?”

“你管他做什么,吃你的饭。”话虽这么说,苏月华却也有些担心。这人怎么也不叫个人来告诉一声就没人影了,真不靠谱。她端起饭碗,阿福敲了房门,站在门口传话,“楼主,慕老板身边的小木头要见你。”

“定是慕大哥让他来传话的。”月影冲外喊道:“快让他进来。”

小木头进了房,行礼之后急切的道:“苏楼主,请您去看看我家公子吧。”

“你家公子怎么了?”

小木头沉声道:“公子回了铺子就开始喝酒,越喝越醉,一直叫着要见您,刚才竟劈了李老板订的金丝楠木的棺材。”

金丝楠木价格高昂,难怪他急成这样。只是这慕易生平白无故的喝什么酒?还撒酒疯?

“我去看看。”

“多谢苏楼主。”

苏月华腿脚不便,拄着拐棍去了棺材铺,好好的棺木被劈的伤痕累累,慕易生却不见人影。这厮不会发酒疯的跑出去了吧?“你家公子呢?”

小木头急忙道:“我出铺子找您,怕他疯跑出去,就把他塞到棺材里了。”他跑到停放在最里面的红木棺材边,使劲的推开棺盖,刚露半点缝隙,已经传出慕易生醉言醉语。

“怎么天黑也不掌灯……掌灯,苏月华,你去给我掌灯。”一酒壶自棺材里被抛出,苏月华躲避不及,正砸在她脚边。衣料单薄,小腿被碎片划了一道,她疼的一缩,重心不稳,人直接歪在那被砍坏的金丝楠木棺材上。

“苏楼主小心。”小木头掀了棺木,立马过来扶她。只是刚扶住她胳膊,就听身后传来慕易生怒吼。“放开那姑娘。”

小木头手一抖,慕易生已经从棺木里跳了出来,一个箭步窜到她身边,直接推开小木头将苏月华揽在怀里,一气呵成的动作让小木头跟苏月华都目瞪口呆。

公子,你是装醉的吧!

小木头见这情景,真要给自家公子写个“服”字了。“苏楼主,你先照顾公子,我去后厨熬一碗醒酒汤。”不等苏月华答应,他一溜烟的就跑了。

这主仆俩都够奇葩的了!

苏月华被慕易生搂的身子发疼,忍不住的翻着白眼,却也只能低声劝着这个醉鬼。“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不好。我一松,你就跑了。”酒鬼异常的固执。

苏月华耐着性子劝,“我不跑,我保证。慕易生,我脚疼,你让我坐一下,好不好。”

慕易生犹豫一下,缓缓的松开她,一只手却是固执的牵着她的手,无论怎么商量都不松开。

喝醉的人就像个孩子,异常固执又异常的胡闹。

黑暗中,慕易生的眸子清明透亮,若不是一身酒气加上一室狼藉,根本不像一个醉酒的人。他眉宇间带着几分失意,让苏月华不自觉的想伸手抚平他。“为什么喝醉?”

慕易生听见她问,头一歪靠在她肩头,手臂缠绕着她的手臂,好一只“大鸟”依人。“我没喝醉,脑子清醒着呢。”

“喝醉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醉了。”在月华满楼,醉鬼她见多了。

“那就算我喝醉了吧,喝醉了说些醉话,你不会恼对不对?”“大鸟”的下巴卡在她肩膀上,眨巴着眼等她回答,有点可爱的样子。

苏月华心生好笑,“你要说什么醉话?”

“月华,你现在喜欢我吗?是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杨成继多一些?”慕易生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满眼认真,毫无醉态,说出的话却不再那么可爱了。

苏月华的身子一僵,尴尬半响,推开他的手,“你真的喝醉了。”

“我没醉!”慕易生扬手挥开身边的小凳子,大叫道:“为什么不回答我?你跟杨成继的过去就那么让你舍不得吗?不过是一场年少轻狂,却让你如此刻苦铭心。”

“你调查我?”苏月华腾的站起来,竟忘记了脚伤。

慕易生仰头看着她,一字一顿,“对,我调查你。你的过去,我一清二楚,可我想听你告诉我,你却从来不说。苏月华,是我不值得你信任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起。”

或许今天他承受的已经太多了,特别需要一个肯定他的答案,才会借醉说出这些。

苏月华却被这些醉话扎的浑身是伤,她缓缓的后退两步。“你说对了,那场年少轻狂的确让我刻骨铭心。慕易生,或许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

她转过身,一步一拐的走出棺材铺,脚步沉重的犹如千金。

命运为何总是这样对她,将她托上天,然后再让她摔到地上,一次又一次,就不厌烦吗?苏月华心酸难忍,跨出棺材铺门口的一瞬,眼泪就忍不住的掉了下来。哭什么?哭有用吗?她一面斥责自己,一面向街口走去,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她真傻,自己在人家面前早就是个透明人,却还遮遮掩掩。那些举动,是不是都在被偷偷嘲笑呢?

“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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